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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身子一僵,随即和声道,“或许是吧。”
那反应很细微,又快速被掩饰下来。
李瑾即便被崔氏拉着手,感觉到一点,也差点以为是错觉。
“可孩儿还是觉得古怪,他又怎会留下书信,让子孙不要怨恨、不要报复姑臧大房?”李瑾故作疑惑。
崔氏想了想,“大抵是……愧疚?”
“他们迫害大房子嗣十多年了,既然愧疚,何不早些收手?”李瑾道,“我见到他们的时候,可不觉得他们愧疚。”
崔氏笑道,“那许是觉得我家引之厉害,怕他子孙再吃亏,跟引之斗下去,没他好果子吃!”
“也是,”李瑾点头,皱眉道,“不过对方竟截杀我,这仇怨我记下了。”
崔氏一愣,又笑了笑,“所以娘要你小心些。”
李瑾盯着眼前这个一言一行都透着温婉的女子,心里一叹,放低声音,“母亲真想瞒我一辈子?”
“瞒什么?”崔氏一脸疑惑。
“人真正的表情显露很快,也就是眨眼间,任何情绪,要是在脸上很明显且持续太久,就有伪装的可能,”李瑾为避开不远处的谢石等人,放轻声音,“如今盯着我的不止一人,不仅上次截杀,那玉清子原本也想害我,只不过我先下手为强,又与法明大师串通,母亲给我透个底,也不用防备太多人。”
崔氏抓紧李瑾的手,神色渐渐浮现一丝痛楚,“娘是不会害你的!上次截杀你,不是我的人。”
那就是承认了剩下的事?
李瑾心情有些沉重,他只是觉得旁支家主留下的遗书古怪,还有系统说他会后悔,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如果系统不是威胁他,那这世上死了谁他会后悔?
只有祖父与父母!
其他人,即便是崔项、二老太爷一干人,他也只会惊叹失落,不会后悔。
老爷子和父亲盼着李氏开枝散叶,可能性不大,但若是自己的便宜老妈,仔细想想,也算有动机可循。
而且李家后宅的下人几年换一批,对方下黑手下了这么多年,次次成功,也次次得以脱身,定然十分了解李家后院。
即便是这次被他牵连出一堆人,老爷子也只把怀疑的目光盯着外面。
至于谋害子嗣,跟截杀他的,不是一伙儿人,他早就看出来了……
“你七岁大病……”崔氏一顿,继续低声道,“是瘟疫,那年战乱还未平息,中原腹地多战乱,陇右道却未被波及太多,自然也没有听说哪里发了疫病,为何我儿偏偏就得了疫病?”
李瑾吓了一跳,他当初只记得自己高烧烧得迷迷糊糊,也没人跟他说是瘟疫,“谁做的?”
“放心,她已经死了,她一家子我都没放过!”崔氏眼中闪过浓重的怨念。
李瑾心情复杂,“那后院也不止一个两个李家子嗣,母亲为何……?”
“其中没有你嫡亲的弟弟,以后也不会有了,那年孙道长并不在陇右道,我与你爹五日奔波到关内道,坠了马……”崔氏一顿,显然不想再多说,哀哀一叹。
“之后请来孙道长,保下你的命,却说你留下了头疾,在你迷迷糊糊那段日子,梦里都是皱着眉的,却乖得一声不哭。
一开始,娘还想着,你活着哭,干脆咱娘俩一起走了得了,之后又想,凭什么我的孩子要受这种苦?我这辈子都完了,她们凭什么跟自家孩子开开心心地活着?我的孩子那么乖,她们怎么配在后面嬉笑?”
李瑾沉默,事关自己和一个母亲,又在这样的时代,他无法去站在道德点指责什么。
他要真是个正义的侦探,就该揭露真相,不该包庇,但他不是!
“也亏得母亲当初没有带着孩儿一起走,”李瑾失笑,随即认真道,“先收手,母亲这辈子没完,儿子这不是好了么?小心后事,出了破绽或被人查出什么,我替你处理!”
“我的孩子出息了,娘自然不会再多想了。”崔氏伸手自袖中一拉,似有线被ch开,随即,一枚玉佩状物落到拉着的李瑾手中。
“不是死士,都是娘以前让人接济的孩子,处理了一些白眼狼,又因意外没了几个,只剩十一人了。
五人在府中盯着,剩下六人在府外,拿着这个,我再让他们去找你,按理来说,他们信得过,但也不可全无防备。
还有,剑兰的兄长为我办事死了,我们的事她不知道,但她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你也不必告诉她。”
李瑾点了点头,迟疑道,“东西母亲还是留着吧,他们总不会不认识我,只要母亲跟他们说一声,我有需要再去找他们。”
崔氏迟疑了片刻,又把玉佩收起,“也好,那你……”
“孩儿该走了,”李瑾一顿,“其实我知道截杀我的是另一伙儿人,也知道母亲不会害我。”
崔氏释然,松了口气,脸上终于多了些笑意,“路上小心,到了长安让人给家里送信报个平安。”
……
小队伍慢慢远行,相送的妇人看了片刻,也叫上人回城。
这一次,李瑾是靠着系统的话揣摩,外加试探,别说证据,就连线索也模糊,自然谈不上推理,也更别提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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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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