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寻游》第二十一章 开局入院

    
    这名劫匪从业生涯的没多长时间里，他第一次听到这种得寸进尺的要求。
    查理见他显然也不打算“劫命”了，他抬了抬手上沉甸甸的炽日记典，“我身无分文，要不你把这个带走吧？”
    话音刚落，查理手上的炽日记典无风自动，一串金色的文字浮现在原本空白的书页上。
    “谢谢您，我的主人。”
    “……”查理盯着这行小字说道，“你真是越来越话唠了。”
    就算伊宁和优莱克不主动说，查理也知道炽日记典在收藏室里嘲笑她们两个的事。
    在劫匪的视角看来，查理在和一本被风吹开的书对话，或者说，自言自语。
    那名劫匪暗骂了一声，他退后一步，将书收了起来。
    “兄弟，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你就当我在开玩笑，好吧？”
    还没等查理回应，他说完后就跑了。
    这一通举动看得查理云里雾里，他不再理会那个突然跑开的劫匪，他总不能冲上去追吧？
    查理继续游荡在黑夜之中，天色早已黑得吓人，若非查理能够在无光的环境下视物，他恐怕早就一头撞在墙上。
    就是这样阴森的小巷子里，查理忽然在正前方看到一个在黑暗中行进的人影。
    查理打起了精神，以他的视力，他可以轻松地看出，那就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异族女孩。
    优莱克喜好黑暗，但这个习性是因安妮戴尔刻在她灵魂上的符文而导致的，在没有秘法的世界中，她不应该有这样的习惯。
    至少这个对应着优莱克的女孩不应如此。
    查理悄悄走了过去，看着那个女孩在黑暗中蹑手蹑脚地前进着，他在她身旁不远处突然说道。
    “你好？”
    那个女孩吓了个激灵，她险些尖叫一声，一步失足一头撞在墙上。
    她捂着疼痛的额头，这才看见是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站在她旁边。
    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女孩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在她看来，不应该还有第二个人和她一样出没在小巷的深夜。
    查理看出了她的恐惧，他问道，“天黑了，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如果不是他正好充当了冤大头，被那名劫匪打劫的可就是她了。
    女孩没有回答查理的问题，她警惕地看着查理，这才发现查理就是白天那个盯着她的人。
    对方已经观察自己很久，这是早有预谋的吗？难道是……绑架？！
    女孩被自己的判断惊吓到了，她深深看了眼查理以后，立刻纵身跑进黑暗的小巷中，查理也因这猝不及防的举动行动起来，他紧紧追在女孩身后。
    “别跑啊，小姐。”查理一边游刃有余地追，一边在黑暗中呼喊着。
    “你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我带你去有光亮的地方怎么样？”
    查理大概不知道自己在深夜中的呼喊有多吓人，总之那个女孩已经彻底认定了查理就是劫匪，她终究不是秘法师，只是个缺乏锻炼的普通女孩，在查理的压迫下，她的腿脚也变得笨拙起来。
    她只能哆哆嗦嗦地开口喊道，“救命啊！”
    没想到她的呼喊还真起了作用，女孩听到逼入黑暗中的多个脚步声，十几个手电筒将他们的身影照了出来，女孩这才激动地发现，是治安官们来了！
    “到这边来！”
    优莱克激动地扑了上去，紧接着十几名治安官朝一脸懵逼的查理追去。
    查理简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凭借出色的反应力在第一时间退后逃离，但他的感知已经注意到更多的治安官朝他围堵过来，在不能使用秘法和不暴露自身特殊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无奈的被包围。
    最后一双冰凉的镣铐落在了查理的手腕上，他说道，“在我入狱之前，长官们，能不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说实话，在查理问出这句话，看到那个与优莱克极像的女孩被送回家安顿以后，他就已经猜到了问题的所在。
    “有人举报这条街出现了一个从病院逃走的疯子。”一名治安官简短地回答道，但从他的眼神上看，他们认定的疯子就是自己。
    查理想起了那个逃走的劫匪和惊恐求救的女孩，看呐，这多像一个疯子在路上袭击了无辜的小姐。
    查理被连夜送到了治安厅，在酷似荷兰德的厅长和查理进行了几句不怎么愉快的对话后，查理又被连夜送去了精神病院。
    这是查理第一次进入疯人院，也是院长第一个在夜晚接到的病人，当晚院长高兴极了，他热情地表示愿意接受与治安官们的合作，他们将炽日记典拿走管理，并且给查理分配了一个高贵的双人病房。
    别误会，这个疯人院的病人不知为何早已满员了，对于这里来说，双人病房已经是个不错的待遇。
    他们还试图给查理换上病号服，但在查理的“殊死反抗”过后，他们暂时放弃了。
