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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宗主提起长老,那名高层的脸上露出十分尴尬的神色,但是他也不敢多说废话,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樱蝉空鸣大步走过去,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藏宝阁长老……
神秘得很少在人前出现的大长老斜靠着墙壁,有一口没一口地仰头喝着酒,好像漫天的大火和无数人哭天喊地地救火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他一边喝酒,嘴里一边喃喃地念叨着什么,然后就是哈哈大笑,畅快地仰头再喝一口酒。
邋里邋遢如同醉鬼一样的大长老和周围的火势与情急于救火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尽管樱蝉空鸣内心无比的愤怒和焦躁,但面对大长老,他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尊重,他走到大长老面前压下内心的火气,说道:“大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大长老醉眼朦胧地抬眼看了樱蝉空鸣一眼,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撇撇嘴说:“看不见吗?着火了。”
“……”樱蝉空鸣现在有杀人的冲动,着火了本宗主看不见你要说?本宗主问的是为什么会着火,为什么现在都着火了你这个老头子还这么安逸地在这里喝酒买醉!只是内心再怎么愤怒,樱蝉空鸣也不敢和眼前这个老人放肆,身为樱花宗的宗主,他太了解眼前这个老人意味着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樱蝉空鸣皱眉说:“藏宝阁是樱花宗的根本,自从樱花宗开了山门千年来都没有出过事情,但是为什么今天却忽然着了火?大长老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大长老指了指正在燃烧着熊熊大火的藏经阁,说:“二长老和四长老还在救火,三长老说自己一定要和藏经阁共存亡,在大火刚烧起来的时候就冲进去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估计已经变成一堆焦炭,功夫再好,真的以为自己是水火不侵的金刚身了?一群傻子,我才没有那么傻,我一个老头子也抬不动几斤水,就不跟着一起添乱了,我先回去睡觉,等这里弄好了再叫我。”
说着,大长老起身摇摇晃晃地哼着歌仰头喝着酒就走了,而气得浑身都在轻微颤抖的樱蝉空鸣依稀可以听见大长老嘴里哼的歌词依稀“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醉里经年少,乍醒华发生。沧浪星野阔,月涌浮骚声。我恨鸿翼轻,难渡天下人。”
等大长老一走,忽然从藏宝阁的方向传来一声怒啸,这一声怒啸无比的悲愤,充满了痛苦到极点的愤怒情绪,樱蝉空鸣闻声一惊,等走过去的时候见到的却是身上焦黑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痕迹的二长老和四长老一人抱着一具无头的尸体一人提着一个脑袋,站在外面老泪纵横。
而樱蝉空鸣一眼就认出了那尸体……赫然就是三长老的!三长老居然被人连脑袋都割了下来!
藏宝阁只有四位长老,因为几十年下来感情极为深厚,可以说他们就是相互依存的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师兄弟,但是此时藏宝阁着火在先,三长老横死当场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来在后,甚至连凶手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又怎能不伤心?
唯独例外的,恐怕就是大长老……而樱蝉空鸣却没有那个权力也没有那个胆子去管大长老的事情,甚至他知道哪怕是在四位长老中,大长老都是最离群的一个,几乎不和另外三位长老有接触,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可是无论如何,眼下三长老的死对于樱花宗和樱蝉空鸣来说,都是晴天霹雳。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沈重山和叶琉璃做的!
