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双绝》第一百五十五章 悲歌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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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秦南琴不知道，但她知道这能救雪浪的性命。她端着那盏茶，便是来到了雪浪身旁，她将这盏茶递给雪浪，她并没有告诉雪浪这茶中有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他身上有着什么，因为她不让自己去说，但自己知道，她会救下雪浪的。
    雪浪感受到了黄裳女子的异常，他不知道黄裳女子给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相信，对方一定不会害着自己，他接过茶来，便是道了一声：“谢谢！”随即他便是一口喝了下去，黄裳女子看着，她有些冲动，她好想告诉雪浪，但她不行。雪浪喝完茶后，便是看向黄裳女子，他微微一笑，却是突然感到脑袋一沉，便是昏了过去。
    这是，便是那阿碧走了进去，她看向黄裳女子，便是道：“你知道舜的故事嘛？”
    黄裳女子有些疑惑，不是要救治雪浪嘛，她问这又是干嘛？但她还是回道：“知道。”
    阿碧便是笑了，她道：“既然如此，那便是好了。我与父亲可是才相认不久，爷爷还在那村中享年，如果可以，你能够帮我去多看看他们嘛？”
    黄裳女子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她便是道：“你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碧看见那担心的黄裳女子，便是突然笑了出来，她道：“好了，你不用担心！”说着便是将黄裳女子向外赶去，她道：“好啦，你先出去吧！”
    待得将黄裳女子送走之后，阿碧便是来到了雪浪身旁，她看向雪浪，他那昏睡的脸庞，让自己忍不住去触摸，她突然笑了一声，便是道：“傻蛋，我真的舍不得离开父亲与爷爷啊，但是同样，我也不想离开你！你说为什么当时便是我捡到了你？如果当日不是我捡到的你，也许我们便是不会再认识吧！但是，我从来不后悔！傻蛋，好好帮我照顾我父亲与爷爷！”那阿碧说着，便是带有一丝哭腔，她不舍，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舍不得了！她不想离开自己的父亲，不想离开自己的爷爷，不想离开这尘世间，可她同样也不想他也离开。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熟睡的脸庞，阿碧便是轻了下去，她抬起头来，那脸上已挂满了泪痕，就连那毫无知觉的雪浪，也是流下了眼泪。阿碧笑了，遇见他便是自己最幸运的一件事。阿碧准备好了一个木桶，她脱下了雪浪的衣裳，便是将她放入了桶中，随后，她便是脱下了自己的衣裳，换血，先要养血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是那东方发白到那红日当头，那黄裳女子在外等着着急，她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里面情况究竟如何，但她知道这里边所发生的，是自己所不能去打扰的，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去做，她能够做的便是只有那焦急的等待。“嘎吱——”终于，终于那房门开了，只见那雪浪此刻正赤裸着身子，抱着那怀中的阿碧。黄裳女子微微有些皱眉，她看向雪浪，却见那雪浪六神无主，好似丢了魂一样。这时，却是见那无忧道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他看向雪浪怀中的阿碧，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砰！”无忧道人跌坐在地，他愣了，他还是来晚了！“碧儿——”他大叫着，可是那雪浪怀中的阿碧却是没有丝毫地回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清露初沾之时，阿碧便是拿着一杯茶来到自己面前，自己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喝了下去，可是没想到，没想到自己竟是如此便昏倒了下去。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黄裳女子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哭了，她没想到阿碧竟是可以为了雪浪做如此之多，看着那雪浪怀中，那头发花白，略显老态的阿碧，她哭了，这本应该是自己才对啊，这本应该是自己啊，不应该是那阿碧来承受啊！
