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第1073章 一月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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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道，“倒是贴切，不过朕看英国公的才能更重于军旅、行武，用在兵部倒是极妥贴的，就回兵部任个……侍郎，侍郎崔元礼另作他任。（?（?（?（?（”
    连太子李治听了都一惊，英国公从原兵部尚的任上出征高丽回来，降为了兵部侍郎，顶了原侍郎崔元礼的位置，从正三品的职事降至了正四品下阶。而且这还是高峻说了好话。
    “兵部尚……依朕看，还得是高峻兼任为好。”
    众人听出来皇帝刚说的是“兼”任，赵国公问，“那陛下是想将尚左仆射之职委于高峻了？以微臣看来，妥当。”
    江夏郡王李道宗也出班道，“微臣看，也妥当。”
    褚遂良道，“微臣看，也妥当。高大人行事不拘泥死法，灵动跳跃，但往往能出奇制胜、殊途而同归，正可开六部之风。”
    但是皇帝说，“不，尚左仆射之职，朕不想再设了！”
    满堂皆惊！
    不设尚左仆射一职了，那高峻要做什么才兼得起兵部尚之职？官场上一提到“兼”字，向来是任高、兼低，这是肯定的，刚才还夸呢！
    高峻脸上没表情，但也想到了这一层，此时皇帝问道，“高峻，你可知为什么吗？”
    “房大人任尚左仆射十几年，彪炳当世，无人出其右。陛下此举，乃是为了牢记房大人的功勋。”
    皇帝点头，虽然没想过这一层，也点外，但是很满他这样的回答，于是嘬着嘴道，“尚令之职，自朕早年任过之后，已经空置多年了。不过褚大人提醒了朕，尚左仆射、右仆射各只管三部，如何能开六部之风？高峻，你就给朕出任尚令，赐辅国大将军。”
    尚左、右仆射与太子少师是一个层次，是从二品，高峻若升任此职，则只升上去一阶，但皇帝将此职空置了。
    而尚令因为总管六部，是响当当的正二品，而且在现的正二品职位序列中是唯一的，再没什么官职是正二品了。
    本朝实行群相制，宰相是授予重要高官的一项半正式官名，以尚省、门下省、中省的长官被认为是宰相。
    自隋代以来，尚省便被认为是最重要的部门，因为省内六部——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工部、刑部，均是维持政权运作的头等重权衙门。
    尚令，管的就是这六部。
    因为以前尚令曾由现在的皇帝出任，所以自贞观皇帝登基之后，尚令之职一直空缺，以示对皇帝的尊崇。
    因而尚省的最高长官一直是两个，即左右仆射，同时以左为大，因而房玄龄以从二品尚左仆射的职位，一直居于宰相之首。
    后来，也其他省的长官加入了相列，尚右仆射也了宰相之荣，但都高不过房玄龄。中令虽属第二位的宰相，但品阶只是个正三品，与六部尚是同样品级。
    这么看来，在真正手握实权的高官当中，尚令高峻，以无可比拟的正二品位置高居首位。
    这样的人事变动不亚于一场飓风，从龙座上直接刮了下来！连长孙无忌都感到了震撼！因为高峻出任兵部尚也才不过半年的光景。
    人们忘了对皇帝的决定作出礼节性的恭维，就连高峻一时也没想好说什么，他都感到了惊讶，更别说其他人了。
    因为再往上的从一品已经几乎没什么人敢想了，那是专属于太子太师、太傅、太保三个职位的，但这三个职位已经空置的更久了。当然从一品也属于郡王爵——但那只是爵位，而不是实职。
    皇帝道，“朕与英国公都老啦，或许缺的不是持重稳当，但说到不拘泥、灵动则谈不上啊。朕认为兵事宜慎，不可轻动，正该由英国公回兵部辅助。谈到朝气蓬勃、开六部之风，朕认为高峻最合适。”
