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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之道从古至今算起来,终究是后者强上一些,萧绝手边放有一盒黑子,右手微微前伸,示意李天舒执白先行,萧绝一袭青衫,虽然看起来并不华丽,气度不容小觑,身为江南士族的萧绝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真正的世家儒雅。
正式对局较技前,双方各自在对角的星位上搁置两子,这两字称之为势子,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先行优势,注定了要在棋盘中间展开激烈的厮杀。
纵横十九道,最考验的就是一个人的大局观,棋力便是来自眼界。
李天舒自由就熟读棋谱,像《四月天象谱》《横空屠龙谱》《桃花折龙谱》等等,李天舒都研读过不知道多少遍,从里面汲取的棋术,融会贯通,提高自己的棋力。
李天舒率先起手,以棋谱中所得,起手先是三六横断,这个位置则是被评为最佳进攻处,萧绝落子极快,应手九三,与白子分庭抗礼之势。
接下的六手棋,两个人都是落子飞快,没有任何思虑,都是中规中矩的按照先人路数,你来我挡。
在旁观战的长孙无垢和陆灵溪都闭口不言,长孙无垢出身大家,对于纵横十九道,也略有研究,所以眼前的形势,自她看来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中规中矩棋术,并没有让她眼前一亮的感觉。
陆灵溪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在他看来李天舒的棋力实在一般,萧绝下棋,她倒是没少见,今天和李天舒下起来,几个回合下去,让她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萧绝先生根本没有认真嘛!
当李天舒再一手棋下去,让二女皆是眼前一亮,白棋断生,攻势十足,萧绝也不再同以前一般,随意落子了,提起黑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略作思量,才缓缓落下。
古语棋从断处生,李天舒从这一手棋开始,接下来每一步都是杀机弥漫。
萧绝一路隐忍,退而再退,终于在白棋杀意十足的攻势下开始展开反攻,八飞九攻,截断黑子的退路。
长孙无垢目光一闪,在她看来,萧绝的棋力的确要更高一筹,一路隐忍,就是为了埋下暗棋,以待截断白子退路。
陆灵溪则是不同,她皱眉深思,萧绝的风格她知道,李天舒将他逼得一退再退,本就不符合萧绝的性格,截断后路也是无奈之举。
她下意识的看向李天舒,他仍旧是不动声色,目光落在棋局之上,手上动作不停,从棋盒中不断捏子,杀气极重,每一步下去都是杀机弥漫,待五十手过去,棋盘上黑白林立,白子如同是李天舒手下的兵士,每一枚棋子都弥漫着强烈的杀机。
萧绝也不再是一味地防守,他手下的黑子纵横在棋盘之上,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却始终不倒。
两人不断落子,越来越激烈,两人到了这等地步,依旧是不能定言谁输谁赢。
在一百九十手之后,李天舒投子认输。
“哎,你的局势一片大好,为什么要认输?”
陆灵溪着急的看向李天舒,她好久没有看过如此精彩的弈棋了,李天舒明明局势一片大好i,却甘愿投子认输,这让她很是不爽。
“二百手以后,我必输。”
李天舒摇了摇头,微笑道:“先生棋力令人佩服,当今天下,可入前十。”
这等夸奖从李天舒的口中说出来,不可谓不高,天下间排上前十,寻常国手也不能望其项背啊!
萧绝没有谦虚,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不置可否。
“上将军的棋力出乎意外,在下只能胜你半筹而已,我身为读书人尚且如此,实在是惭愧!”
李天舒帮忙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入盒中,这才笑道:“一子是输,半子也是输,输给先生,心服口服!”
萧绝犹豫了一下,温雅笑道:“将军的棋,杀气太重,有时候怀柔之策,效果可能更佳。”
昨日天策府的屠杀,萧绝就站在李天舒的身边,他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李天舒摇了摇头,神态自若。
“道理明白,心思不够,琐事过多的时候,还需快刀斩乱麻,长驱直入,岂不爽利?”
“哈哈哈。”
萧绝亦是聪明人,他爽朗的大笑起来,笑得弯起了腰,指着李天舒说道:“怪不得江南士族人人骂你,道理不是没有,不过你说的道理,也是合我心意。”
长孙无垢和陆灵溪皆是看的迷糊,完全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
李天舒对于萧绝的话不置可否,微笑道:“听说先生找我有事?”
“现在没有了。”
李天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大笑而去。
站在原地萧绝缓缓站起身来,思索良久,朝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门口,深深的弯腰,一辑到底。
刚刚回过神来的二女,又是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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