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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进屋来的这男人,梁老取下了眼镜,笑着说:“首长百忙之中还抽空来见我一个老头子,真是让我汗颜。”
男人坐在梁老的床边,满脸笑容地说:“这是哪里话来,梁老您人生阅历丰富,更是我们党内的元老,我们这些晚辈还是要多多来学习的,只是平日里工作实在有些忙,今天抽出个空过来看望一下,怎么样,您的身体还好吧?”
梁老回答说:“身体还好,不过年纪大了该有的病还是会有,慢慢地保养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多活一天算一天。”
男人深切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梁老您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并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保养,更多的还是为家庭,为我们的国家保养的。”
说话之间,男人的眼睛看见被梁老捏在手里的照片,这照片上是梁老抱着一个孩子的照片,照片里不管是梁老还是那个被梁老抱着的孩子都笑的很灿烂,从泛黄的照片上可以看出有些年月了,男人问道:“这照片上的孩子,是双刀吧?”
梁老脸色沉痛地点点头,说:“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更何况双刀走了才没有几天,我现在很思念他,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到头来,自己这个做爷爷的白发人居然先送走了双刀这个黑发人,哎。”
男人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只是很短暂的功夫,他就抬头对梁老安慰道:“逝者已矣,梁老还是以保重身体为重,双刀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那两天我正好在国外国事访问,没有来得及关心事情的详细经过,但是我一回来就听见林常委对我说这件事情里面是有内情的。”
林常委!
内情!
两个关键词立刻让梁老雪白的眉毛抖动了一下,他看着男人说:“首长,有话你直说无妨。”
男人点点头,缓声说:“梁老您是党和国家的元老,有些事情我就不瞒着你直接跟你说了,林常委那边的意思是和双刀产生误会的叫沈重山的人是国家的有功之臣,这件事情不能简单地以偏概全,需要全面的去看待和分析。”
梁老哼了一声,语气不满地说:“这话是没有错,但那个叫沈重山的有什么功?即便是再怎么有功,功是功过是过,功不抵过这是铁律,他杀了人就要经过法律的审判,难道我家双刀还白死了不成?”
笑了笑缓解一下有些紧张的气氛,男人温和地说:“梁老你先别着急,你听我把事情慢慢地说给你听。首先这个沈重山是几个月之前我们华夏和霓虹十年论战的冠军,也就是说是他代替国家拿到的这一次荣誉,我这一次出国去访问就是去的霓虹,因为这件事情,霓虹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对国家来说是非常重大的一次外交胜利,有着很重要的意义,这是沈重山的功。当然梁老你说的那句功不抵过也是对的,毕竟不管在哪里都需要一个规章和制度,而我们的国家肯定是以法律为准绳的,但是话说回来,双刀做出的一些事情,也确实没有办法放在明面上讲,这不但是对双刀的一种伤害,更是对梁家的伤害,若要让活着的人为死去的人赎罪,这是不是太过严苛了一些?”
梁老看着男人,说:“首长,那么高层现在是什么打算?”
男人看着梁老,坚定地说:“这件事情暂时还没有和其他常委沟通,我个人的意见是如果可以和平解决掉就不要闹到常委会上去讨论,毕竟人多了,想法和意见就多了,事情越是大,知道的人越是多,对梁家越是不利,所以现在我说的并不是高层的集体意见,而是我和林常委在商量之后给出的个人看法,那就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就此罢手。梁家不追究沈重山,也不会有人追究梁家的责任。”
十分钟之后,男人离开了梁老的病房,半个小时之后,梁乾坤来到梁老的病房。
“今天许远东来找你,什么事情?”梁老问。
梁乾坤脸色阴沉地说:“他一见面就告诉我沈重山是他的女婿,说是不能动他,后来他还把他以前在京城的那帮弟兄都叫了过来,该死的,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些人居然还是唯他许远东马首是瞻!要是我们坚持处死沈重山的话,恐怕会面对很大的压力,那些人每个身处高位,而且身后都有一片的家族和复杂的关系,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一下子把他们全部得罪光不是明智之举。”
梁老面沉如水,他淡淡地开口说:“就在今晚,一号首长来过这里了,坐了二十分钟。”
梁乾坤难掩脸上震惊的表情,失声道:“林神机?他来干什么?”
