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女儿香》209、不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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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很快下起了蒙蒙细雨,有薄雾散开在天地间,暮色四合,晕晃晃的根本看不清前面几米远的地方。
    花九任息子霄牵着,就那么走在凄清的坊间,偶有昏黄的灯笼映射出小小一团的光亮,但四周都是暗的,影影绰绰仿若有沉入暗中的黑沉影子看不清。
    其实花九开始感觉到身上有了冷意,不管谁顶着细若发丝的雨走了一两刻钟,也会冷吧,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息子霄牵着她的那只手,掌心很暖,带着干燥的厚实,她只跟着他脚步,踩着他影子,心里就有踏实。
    注意到雨下的大了点,息子霄驻足,他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衫,罩在花九头上,“九儿,可冷了?还一会就到了。”
    花九躲在充满息子霄气息的衣衫中,她翘起唇,就有奶猫一样俏皮的笑意,“还好。”
    息子霄凤眼很亮,他为花九揭着衣衫,确保她不被雨淋到一丝,然后瞅着她唇边的浅笑,他蓦地低头,在外衫的遮掩下,啄了下她的唇尖,末了,离开之际,还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直到那一点唇尖变的润泽嫣红,他才颇为满意地半拥着花九继续往前走。
    花九只觉脖颈暖烘烘的,她靠在息子霄怀里,让他带着自己走,至于去哪,她根本就不顾问。
    一路想着刚才那个轻若蜻蜓点水的一吻,她情不自禁用自己的舌尖拂过唇,耳根就有微热。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如此习惯了息子霄的靠近?
    “到了。”息子霄的声音在衣衫外响起,花九揭开点,就看到在他们面前的是座二进的小院子,比不上息府,门庭虽冷,但却处处透着一种恬淡的精致。
    “这是哪?”她抬眸,刚问完话就看到息子霄发丝上皆是密密麻麻的水珠,就愣了,视线落到他肩上,被雨润湿了好一大块。
    “我娘亲,以前的地方,我一直觉得,这,才有我的位置。”狭长的凤眸一眨,就有将落未落的雨珠悬挂在睫毛上,晶莹得像是早上青绿荷叶上的露珠。
    “九儿,可不要,嫌弃就好。”薄唇牵扯,嘴角就有深邃的暗影,息子霄看着花九,眸底有连这雨丝都浸不透的暖意。
    “不嫌弃,这里很好,我很喜欢。”她有什么好嫌弃的,虽出身商贾世家,家底富足,但她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的,最艰难的时候,是前世嫁到平洲张家为妾,每天劳作下地,就一乡野村妇,手上长满茧,连脚心亦然。
    那个时候最狼狈,又有什么事没做过,什么苦没吃过,相比之下,这个小院虽小,但好歹也是二进的,足够她和息子霄两个人是足够了。
    屋里很干净,能看出是最近有人专门来打扫过的,连房间里的被褥之类的,息子霄也早准备好了,全是新的,只是花九看着那大红绣鸳鸯的锦被,疑惑地看向了息子霄,不明白这种该是新婚才会出现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床上。
    息子霄面一侧,“箱子里有衣服,自己换上,我去烧水,洗个澡,免得受凉。”
    这话才说完,他人就已经走的来不见人影了,只让花九堪堪看到有些许泛红的耳廓。
    他,这是不好意思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花九一下就笑了,淡色的眼眸之中全是水荡般的清亮,想以往他还在床笫之间话多的说些尽羞人的,这会倒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花九一直以为息子霄就是那种家族子弟,至少厨灶之间的事是不懂的,但当息子霄洗澡的热水准备好,过来叫她的时候,她看着他衣衫没染半点尘埃,有种很难想象的感觉。
