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未遂》110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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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晓被捕了。(书^屋*小}说+网)因为我递交的鉴定报告实在太有含金量，为避免本市经济动荡，公安局长极为低调、秘密的在夜半时分带走了顾晓晓。
    我在顾家别墅外，在庄严的坚持下由他陪着，目睹着这一切。
    顾晓晓大哭着被警察在别墅里带出来，双手拷着手铐。她穿着睡衣，拖鞋，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满脸的泪水把头发粘在脸上，看上去狼狈极了。
    她一声声哭天抢地地喊着“妈，救我！爸爸，救我！”，顾风华跟董清在她身后火烧眉毛的跟着。
    董清哭着，顾不上擦掉眼泪，往日里高贵睥睨的气质早就不知道丢到那去了。我冷眼看着，只看到她失魂落魄，跟个泼妇一样拽着警察不让他们带走顾晓晓。
    她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一只脚赤着踩在地上，跟只丧家犬似的，咬住警察不放。
    警察怎么会让她这样的人干预执法，手臂一挥，雍容华贵的顾夫人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着，真正正看着她的心肝宝贝进了警车。
    顾风华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头发似乎白的更多了，原本还跟董清一样拉着警察不让带走顾晓晓，可董清一摔倒，他又松开手去扶董清。
    他们夫妻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警车就在他们眼前晃着红蓝色的警灯，呼啸着走了。
    真是大快人心，我笑着就要走出去，被庄严一把拉住。他皱着眉，看疯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你去哪？”
    “看热闹。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跟我一起吗？”
    庄严没表态，而是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抱头痛哭的夫妻俩。
    “真是伉俪情深啊，我都等不及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了。”我甩开庄严的手，没理他径直走向顾风华。
    “顾总顾夫人，好兴致啊，赏月呢？”我盘着手，一派看笑话的架势站在他们面前。
    顾风华跟董清抬头看到我，顾风华皱皱眉，眼睛通红，情绪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董清倒简单直率得多，站起来就冲过来要打我。口口声声还骂着“小贱人”。
    庄严冲过来挡在我身前，顾风华也拉住了董清，真可惜，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打到我。
    “咦？顾夫人，您的鞋呢？不穿鞋站在这，您怎么了？”我在庄严身后探出头，学着当初她的样子睥睨的盯着那双赤脚。她的另一只鞋，方才在打我的时候，也掉了。真是有趣。
    “贱人！晓晓根本没想杀你，她如果真想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真是贱人！有其母必有其女，狐狸精养狐狸精，呸！”
    她冲着我啐了一口，一甩零乱的头发，昂首看着我。我忽然很不忿，贱人，狐狸精？
    我拨开庄严，走到她面前，狞笑着，抬起手臂用尽全力给了她一巴掌。
    “这是替你妈妈教育你的，逝者为大，我妈妈已经走了八年了，你没有资格说她！”
    董清显然没料到我会动手打她，更没料到我竟然会打着替她妈管教她的旗号骂她没教养，片刻的愣神之后，抬起手就要打我。
    顾风华再次拉住了他，同时庄严挡在我身前，董清的一巴掌，狠狠落在庄严脸上。
    “董清！”顾风华喝斥她，董清大口喘息着，起伏的胸腔中心跳声几乎可以传到每个人的耳朵。她回过头，愤怒又绝望的看着顾风华：
    “她毁了我女儿，她打我，然后你还要包庇她？顾风华，你这些年毁我们母女还不够，到头来还要让这个小贱人羞辱我们，断送晓晓的后半生？！”
    顾风华皱着眉把恳求的目光投向我，我白他一眼，心疼的轻抚着庄严受伤的脸。董清真狠，一巴掌，庄严的脸上立刻浮起手掌印，甚至嘴角都流出血来。
    “董清，顾晓晓伤我是事实，你狡辩也没有用。你们一家三口害了我妈妈一生，她无辜被你们戏弄，被你口口声声骂作‘狐狸精’，‘贱人’。
    可你想过没有，她没做过一丁点主动伤害你们的事，她从头到尾都以为自己嫁的人叫‘杜茂青’，而不是这个人面兽心的顾风华！”