梁老阴沉地说:“沈重山能把许阎王搬来做救兵,多一个林神机有什么好奇怪的,别忘了林神机的女儿和许阎王的女儿关系好得都是住在一起的,而沈重山和许阎王的女儿又是男女朋友关系,这其中能没有点猫腻?”
梁乾坤皱眉说:“林神机什么意思?”
“就此罢手,息事宁人,双刀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一笔勾销,不再有人会追究。”梁老平静地说。
梁乾坤咬咬牙,说:“许远东的意思也差不多,只要求放人,对于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若是连林神机都开口了,这是要用大势逼我们低头。”
梁老看向梁乾坤,缓声说:“你今天去见了沈重山,有什么结果?”
梁乾坤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他阴沉地说:“这是一块硬骨头,很不好对付,他说在双刀毁灭实验室证据的时候他已经派人先一步取走了所有的证据,双刀烧毁的不过是一些尸体和空壳而已,只要他出了事情,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立刻公布天下。”
梁老思考良久,最后不得不说:“好心智,从布局到实施到最后的结果,以至于被我们抓起来,他丝毫不见惊慌……此子,再给他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恐怕就彻底拦不住了。”
梁乾坤咬咬牙说:“要不今晚我们干脆……”
“糊涂!”梁老怒视着梁乾坤,不客气地教训道:“沈重山今晚要是死在京城,林神机和许阎王全部会暴怒,陆家本就是许氏集团的合作者,他们只是碍于京城家族的规矩一直在观望,可一旦许远东和林神机把这把火烧起来,陆家马上就会出手,加上之前的事情把赵家也得罪了,你真当梁家能和全天下作对?”
梁乾坤愤怒地说:“那难道把他放了?这样一来怎么对双刀交代!怎么对家里人交代!会寒了人心的。”
梁老疲惫地闭上眼睛,说:“随它去吧,放了,把他放了,事不可为,梁家若是僵持下去,这件事情会越闹越大,双刀之前留下的烂摊子不好处理,实在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太过过分,要不是他已经死了,我第一个要把他赶出家族,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听从他们的安排吧,把人放了,这件事情不要追究,至于对家里人的交代,那些不肖子要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压力他们会第一时间要求息事宁人的,毕竟死的不是他们的亲儿子,相反,双刀一死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有机会了……乾坤,你是时候把老九叫回来了,马上年底了,让他回来过年吧,趁着我还睁得开这双眼睛,把第三代继承人的事情确定下来。”
梁乾坤闻言沉默片刻,低头说:“我知道了,那么我先回去,老爷子您好好休息。”
从梁老的病房出来,梁乾坤一路阴沉着脸回到家里自己的书房中,沉默之中,他猛地一脚踢在实木的办公桌上,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面,梁乾坤的眼神里满是猩红,“我亲儿子白死了!老头子还要死死捏着家族的大权不放,不指定第三代继承人不肯闭眼……老爷子,你这是要把我当傀儡吗?”
沪市。
林墨浓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许卿正在发脾气,她压下内心的复杂,对许卿问:“你怎么了?”
正蜷在沙发上心烦意乱的许卿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手机说:“电话也打不通,微信也不回,那个混蛋已经有十多个小时联系不上了。”
林墨浓心中一跳,知道沈重山此时的状况肯定不好,连自由都没有是否被折磨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接电话,但是许卿却是对此都不知道的,于是林墨浓笑着安慰说:“我当是什么事情,你放心吧,他没事,之所以没法联系,是因为他现在在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不好对外联系。”
“什么特殊的地方?为什么特殊到不能和外界联系?还有,你怎么知道的?”许卿狐疑地看着林墨浓。
林墨浓展颜一笑,很自然地说:“是他和我说的啊,那时候你在开会,他也联系不上你,就打电话跟我说他要去个比较特殊的地方,这两天不能联系,不过他让你放心,最多三四天他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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