    毕竟他曾经身为半玄,可是高洁如谪仙,这么一瞬间就操持家务,这落差果然是太大了。
    直到花九沐浴完毕,穿好衣服,连头发都自己用干净的帕子包的半干的时候,她也未能想象中息子霄站厨灶的情形。
    到这,她才想起这会怎么不见了息子霄的身影,好像她沐浴之际,就没听见他的声音。
    “息七?”她喊了一声,无人应答,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能听到外面的雨丝浸润进土里的声响,花九犹豫了一下,还是又多披了件披风,带兜帽那种,打开门,到处都看了一下,厨灶那边,有昏暗的油灯,但是没有息子霄的人影。
    她心头一沉,天已经彻底的黑了,这个时候息子霄能去哪?如若有事他也不会不跟她说一声才是。
    花九到大门口站着,搓了搓手,朝坊间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一片,哪有半点人的影子。
    这院子,位于昭洲城东,最为僻静之处,周围也只有那么一两家零星的邻居,这会那些人家早早的就熄了灯,窝在床上休息了,毕竟天在下雨,又冷。
    就在花九欲转身回房之际,她听到有遥遥脚踏的声音传来,然后是雨打在油纸伞上的吧嗒声,她回头,就见薄雾蒙蒙中,晦暗的夜色之际,息子霄撑着伞悠悠走来。
    伞遮了他的脸,只能看到那身月白的衣衫在夜色下出奇的醒目。
    “息七?”花九又喊了一声。
    果然,脚步顿了,息子霄抬了一下伞,就见花九鼻尖都被冻红了,甚至眼眶都有泛红,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怎么,他心有惊讶,“九儿,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他也不走近,立在雨中,不停的催花九回房。
    “你出去了?”花九的视线在他手上,明显息子霄手里提着东西,应该是饭菜,还有酒以及其他的。
    息子霄眉头皱了一下,这会他一身的寒气,身上还沾了雨水,要不然他早就上前带花九进屋了,“嗯,我以为,你沐浴会很久……”
    “你为什么不吱个声……”花九打断息子霄的话,她自己根本没发现,她脱口而出的话语里有明显的颤音,有一种浅显的不安,她是被他带出息府的,然后他将她一个人扔在了这个陌生的院子里。
    息子霄确实愣了一下,以他对她的了解,花九就从未害怕不安过任何事,当然除了第一次见静大人和上次床笫间她的颤抖,但这会,他就离开了一会,去买个东西的时间,她的语调中就有一种让他心抽疼的委屈。
    有轻叹从薄唇边流泻而出,在落雨中回音去很远,息子霄上前,轻轻拥了花九一下,“下次不会,走哪,我都带你一起,不会丢下你。”
    他终究还是忘了,她不过也是豆蔻的年华而已,很多时候她都太过冷静,以致于他总是忘记她的年纪。
    闻着息子霄胸膛的暖气,花九觉得自己真矫情,她其实刚才多想一下,便能猜测出息子霄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毕竟到这时候两个人根本连晚膳都还没吃。
    想明白这一层,她顿觉不好意思,刚才那话就像她多离不开息子霄一样,暗暗咬了咬白粉如樱的唇肉,她退离半步一撇头就道,“我饿了。”
    “正好,我也饿了。”息子霄眉梢有笑意,虽这时候光线不甚明亮,但他还是将花九的表情看了个清楚。
    息子霄摆上饭菜,递了筷子给花九让她先吃,自己就先去沐浴了,那壶酒自然是没开的。
    花九看着息子霄的背影消失,她抓过息子霄带回来的小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两支大红的喜烛,她顿时狐疑了半晌,息子霄这是想干什么,刚才她就见他打开包的时候动作遮掩了一下,像是故意不给她先看到一样。
    这会,有喜烛,还有大红的锦被,酒也备齐了,难不成他还想再拜一次堂不成?