    这样一通折腾，等歇下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查理坐在病床上通过锁死的窗户看窗外的月色，月亮被一根根竖在窗外的铁栏杆切割成两半，查理在思考自己是怎么做到来到世界的一天内光荣入院的。
    既来之则安之，总之，他暂时不用发愁住的地方了。
    次日，一名女护士推着车走进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早上好。”
    “早上好，”一声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新来的病人昨晚怎么样了？”
    “很安静，一点也不闹，如果不是他一直坐在窗边一夜未眠，我都要怀疑他是个正常人了。”护士说道。
    “一般越是普通人，进去病院才越觉得无法接受，他这个反应，反而像是习惯了一样。”医生在单子上写写画画，最终将签了字的病例交给护士，“院长正在联系其他病院，寻找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一家病院跑出来的，在找到之前，先用这个剂量给他用药吧。”
    “好的。”
    护士是查理来到这家病院后正式谈话的第二个人，当护士走进这件病房时，查理的室友还在睡觉。
    “早上好，查理·德森先生，”护士不会与病人有太多深入交际，她们只需要保证病人听话用药就够了，“昨晚睡的怎么样？该吃药了。”
    查理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明知故问，“还不错，这里很安静。”
    那是因为夜晚的病人都服药睡下了……护士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她将几粒药和一杯水递给查理，看着查理吃下后，她摇醒了查理的室友。
    “醒醒，该吃药了。”
    那名病人似乎有极强的起床气，护士一摇醒他，就轻车熟路地退后几步，紧接着那名病人扬起胳膊，在空气中打了一拳。
    查理趁着这个功夫打量了女人的身上，她似乎在这家病院工作了很长时间了，身上满是愈合的伤疤。
    那名病人在被叫醒的瞬间就大吼大叫起来，他在空气中挥了几拳还不够，立刻坐起身红着眼睛盯着吵醒他的人，他今天的情绪比以往还要暴躁。
    护士也有些慌了，她拿起托盘打算离开暂避风头，但那名被吵醒的病人已经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他一拳朝护士打过去，但那只拳头没有落在女人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查理的掌心。
    一只满怀暴怒的拳头被稳稳接住，查理的胳膊甚至都没因此摇晃几分，实际上，如果不是那群治安官有枪，查理完全可以徒手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查理一只手接住了拳头，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钳住那人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力道让那个人失去了平衡，最终被查理掐着按在了地上。
    查理的掌心几点点收紧，他看着这人痛苦的表情，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你的起床气有点大啊，室友，怎么能对美丽的护士小姐动粗呢？”
    眨眼间，这名还算强壮的男人被查理瞬间制服，护士才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快要被查理掐死了。
    但实际上查理并不会真的杀了他，否则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在这个男人垂死挣扎的边缘，查理友善地松开了手。
    “别介意，只是打个招呼。”
    在护士和那名病人都不肯轻举妄动的时候，查理和病人的主治医生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扫了眼已经恢复平静的室友，最后将视线落在查理身上。
    “我一直以为你进入疯人院后就没有太大的危险性，”医生说到，“看来我低估你了。”
    “怎么会，”查理从来不否认自己疯了，“就算是疯子，我也是个温柔的疯子。”
    医生被这句话逗得开怀大笑，“温柔的疯子？好！”
    他沉下脸色问他，“服药后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有力气站在这里和我聊天？”
    “谁知道？恐怕是你们的药过期了吧。”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见查理的态度，医生点了点头，“你究竟是从哪家疯人院跑出来的？”
    查理用手指了指地面，“这是我第一次踏足精神病院。”
    “那位举报者说，你一个人在夜晚游荡，像是刚逃出来的疯子，并且身无分文。”
    “那也不能证明什么，那不过是外人的推测，一面之词罢了，你宁可相信那个家伙，也不相信当事人的说法吗？”
    院长说道，“我宁可相信一个普通人，不信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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