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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阿拉希盆地升起了第二个太阳,比高挂天空那一个更耀眼。阿拉希高地可以看见,萨多尔大桥可以看见,就连奥特兰克大雪山上,事后都雷矛矮人信誓旦旦说他们也看见了。
落锤镇外,程晓天一指点下,最后一道封印轰然瓦解,金色的火球先是向内一缩,紧接着轰然炸开,膨胀成一个直径足一公里的大火球,吞没遇到的一切。
3000亡灵女王卫队瞬间汽化,4000多腐尸转眼湮灭,就连其余三支军团都受到了波及。所人都无法睁眼,张口拼命呐喊却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巨大的轰鸣让人产生了失聪的错觉。
膨胀到极限后,火球开始冉冉上升,一道冲击波贴着地面向外扩散,刚才失去的听觉瞬间恢复,草原上一片鬼哭狼嚎。骑兵们四散奔逃,冲击波带着摄人心魄的尖啸在后追赶,势如山洪,瞬间扫了过去。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草原上又恢复了沉寂,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士兵们抬起头,只见那一轮“红日”仍在上升,在它下方一个小黑点,正在极速下坠。
程晓天并无施放阳极符的经验,法术结束后,他仍身处火球上方,被炽烈的高温狠狠燎了一下,体表立时一片焦黑,胸口一闷,沉入了半昏迷状态。他现在全身剧痛难当,耳边只闻风声呼啸,下坠越来越快,却无法控制姿态。
“快抓住他!”图多尔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前方天空中个黑点往下坠落,连忙大声呼喊,可他唯一的驭风者军队已不知所踪。
就在这时,万众瞩目中,又一点蓝星拖曳着光尾自西飞来,一眼看见漆黑的程晓天后,立刻转向,追着他向下俯冲。
这里还存活下了一万多人,几乎都盼着程晓天死,只凡妮莎例外。
凡妮莎离得老远就看见了这里的惊天巨变,拼命催促虚空鳐加速,终于在程晓天坠地前赶到。虚空鳐颇具灵性,眼见不好,不用凡妮莎下命,身形一折,如流星下坠,将将在程晓天快要落地时接住,贴地滑翔一段后振翅飞上了高空。
“嗨!”
这一刻,不知多少联军士兵狠狠拍了下大地,他们瞬间失去了这么多战友,恨不得生啖了程晓天,摔死他根本不解恨,却不想竟然在最后一刻被人接走了。
“啊!”图多尔骑在一头白狼上追赶,却只能无奈的目送虚空鳐远去,他抬起手中战斧,指着越来越远的程晓天,狂怒咆哮着,“杀死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命,包括这块大地本身,我要让这里变成死域!”
“大地,是杀不死的。”程晓天无力地躺在虚空鳐背上,看着图多尔,痉#挛一般摇了摇头。失去了天蚕法袍的保护,他的上半身一片漆黑,已看不出本来肤色。
凡妮莎不忍看这副惨状,低声泣语着:“我们回家。”
“嗯,是该回家了……”程晓天呓语般点了点头,满头黑发化作黑灰飘散,随即彻底昏迷。
图多尔止步于那个直径足一公里的大坑边,放眼四望,脸色说不出的阴沉,嘴角上那道伤疤更显狰狞。他之所以执要带着大军来这里,明面上的说法是为了帝国清除乱匪,实际原因他自己很清楚。
他恨程晓天,恨那个让自己蒙羞的废物,那道难看的伤疤就是耻辱的证明。
堂堂兽人帝国大督军,威名赫赫的岩石斗士,竟然让一个人类和精灵的杂种后代,举世公认的废物在脸上留下了这道丑陋疤痕,这个结局他无法接受,死也不!
能洗刷耻辱的只血,敌人的血,光是程晓天的远远不够,他要全阿拉希盆地的人陪葬!
现在尚未接战,本方就先死了这么多人,这让本就心浮气躁的图多尔彻底陷入了癫狂。
“大人。”远处一员狼骑疾驰了过来,那是左翼军的总指挥小崽子。
“肖特总督大人阵亡了。”小崽子面色还算镇定。
出乎他预料,经过刚才的疯狂后,以脾气暴躁著称的图多尔大督军居然也迅速冷静了下来,闻听好友肖特阵亡的消息后,他只是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就变得漠然。
“收拢军队,清点损失,重新整编,按原计划进军。”图多尔的命令简明扼要,毫无情绪波动。
“是。”小崽子敬礼离去。
同一时间,贝拉山谷口。
这里同样人声鼎沸,两路大军排成长长的纵列,个个衣甲鲜明,队伍从谷口一直排到了居住区。
山谷居民全体出动,夹在道路两侧,送他们的亲人上战场。
女人们捧着一包包干粮,塞进他们丈夫的怀里,老母亲将新缝制好的寒衣打成包裹,背在了儿子的背上,唠唠叨叨嘱咐着。
少女们手捧着野花,送给年轻的骑士们,大胆的说:“等你回来,我就嫁给你。”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还一儿一女……”一位年轻的护卫骑士满怀遗憾的说。
“我不在乎,只要你活着回来。”美丽的姑娘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下,他的妻子在一旁笑看着,却不阻止。
“漂亮的女士,给你这个,她会给你带来好运的。”一位小姑娘挣脱母亲的怀抱,跑到一名女护卫骑士身边,举着一串羊齿串成的手链不住跳着。
美丽的女法师一把夺过,低下头露出个俏皮的笑脸,手腕一翻,羊齿手链变成了一枚火红的宝石。
“真是昂贵的礼物,作为交换,送给你这个,它虽然不能给你带来好运,却可以让你睡觉的时候更暖和。”女法师直起身,换了个不自信的语调接着说:“当然啰,这不如你的东西好,所以我还会回来看你,带给你另一件更好的礼物。”
“真的啊!”女孩接过宝石,兴奋地扶着马鞍大声问。
就在这时,大地传来隆隆震动,战马不安的嘶鸣着,小姑娘吓得退后了几步。
怎么回事?
人们顺着震动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正东方,天际又升起了一个太阳,穿透云层越来越高。
山谷口,所的官员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也是最先发现异常的人群。
看着那个太阳,依莎拉心一紧,一把抓住了老道森的独臂,那种奇特的火焰波动,她曾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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