    至此太子才知道，自己想的是真简单了。
    他知道皇帝在今天之前还做着打算、由高峻出任尚左仆射之职，而兵部尚腾出来的空缺，也没定下来由谁出任。
    但陛下的主这么快就变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打算抓个只两人在一起的恰当时机，好好地请教一下。
    接着，皇帝突然又搬出来另一件事：他想放一批宫人出宫。
    太子暗道，还说不灵动，还要怎么灵动？先一时还研究尚令人选这样的大事，然后就端上来这些婆婆妈妈的事。
    像是回答太子心头的疑问，皇帝道，一家一户虽小，但遍布于四海，王者之责，便是取象于天道以顺应天时。上天星宿陈列、各循其位，下边三教九流以司其业啊！
    他说，这样的道理本来很简单，但末隋却不知检省，奢淫而搜求无度以致亡国之危。自朕嗣膺大宝，常常巡顾宫廷，那些宫人过于的多了！
    “朕不忍那些正当韶华的女子幽闭的时间太久，她们远离亲族，恐怕会时时幽怨，还是令她们各归亲戚、任其婚娶罢！”
    于是，命中省拟诏，速速颁行。
    太子心头一颤，不知皇帝乍提此事，是不是对太子别宫了什么发现。
    但皇帝话风一转，又道，“中省……文犊之功不可轻视，褚遂良，你就到中省，出任中令。”
    转眼间，皇帝说着说着宫女的事，又任命了一位宰相。
    褚遂良由从三品到了正三品，连忙谢恩。而高峻愣愣的，这才想起自己一直不知道谢恩，但此时再站出来已经些晚了。
    他在想，陛下这样云遮雾罩地、东一锒头西一杠子，看似没规律可循，其实都在讲一件事——规矩。
    那么，自己初登首相之位要如何行事？联想到方才摔英国公那一跤，高峻的脸上微微些发红，不由想起柳玉如的一句话，“你性子太直，不懂得隐忍……”
    正在胡乱想，冷不丁皇帝问，“那么高爱卿，颉利部大首领摩阵亡一事……你如何考虑？”
    “回陛下，微臣万分痛心，两天两夜没能合眼！！”
    李士勣暗道，怪不得满眼的血丝。听高峻再道，“摩是微臣的妻兄，性情豪爽、胸怀宽广，远非小肚鸡肠的人可以掂量！微臣伤他兄弟拿在先，他嫁妹予微臣在后，只此一件事，便令微臣感念不忘！他对陛下实心拥戴，不然也就不会自请去高丽前线了！”
    “嗯，这是实情。摩故世，北方折柱，朕也很痛心……如何封赏他？谁来接替他？不可不慎啊！不知高爱卿什么想法？”
    高峻想了想，回道，“陛下，因微臣与摩的关系正该回避此议，不好妄谈。不过微臣个建议：方才诏命放出宫的三千名适龄宫人，是否可以赐予随摩出征的三千骑兵？”
    刚刚决定放出的三千宫人都是二十四、五岁、容貌娇好的女子，想来也个个懂事，未婚，但年龄都不算小了。
    她们的身份与经历自然使眼界高过一般乡下女子，婚事很可能高不成、低不就，万一官配的话还指不定嫁个什么人。
    但是皇诏赐婚就不同了，随颉利部首领摩出征的三千骑兵，可都是千挑万选的青壮勇士，而且极体面。
    人人立刻听懂了高峻的，也都奇怪他怎么来得这样快。他能将朝堂上所议的两件事综合起来，而他们的路却刚刚跟得上。
    这对于稳定两日前离京的颉利部三千骑兵的情绪大好处，也体现了皇帝的体恤和关心。
    皇帝对褚大人道，“准奏，中省将诏重新拟定一下。还吗？”他问高峻。
    高峻摇头，对于摩本人的封赏、和接替摩的人选，新任的尚令严格按着章法回避了。
    皇帝感慨道，“你不说，但朕却不能糊涂！褚大人再拟一道诏：摩为国捐躯，追赠兵部尚、陪葬昭陵，为其立碑于营州殉国处。”
    高峻连忙谢恩。陛下当着现任的兵部尚，又追赠摩一个兵部尚衔，足以寄托现任兵部尚的哀了。
    长孙无忌等人看得出来，这里面只一个人不得劲，就是英国公李士勣。
    李士勣离任于兵部尚之职，去高丽逛了一趟回来，高峻从兵部升职了，但兵部尚的职位仍兼着、又追赠了摩，却只给他一个兵部侍郎干着。
