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军令,你敢违抗吗?”佟瀚邦冷着脸。
“我,我……”佟定方急的要哭了。
“走!”
“我不走!”佟定方翻身下马,跪在佟瀚邦马前,声音已经哽咽“爹,就让我陪你吧!”
“走!”佟瀚邦气的扬起马鞭,狠狠抽了过去。
“佟将军!”
马绍愉抓住佟瀚邦的手,又翻身下马,将跪在地上的佟定方搀扶起来,在他耳边小声道“愚儿啊,你父这是把佟家一家都交给你了啊,难道你要他在战场上还牵肠挂肚吗?”
“走!”佟瀚邦再次历喝。
佟定方这才哭跪在地“末将遵命!”
佟瀚邦在马上对马绍愉行礼“马大人,拜托了。”
马绍愉眼眶有点红,对着佟瀚邦深深一躬“协镇放心,”
佟瀚邦拨马离开。
杏山撤退能不能平安撤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能被建虏所察觉,不然建虏骑兵大出,杏山怕是难以撤退,而从今天下午在杏山城外遇见建虏侦骑的情况看,建虏对杏山盯的非常紧,即使是深夜,也难保不会有侦骑,因此佟瀚邦非常警惕,他亲带着一百精骑,分成十队,在杏山前方游弋警戒,预防建虏侦骑的临近,剩下的四百骑兵则是提前撤退至马蹄坡,在坡上列阵布防。
杏山军民从城中撤退而出,有马绍愉的督军,整个过程还算是有条不紊。
暗夜漆黑,夜风冰冷,建虏侦骑始终没有出现,或许是因为今夜太冷太黑,建虏侦骑好像也是偷懒了。一个多时辰后,杏山军民都已经从城中离开,精神紧绷的佟瀚邦终于可以暗暗松口气了。
但就在这时,他身边的一名亲卫忽然跳了起来“协镇,你快看!”
佟瀚邦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立刻就变了。
杏山城,火光冲天!
……
京师。
南海子,大明的皇家猎场,位在京城南二十里,旧为下马飞放泊,内有晾鹰台。永乐十二年增扩其地,占地广阔,只围墙就有一百二十里,因其位于皇城之南,与紫禁城北面的后海、什刹海相对而定名。清朝时也称南苑,明清两代都把该地作为专供皇室、官僚行猎和操兵习武的围场。
武骧左卫的五百精骑已经在南海子等候。
虽然已经是朱慈烺的卫队,也见过了军容,但对武骧左卫的真实战力,朱慈烺尚没有了解,此次南海子之行就是他了解武骧左卫的第一步。
长久以来,朱慈烺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何才能在野战中打败强悍的建虏骑兵?
传统步兵守城自保尚可,与骑兵野战则等同于送死。
大规模的火器部队,装备先进的火铳甚至是斑鸠铳,自然是克制骑兵的利器,也是建军的方向。但这并不足以彻底击败建虏,纵观中国古代历史,不论卫青霍去病北却匈奴,还是大唐大破突厥吐谷浑,这两次彻底击败游牧民族,令其无从翻身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汉唐都拥有了一支足可与对手争锋的精锐骑兵。
也就是说,骑兵对骑兵,才可克制游牧民族的最好办法。
有精锐骑兵,再有强大的火器,歼灭建虏不是难事。
但对大明来说,拥有一支精锐骑兵实在是太难,最大的难点就是没有优良的战马。汉唐之时在国中都有马场,每年都可以产出战马,又或者可以从其他部落购买,大明却没有这样的条件,不但没有牧场产马,连购买优质战马的地方都没有,每年只能通过山西商人从蒙古人手中购置劣马,而付出的代价是山西商人将大批的战略物资送到了关外。一来一去,大明吃亏更多。
现在,朱慈烺已经请汤若望联络在京的西洋商人,希望通过西洋商人将欧洲的战马引到大明来,有了战马,有了南海子的草场,大明就可以逐步摆脱战马被蒙古和建虏人所控制的窘境。虽然欧洲战马代价很高,跟大明战马改良混种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但这件事必须做,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五年,总之,一定要做成。
武骧左卫是火种,南海子是,远远望着南海子,朱慈烺豪气顿生。总有一天,他要率领精锐骑兵从这里出发,一路向北,跟建虏来一场大决战!
进入南海子,首先看到的就是大片的湖泊,因为初春未春,所以眼中看到的草地都还是枯黄一片,寒风一吹,颇有塞外孤烟,苍茫萧瑟之感。极目远望,前面的小山顶上立着一根帅旗大纛。还有白鹤旗、四方神兽旗扬风飘杨,更远处的森林中,隐隐有麋鹿在奔跑。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臣拜见殿下。”
御马监的三把手,提督太监张青和武骧左卫的指挥使宗俊泰上前迎接,朱慈烺令他们平身,然后在他们的簇拥之下走上小山顶。
身披重甲,弓箭长枪的五百铁骑已经在山坡下列阵而立,风卷大旗,鸦雀无声,连胯下的战马都是静悄悄。朱慈烺仔细检阅军容,尤其注意观察战马,发现
武骧左卫使用的五百战马都体格强健,马匹身上还覆有铁甲,马上将士都是笠盔鳞甲,弓箭长枪装备齐全。
现在大明最精锐的骑兵非辽东的关宁铁骑不可,但祖大寿投降,剩下不多的关宁铁骑都被吴三桂掌握,这一次松山之败,关宁铁骑元气大伤,短时间之内难以恢复,加上朱慈烺穿越而来,知道关宁铁骑名义虽然是大明军队,但其实却有“割地军阀”的意味,朝廷使用起来并不是太顺手,因此建立一支忠心朝廷,英勇善战的精锐骑兵,是朱慈烺急迫的愿望。
检阅完毕,朱慈烺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射!”
“再射!”
“冲!”
“回!”
鼓声雷动,宗俊泰挥舞不同的小旗发布不同的命令。
“杀!”
武骧左卫先是弓箭齐发,嗖嗖嗖嗖,将前面树立的稻草人射成了刺猬,接着铁骑分成三波冲锋,马刀雪亮,喊杀震天,马蹄滚滚之中,整个大地好像都被震动了。但朱慈烺看重的却不是这些热闹的场面,他着重观察的是,武骧左卫射箭的距离有多远?冲锋或者后退时,阵型是否能始终保持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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