    我愤怒地瞪着董清把这些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董清微微一怔，咬着嘴唇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后眉头紧锁，目色哀痛的顾风华。
    “杜茂青？”她看着他，目光流转着，闪烁着晶莹的光亮：“好一个风华正茂，自己惹得事，自己摆平吧！我只要晓晓平安回来！”
    她赤着脚走了，昂首挺胸的背影，却掩不住哀恸萧瑟的情绪。我很想笑，却扯扯嘴唇，如何也笑不出。因为刚才她看顾风华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妈妈的影子，爱恨交叠的影子。
    顾风华凝重的看着我，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的遥远。我知道，他印象中的我，还是那个扎着羊角辫，骑在他肩上洋溢着童稚笑声的小女孩。
    绝非如今这个，被他迫害到面目全非，游走在崩溃边缘的疯子。
    “洛洛，一切都是我的错，晓晓她虽然常常针对你，但她并不歹毒，不会真的要害你。你们是亲姐妹，相煎何太急！”
    顾风华不说还好，可他这番可笑的理论配上他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一个没憋住，终于笑了出来。
    “顾总，您说笑呢吧。我是出了名的灰姑娘，有妈没爸的野孩子。我爸叫杜茂青，在我五岁那年就离开我们母女走了。跟您这么高大上的家庭，怎么敢攀亲戚！”
    顾风华眼睛又红了，咬着牙坚持着没掉泪，他把恳求的目光又看向庄严。庄严白净的脸上还顶着方才董清留下的巴掌印，他怎么好意思去求人家！
    “杜……顾伯伯，”庄严一开口，顾风华的脸就一阵惨白，看得我就差叫好了。
    反倒是庄严有些尴尬，他看看我，无奈的牵起了我的手。“顾伯伯，你走后，洛阳跟清阿姨过的什么日子，我全看在眼里。顾晓晓在学校的时候有多欺负洛阳，我也全都知道。
    甚至我跟洛阳分开，顾晓晓都在中间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这样的顾晓晓，您让洛阳在这个时候跟她做亲姐妹，我真的没办法去劝她。对不起。”
    庄严说完看向我，责备中带着浓浓的心疼。“走吧，天凉了，我送你回家。”
    庄严带着我走了，我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顾风华的兴趣都没有。对他，如果在今天之前是憎恨，在看到他拽着警察包庇顾晓晓，跟董清一起抱头痛哭为顾晓晓心疼之后，就又多了层厌恶、恶心。
    回到家打开门，我进屋后随手就想关门。庄严一把挡住我，挤了进来。他不会对我做什么，我很清楚，但会不会对我说什么，我也很清楚。而这时候，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说教。
    “洛阳，”他看着我，语气神态跟八年前我弄丢了他辛苦做好的解剖学笔记时一样。“谈谈吗？”
    我摇头。
    他笑了，指指自己被打肿的脸，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以后别去招惹他们了。”
    “是他们在招惹我。庄严，我无辜被顾晓晓欺负了那么久，我妈妈被他们羞辱了那么多年，现在顾晓晓还要我死，我难道不应该有些行动吗？”
    “你已经有了行动。洛阳，警察已经带走了顾晓晓，你做到这里就可以了。再深入的报复，就不是正常的手段途径。知道你今天在他们面前是什么样子吗？我几乎不认识你了。洛阳，别忘了自己的本性。”
    我胸口起伏着，咬牙看着庄严。本性是什么？善？我只看到妈妈善良了一辈子，却被董清一遍遍叫做“狐狸精”、“贱人”。
    我善良的妈妈退回了顾风华给的所有钱，一个人肩负起我的生活的时候，他们在加州的阳光沙滩，快乐的晒着太阳享受天伦之乐。
    看我如此沉默倔强的反应，庄严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顾晓晓是美籍，国内的法律奈何不了她，很可能会引渡回美国。洛阳，你好好想想，仇恨不是生活的全部。”
    “或许是，但我现在只想看他们接受惩罚。”我看着庄严，坦然道出心底的话。
    庄严沉默一会，开门走了。
    虽然警局在逮捕顾晓晓的时候很低调很隐秘，但鉴于顾家的财势、顾晓晓跟程方霖的绯闻，顾氏跟程氏的合作基础，顾晓晓被捕的消息还是在第二天登上了报纸头条。
    大片的记者围堵在顾家跟程家的别墅跟前，程氏顾氏的股票双双跌停，一夜之间，两个企业、两个家庭同时陷入困境。
    只是程氏的状况似乎更糟些，毕竟早已经深陷泥潭。好不容易等到顾氏抛出救生圈，又发现是个破的。
    我关掉电视，茫然的对着天花板发呆。顾晓晓入狱了，我能做什么，还应该做什么？庄严说不让我招惹他们，让我别忘了本性。可我连下一步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招惹他们？
    报复却不知该怎么做，我也是天下少有的奇葩了。
    直到电话响，警局的人要我去警局做笔录，我终于想到自己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