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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因为威海是海滨城市的缘故,进入威海市内的道路是一片广阔的大平原,没有山的遮挡也没有周围鳞次栉比的建筑,因此风雨就越发的大。
这种天,一般人是真的不愿意出来,因此高速公路上非常空旷,除了一些客车和货车之外,私人轿车极少出现。
高速公路上,看着依稀可见的收费站,梁双刀的眼神无比阴鸷而凶狠,他无法接受自己不但满盘皆输,甚至还要跑到威海这里还避难,曾几何时,风光无限的梁少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从后视镜中,梁双刀看到了此时的自己,额头上包着一块沾着血迹的纱布,脸色因为过度的精力消耗和疲劳而无比的苍白难看,嘴唇干裂,眼神却如同狼一样凶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污渍……
“沈重山!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我发誓,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你尝到比现在的我更加痛苦十倍的折磨!”梁双刀死死地捏着方向盘,表情无比的狰狞。
这副模样的梁双刀下高速的时候,收费站的收费员都吓了一跳,刚收过梁双刀扔过来的100块钱,还未来得及找钱梁双刀就已经呼啸而去,错愕地看着已经快要消失在雨幕中的奔驰尾灯,收费眼嘀咕了一声有钱人都是神经病之后继续上自己的班。
顺着江滨大道,梁双刀来到自己在海边的别墅,他把车停在楼下,打开别墅的大门,这里面的装饰依然是上次自己离开时候的样子,颓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梁双刀仰起头闭着眼睛,无穷无尽的疲惫朝他袭来。
就在梁双刀的意识模糊快要睡去的时候,刺耳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梁双刀的身体被惊得动弹一下,然后他摸出手机,见到来电显示之后梁双刀的脸上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这两天,这个手机每次响起之后带给他的都是坏消息,他现在都快有电话恐惧症了,不过看到这个号码,梁双刀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坏消息。
“梁戬,怎么忽然想到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梁双刀疲惫地问道。
电话那头,叫梁戬的是一个很年轻的青年声音,他说:“大哥,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我打电话给爷爷问好,爷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特别是我提到你的时候爷爷让我什么都别问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大哥,你是不是惹爷爷生气了?”
梁双刀揉着太阳穴平静地说:“没有的事情,只是家里最近事情比较多,不过没关系的,一切都有我,你好好地在国外读书,你是我们九个兄弟里最小的,天分也是最高的,以后大哥还要你帮我的忙。”
梁戬闻言高兴地说:“放心吧大哥,我现在成绩很好,刚结束了一段时间的学习工作,我还进了骷髅会呢,还要多谢大哥你帮我介绍。”
梁双刀惊讶道:“你进骷髅会了?好事,虽然有我的介绍,但是这个组织最看中的还是个人的能力,要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帮你的,既然进去这个组织了,就好好地编织自己的人脉,缺钱了就和我说,我给你转过去,人脉这个东西是金钱买不来的,这种地方不需要节省。”
梁戬回答说:“我知道的大哥,我还不缺钱,上次你打给我的还有……你还没有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
“没事。”梁双刀的心里忽然有些烦闷,他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暴雨噼里啪啦地拍打着窗户,忽然感觉心闷的难受,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
哗啦,外面的狂风暴雨冲进温暖的别墅内,让梁双刀的精神一个激灵,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而不远处站在这里能够看到的大海正波涛汹涌,大浪凶猛地拍打在沙滩上,整个世界好像都要被这一场大暴雨给摧毁了一样。
而梁双刀在雨幕之中,那充斥着天地之间的灰蒙蒙里,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在暴雨中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他的瞳孔猛地缩紧,握着窗沿的手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紧张而死死地抓着窗沿,手指泛白,手臂都在微微地颤抖他也没有察觉到。
沈重山……来了!
