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有女初长成》第二百三十一章

    没有想到,这大雪不下则已,一下就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
    从十月中旬到十一月初三,半个多月的时间,老天爷只歇了两天。
    而那轮老日头,羞羞答答的像个新娘子,只露了一下脸,大概害怕北风的寒冷,又扭头钻到了那厚厚的云被里面。
    在凛冽的北风中,不时地有树枝折断的声音传来。
    人躲在屋里,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觉,睡了觉,再起来吃喝拉撒,周而复始,人也就捂的发了霉。
    到了十一月初六,那老天忽然间开了恩,露出了一丝儿笑脸。
    天睛了!
    村民们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有的穿着芦苇鞋,那是一种用木板作底,芦花作帮,勒成的棉靴,虽然做工简陋,但是很适合雪地里行走。
    于是,村头村尾出现了孩子们欢快的声音,打雪仗,堆雪人,孩子们小手小脸冻得通红,忙的不亦乐乎!
    而大人们,便三三两两地拥向了周建国家的小卖部,听他讲古。
    周建国年轻的时候,干过货郎,挑着担子走遍了五指山的角角落落,见过很多稀罕的事。
    这令旮旯村民们很是羡慕,在村民的印象中,旮旯村只有两个人腿长。
    一个是老兰头,他当过兵,抗美援朝时去过朝鲜,另一个人便是周建国,据说他走遍了整个五指山。
    而异域,对于村民们来说,那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度,他们基本上不感兴趣。
    他们感兴趣的是五指山,这片脚下的土地,不单生长着五谷杂粮,还生长着许多传奇。
    这五指山有多大?据丑石头说,他看过有关资料,这山,东西五百多里长,南北三百多里地宽。
    丑石头是正而八经的师范生,又在镇上教书,他说的话,村民们相信。
    丑石头说,“这是个啥概念,旮旯村大不大,三岔镇大不大?
    从旮旯村走到三岔镇,整整十八里山路,而旮旯镇,有好几十个村庄,要是把整个三岔镇走完,要旮旯村走的最快的老油子,也要从天明走到天黑。”
    因此,就凭着两副肉脚板,肩上还挑着担子,能把整个五指山走完,这周建国确实不简单。
    今天,村民们又拥来了一屋子,实在呆不下了,周建国便在屋外放了几条板凳,这儿背风,大伙还可以晒晒太阳。
    三驴子一来,就扯着老公鸭嗓子喊,
    “建国叔,建国叔,你干甚呢?是不是学老鳖怕冷,头缩在鳖壳里,躲在屋里不出来。”
    周建国正在喝稀饭,听到三驴子这么说,倒也不生气,这孩子从小可聪明啦,长大了却长成了一个二百五,
    “有事啊?这么着急,你是来买东西的吗。”周建国慢条斯理地问。
    “不是的,不是的,周叔,我是听你讲古来了。
    这几天,大雪封了山,躲在屋里躲得人发霉,老想出来透透气儿,想听你老讲讲古,让耳朵新鲜新鲜。”
    “好吧,讲就讲,我讲一个我亲身经历的事。”周建国见来了这么多人,他也来了兴致。
    山芋稀饭也不喝了,就坐在棚子下面,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给大伙儿讲起了他二十年前的一次奇异的经历。
    兰花花带着草垛尔也出来玩耍了。
    小草垛是旮旯村的孩子王,小孩子们一见他出来了,连忙邀他过去打雪仗。
    而兰花花,则走向周建国的小卖部,她要买针头线脑,为儿子缝制一双棉手套。
    周建国的故事吸引住了她。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春天,正是三月初三,风筝飞满天的季节。
    我挑着装满小商品的担子,走到了五指山的第五峰,这儿太偏僻了,连一条像样的土路也没有,都是些羊肠小道。
    而这里的田地呢,都是巴掌大的地方,一小片一小片的。我估计,这儿的村民收获庄稼,都是肩挑手扛,连板车都没有用过。
    既然山路这么难走,村民们当然住的很分散,都是离得很远。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没有见过东西,又不讨价还价,我把价格提高了一倍,挣了不少钱。
    走着走着,不觉老日头下了山,我就在一户农家借宿。
    这户农家,单独住在一个山坡上,四周都是原始森林。”
    “我听你讲古,又不是听你讲卖东西的,在山里人家借个宿,这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稀罕的?”二雷子也说。
    “你耐心听啊,事情就出在这里。”周建国压低了声音,表现的很神秘。
    “那天夜里,月亮又大又圆,照的大地亮堂堂的,就是地上掉一根针,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家的老汉把我安排进了柴房住宿,他告诉我,如果在半夜里,不管发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吱声儿。
    我看老头儿那种神秘莫测的样子,这反而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那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就听到院里扑通扑通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于是,我爬了起来,拿着我的扁担,万一有人进了屋,我就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可是,半天还没有人过来,只是在院子里扑通扑通的响,我感到特别的奇怪。
    出于好奇,于是就走到窗户旁边,吐了一口水,润湿了窗户纸,弄了一个小洞,我偷偷地朝外看去。
    只见这老汉,领着一家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趴在地上,就像一条狗一样,有的打着圈儿,有的打着滚儿。
    有时还扬起头,对着圆圆的月亮的,狂啸一声,就像一头野狼一样,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连忙掐了一下大腿,感觉到疼痛,才知这不是做梦。
    就这样,我提心吊胆了地抱着扁担睡了一第二天天还还没亮,我见那老头一家没有了动静,就悄悄地打开门,偷偷的溜走了。”
    周建国的话一落音,村民们就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还有这样的人,他们一家是不是鬼。”三驴子问。
    “他们不是鬼,难道是野味儿成了精?”
    ……………
    “他们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我和他们一同吃的晚饭,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周建国肯定地说。
    兰花花听了就笑,“这不是鬼也不是妖精,而是他们的一种信仰。
    这么大的五指山,里面肯定有很多少数民族,在特定的节日,他们学着崇拜的图腾的一些动作,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你咋知道的?”周建国问。
    “这是我从书上看到的。”兰花花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喊着,
    “快来救人啊,草垛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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