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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烺微微一笑“总镇言重了,朝廷绝不会让海商倾家荡产的,八十万两的数目虽然有点大,但福建巡抚衙门和市舶司会出具担保借据,告知天下,朝廷信誉,绝不会赖账,并且会按年支付利息,商人们完全可以放心。另外,如果朝廷度过眼前的财政危机,厘金税收上来后,也是可以提前还的。这一点,总镇也要和海商们讲清楚。”
脸上微笑,心中却是冷笑狡猾的郑芝龙,你积攒下的家财,没有两千万两,也有一千万两,区区八十万两又算什么?何况你是荷兰人的总代理,每年从荷兰人手中赚取的银子怕也不止八十万两吧?没有朝廷的支持,没有朝廷命官的身份,荷兰人又岂会和你做生意?
见太子话中好像有所不满,郑芝龙吓得连忙躬身“臣明白了,臣一定说服他们。”
朱慈烺点头“有劳郑总镇了。现在是四月份,本宫希望最迟下月初,去往琉球购买硫磺和铜铁的商船就能启航,郑总镇海上经验丰富,和海商们也熟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硫磺、铜、铁具体需要的数量,本宫明日会差人送到客栈。记着,价钱可以稍高一点,但一定要是最好的硫磺和最好的铜铁。”
硫磺是制造火药的关键,但大明每年自产极少,八成都是从琉球和日本进口。京营新军以火器为主,硫磺是万万不可缺少的,一旦开战,耗费必然巨大,因此必须早做筹谋,进口更多更好的硫磺。
还有铜,大明是一个铜资源缺乏的国家,这也导致大明铜钱难以大量制造,以至于让白银成了流通的主货币,真正百姓使用的铜钱,却在社会上少之又少。铜还是制造火炮的最佳材质,散热好,不容易炸膛,铜炮管可以比铁管铸的薄一点,从而降低火炮的重量,行军更为方便。
硫磺和铜这两项战略储备,在日本岛上有颇多资源,但因为开采过多,这些年来,日本幕府开始控制铜的出口,同时由于“闭关锁国”政策的开启,外国商人进出日本不再自由,从日本买铜,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但郑芝龙不同,郑芝龙在日本有相当的人脉,江户幕府甚至将他视若日本大名,如果是他出面,日本幕府一定不会为难,这也是朱慈烺要将这个任务交给郑芝龙的原因。
郑芝龙听的愕然,对太子的任务分配,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郑森却是若有所思,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怎样?”朱慈烺微笑的看着郑芝龙“为朝廷购买硫磺铜铁的任务,总镇大人可愿意承担啊?”
郑芝龙楞了一下,抱拳“谨遵殿下命令,”
朱慈烺深深望着他“此事事关重大,总镇一定不可疏忽大意,所购买的硫磺铜 铁,要第一时间送到天津。”
“臣明白。”
朱慈烺点点头,继续道“至于登州水师所需的六十万两银子倒也不用太着急,总镇大人可视需要情况,分批分次的运到登州,但不能延误军中使用,尤其是码头修葺改建的工作更是耽误不得。郑总镇在军中多年,熟悉军务,其他事务,本宫就不赘言了。”
“是。”到现在,郑芝龙是彻底没脾气了,太子年纪轻轻,但说话做事却是周严老道,一点破绽都没有,令他想推辞也找不到借口。
最后,朱慈烺道“此事若成,总镇大人你居功至伟,本宫必上表父皇,为总镇大人请功!”
“谢殿下!”
对郑芝龙来说,这笔银子花的其实并不冤,因为银子大部分还是用在了自家的水师里,不管是福建还是登州水师,都是他郑家的队伍。郑芝龙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会甘心拿出银子。至于朝廷还不还,他并不太在意,只要他福建总兵的位置安稳,海运畅通,登州到日本的航线再拿下来,他一年的利润又何止百万?
他唯一担心的是,太子既然知道海贸的巨大利润,又通过这么高明的手段,令他心甘情愿的拿出了八十万两银子,以后会不会故技重施?这次八十万,下次会不会是一百八十万呢?
……
登州水师的船舰有了,粮饷有了,硫磺铜铁购买计划也制定了,可谓是皆大欢喜,朱慈烺再一次举杯,和郑家父子二人一饮而尽。
酒是火辣的,但朱慈烺的心情却是舒畅的。
一顿酒筹集到八十万两银子,解决了登州水师两到三年的粮饷问题,比拍卖都要快,实在是值了。
组建登州水师只是第一步,等郑森肃立威信,完全掌握登州水师是第二步,朱慈烺相信,国姓爷有这个能力。第三步就是全面出击,装上骑兵步兵,渡海对建虏敌后展开进攻。
郑芝龙却觉得御酒苦涩,只盼宴席早一点结束。
接下来,朱慈烺又和郑家父子谈了一些登州水师组建的具体事宜,提督已经醉了,所以就由游击郑森来回答。郑森侃侃而谈,从登州的地理,海风海象,到舰队的组成,说的头头是道,看得出,他提前做了不少的功课。朱慈烺听了连连点头,盛名无虚士,国姓爷果然是有一套,别看只十八岁,但隐隐然已经有大将之风了。
酒宴结束,郑家父子离开,大嘴郑鸿逵已经醉的无法行走,两个侍者将他扶出王府。
东宫典玺田守信亲自送到府门口。
亲自迎,亲自送,东宫太子对郑家父子的荣宠可谓到了极点。
但郑芝龙心里却没有什么荣宠,只有沮丧和忐忑,除了心疼那八拾万两银子之外,他对少年太子的高超手腕也微微感到恐惧,今晚的宴席其实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他虽然高度提防,并看穿了太子的图谋,但却无法抗拒,只能乖乖照太子的意思,交出八十万两银子。
恨啊,他郑芝龙还没有被人这样坑过呢。
还有,太子清澈透亮的双眼一直在盯着他,让他有一种心底秘密全被看穿的惶恐,以至于想不出更高明的对策……直到离开王府,他仿佛都还能感觉到太子温润但又不失犀利的目光在远远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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