“大哥,大哥?”电话里,梁戬焦急的声音惊醒了梁双刀。
梁双刀深吸一口气,此时他忽然有了那种预感,或许说这种预感一直都在,只是他始终抱着侥幸的心态,但是当看到沈重山追到这里来时,梁双刀终于选择正面一直缠着他的那股不祥的预感。
“梁戬,大哥现在有事要挂电话了,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我们九个弟兄谁和谁之间不和谁和谁勾心斗角,你跟我永远都是最要好的亲兄弟……如果未来,梁家我们这一代真的没有能够挑起大梁的人……你就站出来,代替大哥,照顾好梁家……还有,如果你以后知道了一些事情,那么在你没有羽翼丰满之前,不要为我报仇。”梁双刀说完,直接挂掉电话,然后关机,扔在一边。
恰在此时,沈重山已经来到别墅门口,他甚至对站在窗户边的梁双刀微笑着招招手,好像碰巧遇到的朋友一样。
梁双刀面无表情地打开门,大门打开,风雨更甚,雨水和狂风吹进别墅内,瞬间那温暖的空气被驱散,地上名贵的地毯、茶几和沙发全部被打湿。
梁双刀也变成落汤鸡,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看着同样浑身湿透走过来的沈重山。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沈重山对梁双刀笑眯眯地问道:“我之前去你家问你的棺材想要什么样式的,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追到这里来,就是想要问你另一个问题……滑盖的棺材你喜欢吗?”
梁双刀忽然笑了,好像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他仰面大笑,笑的喘不过气来,那狂躁的笑声连大浪和大风大雨都遮掩不住,传开很远很远,让人毛骨悚然。
“沈重山,我忽然确定了一件事情。”梁双刀一边笑一边说,他指着沈重山说:“你不敢杀我。”
沈重山走进别墅里来,反手关上别墅的门,这么一关好像一瞬间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冰冷和风雨被隔绝在外,他们在别墅里面温暖而舒适,沈重山走到茶几边抽出纸巾擦着脸上的水渍,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是梁双刀!是梁家的长子长孙!是梁家的下一代继承人!我的爷爷曾经担任过这个国家的领导人!我的父亲未来有希望进入红墙之内担任这个国家的总管,我的叔叔、我的伯伯,我梁家一门在华夏权柄滔天!而你,沈重山,你什么都不是,你只靠着一个女人上位,许卿或许能给你钱,也能在沪市给你很大的地位,但是在京城,在整个华夏,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所以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什么都不是!你不敢杀我!”
沈重山揉着下巴很认真地说:“你这么说到还真的是,毕竟你们家那么厉害,我能杀你一个也不可能把你们梁家人都杀了,所以杀了你之后马上你们的家人就会来报复我,当然了,梁家是正大光明的家族,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都要按照法律走,只要我杀了你,马上我就会被抓起来,然后一系列罪名落在我的身上,让我百口莫辩,之后就死在一个监狱的小角落里,或许我死的时候这个世界上都不会有人知道我死了,我认识的人,我身边的人,也都会遭到梁家疯狂的报复,我这样解释,对吗?”
梁双刀紧紧地盯着沈重山,他一咬牙,快步走上来,微微弯下腰,用从未有过的谦卑态度说:“沈重山,我承认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们,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我爷爷也已经打算剥夺我继承人的身份,可以说我输了一切,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报复你或者你身边的任何人,从此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梁家也会感激你的高抬贵手……我们两清,好不好?”
沈重山惊讶地看着梁双刀,赞叹地说:“一个人到了绝境才真正地暴露本性,这一点是真的没说错,梁少,你曾几何时想过,有那么一天我会坐在你的面前,而你会弯着腰在我身边跟一条狗一样谦卑地请求我放你一条生路吗?或许你有想过,但是在你的想象中,坐在这里的应该是你,求饶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梁双刀的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他的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但是他没有说话,他依然在等着,等着那一线的希望……还是那句话,能苟活,谁愿意去死?这个天底下,没有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特别是梁双刀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富家子弟,这一生太难得,他怎么舍得早早地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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