    给李士勣腾地方的原兵部侍郎崔元礼出任了夏州副刺史，皇帝在说到这个“副”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但崔元礼的品阶却是正四品上阶。
    ——夏州朔方郡是一座中州，那里是位于河套腹地的、少的富庶之地，人口五万三千多人，夏州刺史才应当是正四品上阶。崔元礼顶着副刺史的衔、拥正刺史的品阶，比原来的侍郎也升了一阶。
    皇帝赐游牧于伊州以北大漠中的颉利部民众，自即日起迁居夏州，户部核实户口，工部操办扩建房廓、官给坊屋。
    对于颉利部普通的游牧民们来说，这又是一天大利好。弃毡房而就坊居、舍游牧而定宅，这是身份上的华丽转变，从此再也不是化外之民。
    褚遂良刚刚升任中令，猜测这个正刺史的位置总不能空着，于是问道，“陛下，不知拟由谁出任夏州刺史呢？”
    “摩的妹妹——晴。”
    “陛下，请收回成命，微臣四夫人这两日悲伤欲绝，茶饭不，我怕她乍见颉利部民众更添悲伤，而且她在颉利部无亲无故，让她远离长安微臣也不放心。再说她从未出任过公职！”高峻一口气说道。
    皇帝道，“她自可在长安住着，享刺史俸禄，也不必亲去夏州，而且这个刺史是替她兄长做的。夏州之事由崔元礼主持，但她任何时候，都可做得了夏州的主张！”
    高峻这次可没忘谢恩，“虽然这次涉及到了微臣的四夫人晴，但……陛下英明！”他哽咽道，“微臣替摩谢过陛下！！”
    太子李治发现，高峻真动了感情。
    在一品衔中，亲王只显其贵，不履实职——抓实权太多了，还怕被人心疑想法。四太（太师、太傅、太保、太尉）自唐以来就从未人出任过。三司（司空、司马、司徒）到目前为止，也多是赐给重臣死后的哀荣而已，申国公高俭、梁国公房玄龄死后都追赠了司空。
    目前活着的大臣里，也只赵国公长孙无忌是明职的司空，其他人给一个“开府仪同三司”的待遇就了不得了——可以像三司那样自己的幕府、招揽自己的幕僚、谋士，而不必担心被御史台参劾。
    正二品的尚令，名义上低于一品的亲王和四太、三司。但按着手上实际的权力来说，高峻统管六部、亲自主持兵部，即便与现职的司空长孙无忌相较起来，谁高谁低也没人能说得清了。
    但高峻得了这样的官职居然忘了谢恩。
    而皇帝对摩身后事的处置，却令他情不自禁地声带哽咽，说出“陛下英明”之语。
    这是李治听过的、对皇帝最多的一句颂语当中，最真实的一次。
    看来，父亲虽然去翠微宫休养了这样久，但他对高峻的态度依旧没变——皇帝说过，对高峻不必像对李士勣那样，你只要对他好就成了。
    李士勣是猛虎，得驯，驯好了可以驱使、驯不好会伤人。高峻也是猛虎，却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
    难道，这就是父亲为儿子将来登基、而培养的肱股之臣吗？高峻与自己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多岁，他完全可以陪伴自己这一朝。
    “高峻，朕听说，你曾当众对颉利部三千归兵说过，一个月内、取铁瓮城高丽守将的首级献于摩陵前，可规划？只是连朕也觉得，这件事不大容易啊！”
    皇帝的话打断了李治的绪，也引起了满朝众臣的注，他们都同感。
    “陛下，微臣当时为转移他们的视点，才临机这么说的。”
    “哦？”皇帝挑了挑眉毛，褒贬不明。春明门外迎军的情况，他早在褚遂良的回馈中知道了。高峻这样做本临机应变之妙，但只是说说拉倒的话，难免还是年轻了，但很真实。
    高峻道，“但说过的话怎么能不作数呢，这件事是一定要落成的，雪耻与天时无关，与撤不撤军无关。臣初步想，此事便飞鸽传令鸭渌水那边龙兴牧场牧监鲁小余、护牧队长高成相来完成，详细操作方案待散朝之后，微臣细致想过了、一并下达给这二人。”
    “今日是十月二十三……散朝！”皇帝说。7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