    直到门口传来轻笑,花九眼波一转,就见息子霄随意披了件袍子在身上,瞧着她手上的红烛,狭长的眼线里都是兴味的笑,“我就知道,九儿,你一定,迫不及待。”
    料定她会翻看那布包,所以飞快的就将澡给洗完了,根本就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而已,一过来,就将她逮个正着。
    花九只脸上没啥表情,她维持这眉目之间的清冷,扬了下手里的喜烛就问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息子霄走到花九面前,将她扶了起来,竟从袖子里掏出根红线,那红线有丈把长,也不跟花九说明白,拉着她右手就给系在了手腕,“拜堂。”
    他做完这事,将红线另一头绑在自己的左手手腕,然后点上喜烛,在火红的烛光中,脸沿的线条再是柔和不过,“来,九儿。”
    花九跟在息子霄身后,抬手看了看那红线,竟然还绑的死结,“我们不是早拜过堂了么?婚书上都是你和我的名字。”
    “不,你和大哥拜的,不是我,所以,要补上。”息子霄一手拿着喜烛,一手牵着花九到正厅,将红烛插到高堂之上,然后和花九站好。
    “一拜天地!”他居然自己就将司仪给充当了,喊完后,看了花九一眼,就慎重无比的弯腰拜了下去。
    花九说不清心里有什么样的情绪在发酵,她记得息华月代替他和她拜堂的那天,他还是息先生,那天他腰身系的金元宝换成了红色了流苏,站在角落里,阴影覆盖的地方。
    花九跟着拜了下去,既然他想要重新拜次堂,那有何不可。
    三拜完毕,息子霄就让那喜烛一直燃着,然后才带花九回房间吃饭,从头至尾,那红线一直栓在两人手腕间,衣袖拂动间若隐若现,红若朱砂。
    饭罢后,花九以为这事就完了,毕竟今天折腾了一天,先是花容,然后是段氏,又走了那么远的路过来,早便累了。
    哪想,息子霄这时候开了那壶酒,就着唯二的两个酒杯,各自倒了一杯,然后往花九手里塞了一杯,拉着花九的手就道,“九儿,还有合卺酒。”
    花九细眉眉梢终于挑动了一下,“一会该不会还要洞房吧?”
    听闻这话,息子霄凤眼眯成狭长的弧度,那眼底的颜色深邃暗沉又有灼人皮肤的热度在酝酿,他拿酒杯的手与花九的手一穿而过,然后眼也不眨地看着花九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才道,“自然,拜堂,合卺,洞房。”
    那酒入喉,先是一瞬的冰凉,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灼烧温度,花九舔了下唇边的酒渍,素白的脸上顷刻就泛起了酡红,艳若桃花。
    她酒量不好,很不好,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了,所以她一向只喝茶。
    像这样小小的一杯,立马她就觉得脑子有点犯晕,但也不是很严重,至少她面前的息子霄没出现两个身影。
    “九儿,醉了?”息子霄眼见花九甩了甩头,就抱住她,带着往床边而去,花九酒量之小,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还好。”花九坐到床上,就缓过了一口气,只是开始觉得有点燥。
    “既然如此,春宵苦短,还是不浪费。”
    花九只听到息子霄在她耳边呢喃出了这句话,在不甚明亮的光中,她一眨眼,就已经被息子霄压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她扭了下身子,觉得被压的不太舒服,双颊的薄红越发浓郁,比涂抹的胭脂还诱人心神,“息七,起来……”
    息子霄眸色越加的发暗,他啃咬了一下花九的唇尖,就道,“叫子霄,还有,不起来。”
    脑子里有些昏呼呼,这会的花九很听话,“子霄……有点燥……你压住我……腿了……”
    息子霄指尖都有些微颤,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醉酒的花九柔软得像个贪恋主人宠爱的小猫,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用滚烫的小脸蹭了蹭他的掌心,乖顺得不得了,而且半点没觉难为情。
    “九儿乖,脱了衣服,就不燥。”息子霄诱哄着,指尖一挑,就将花九衣衫脱个干净,只留湖绿的肚兜在身上初初挂着,他腿更是一挤,就嵌入花九的腿间,如她所愿,没压着她了。
    当终于到这一刻的时候,息子霄反而不慌了,尽管他身体乃至血液都在叫嚣着占有身下的人,他的欲望也几乎胀痛难忍,但他面上,除了凤眼之中眼瞳之色深的不见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细细地看了花九全身,眸带暴风雨般的躁动,倾身俯下,夺取了她微翘的唇尖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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