“混账!”樱蝉空鸣怒吼一声,回头怒声道:“给我搜!一定要把那两个老鼠给我找出来!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
而此时,樱蝉空鸣嘴里的两只老鼠现在正没命地跑路。
“你太过分了。”叶琉璃一路上数落着沈重山的不是,她心有不忍地说:“你明知道三长老肯定会回来取那小布包,居然让我在那里下了毒……这样做也未免太卑鄙了一些。”
之前放过火之后,沈重山并没有和叶琉璃直接离开,而是在之前三长老藏着小布包的地方躲着,沈重山让叶琉璃去药房弄了一些天材地宝,叶琉璃熟知药理,虽然那些天材地宝用好了全部都是救命的圣药,但是若是换个搭配思路的话,完全能现场调制出一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来,沈重山的目的就是让叶琉璃制作好毒药,然后把毒药放在小布包里,守株待兔……
三长老果然没有多久就赶来,当见到眉毛头发全部被烧得焦黑的三长老狼狈地跑进来直接拿起小布包的时候叶琉璃也明白过来沈重山的真正目的所在,可是那个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叶琉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长老被毒药毒得失去抵抗能力,然后沈重山出去一剑取下了三长老的人头……可惜一位武功高强的宗师级前辈,居然死得如此憋屈。
这就是三长老整个死亡的经过,与其说他死的凄惨,不如说是死的太不明不白,这完全是沈重山用智商占据了上风,三长老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最大的秘密早就被沈重山和叶琉璃看在眼中,甚至沈重山算准了在藏宝阁失火的时候他必然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这剧毒一成,那么三长老的死在沈重山看来其实已经是注定的事情。
不过……有点郁闷的是叶琉璃似乎十分同情三长老,一路上都在说着沈重山的不是。
沈重山苦笑着说:“三长老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樱花宗的人,而你也知道虽然他们平日不出藏宝阁,但是在这条戒律之前的半句话是若非灭门祸事,我们要偷樱花宗的天醒莲,天醒莲多重要?几乎可以代表着樱花宗千年传承的道统吧,这是脸面,要是樱花宗丢了这天醒莲,霓虹武道界对樱花宗要怎么看,这个第一宗门的名头是不是会产生动摇?对于樱花宗这样的宗门来说,威严不容挑衅,损失再大,也要杀掉所有挑衅它威严的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霓虹第一宗门的地位不受到威胁,因此万一他们察觉到我们的目标是天醒莲,那么藏宝阁的长老会不会出手?这在我看来是不用问的,戒律只是戒律,那是前人定下的,事有轻重缓急,一旦他们出手,那么对我们来说就是雪上加霜,现在先铲除掉一个,对之后我们针对天醒莲的行动就有可能增加一分成功的希望。”
听了沈重山头头是道的解释,叶琉璃立刻就犹豫了起来……可思忖了良久,叶琉璃还是说:“你这人……总是那么多卑鄙手段。”
沈重山闻言微微扬起眉毛说:“那要是刚才他还有反抗之力,要杀我呢?或者说之前一次他就发现了我们,要动手呢?”
叶琉璃立刻下意识地说:“既然这样,自然是杀了他。”
“这不就结了。”沈重山耸耸肩,说:“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命,没有一个什么都已经考虑周全的师父帮你铺好了未来所有的路,让你一帆风顺地成长起来,甚至还找了樱花宗这么一个强大的孵蛋器把你的学习和成长期安全度过,我是一个人,从小到大就在泥地里打滚,没人保护我也没有人给我遮风挡雨,危险还是安全需要我自己考虑,危险的话就需要我自己想办法保护我自己,打不过敌人怎么办?我就跑,敌人要杀我怎么办?我就先认怂再找机会背地里下狠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只要能让我活下来让我的敌人去死,就是好手段,要是我也像你有那么多原则那么多良知我早死了多少遍都不知道了。”
叶琉璃闻言却是一愣,连脚步都停了下来,她忽然发现沈重山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自己从小到大就有师父在,师父一点一滴地教自己学识、武功,还有一个樱花宗,自己虽然对樱花宗没有好感,也知道师父和樱花宗之间只是相互利用,但是她也清楚樱花宗给自己的成长提供了万全的条件,正如同沈重山所说的,樱花宗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是一个孵化器,把自己最脆弱和弱小的一段时间熬了过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师父帮自己铺好了路,所以自己才有那么多要求那么多原则,但是反观沈重山呢?他或许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没有师父没有一个资源无数的宗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依靠他自己,对敌人他要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来让对方去死,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他,又怎么会计较那么多?
“怎么了?我们现在在逃命啊大姐,要思考人生等我们安全了再说啊。”沈重山扭头一脸郁闷地对叶琉璃说。
叶琉璃闻言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沈重山,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什么,好一会,她忽然开口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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