    阿碧走了，她走的很安详，她是在自己喜欢的人怀中死去的，她感到很幸福，她也感到很微暖。那茅屋旁，便是多出了一堆青坟，那坟前立有一块碑，那碑上便是写有“孝女离碧之墓”，那墓前，便是站有两男一女，那年老者便是那无忧道人，他看向这一堆青坟，他老泪纵横，本只是中年的他如今已是苍老了几分。而还有一个人，比他更是伤心，因为她是直接因为自己而死去的，他便是雪浪，自己明明只是来询问那江湖令与神鬼册的事情，却又怎么夺去了她的性命，她为什么会因为自己而死？
    这本是冬天，对于紫阳山，尤其是那山顶之间，这本应是下雪的日子，如今却是下起了微雨，他们三人便是站在那墓前，他们不想离去，这雨中，他们三人便是守护着这座青坟。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晚霞已收，他们三人便是还站在这儿，他们那悲痛的心情，便是这风雨无情，突然，雪浪便是冷冷问道：“你们知道嘛？”
    他已经知道了，知道了为什么对方会在自己房中死去，知道了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以命换命，知道了自己为何会如此，也知道了自己这几日为何会感到不适。他没想过自己在埋骨之地所遭受的一切，却是报应在了这个瘦小的身躯之上，他痛苦，他自责，若是还有一次选择，自己肯定不会在去那埋骨之地了，不是自己害怕这埋骨之地，只是自己不想在将本应自己所受的痛苦，让阿碧去受，他后悔了！但他也想知道，他们知道嘛？
    黄裳女子看着那伤心欲绝的雪浪，她含着泪水，有些不忍地说道：“恩，我们知道！”
    雪浪便是突然转过头来，他看向黄裳女子与无忧道人，他就像看着那陌生人一般，他还记得，自己今日喝的那盏茶，他还记得，自己晕倒之后，便是做了一个梦，梦中，那阿碧便是来到自己身旁，他告诉自己要帮她照顾好她的父亲与爷爷，还有，照顾好自己。在梦中，阿碧泪流满面，她看向自己，自己一脸疑惑，他想伸出手来，他想抓住她，他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就在自己即将触碰到她时，便是逐渐开始消散。
    活着的人为自己而活，死去的人为他人而死。她，阿碧便是为自己死去，可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自己只能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
    “啦啦啦啦啦啦啦！”那悲歌在整个沈家村响起，沈三、沈旭、沈峰几人也是不知该如何去说，那躲在屋内的沈心已经有了三天了，自那日与小霞结婚之后，沈心便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不行，不管了！”这时，沈三便是说道。
    沈峰也是道：“是啊，今日是什么也要将小心拉出来！”
    众人皆是表示赞同，沈旭一脚踹开那沈心家的大门，沈心却是连头也没有抬起，众人看向沈心，皆是心痛不已，你看，那沈心那一头蓬松之法，他那眼神似是无神，那胡须也渐渐的长出几根，那新郎的服装更是破旧，而他却是抱着那倒在地上，还穿着红妆的小霞，此刻小霞的脸的上洋溢着幸福，她便是能够在自己爱人的怀中死去。但她也是有些不甘，因为她在自己爱人的怀中死去。她带着满足离去，留下的却是他那无尽的伤心。
    “小心！我……”这时，沈旭便是开口说道。可还未说完，便是被沈心打断。
    “嘘——”沈心示意他安静下来，沈旭几人便是微微皱眉，他们看向沈心，却是见沈心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听见了嘛？她在唱歌呢！她还吹着羌笛呢！”
    “小心，她死了，她没有唱歌，也没有吹笛！”沈三实在忍不住了，他强忍着眼泪说道。
    “胡说，你胡说，她怎么可能会死，你胡说！”那沈心大叫，他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他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没有死，没有，没有！”此刻的沈心便是像一个疯子一般。
    “小心，够了，够了！”那沈三有些伤心地说道，在这里，谁与沈心最为前进？那便是沈三呢，那从小便是没有见过父亲的沈心，便是在沈三的注视下长大的。
    沈心也是如此，而雪浪呢？雪浪便是守在那青坟之旁，他的头倚在那石碑之上，整个人好是颓废，那无忧道人见状，便是来到了雪浪身旁，他道：“小友，行了，你可以走了。”
    雪浪只是望了望对方，并没有说话，这时，那黄裳女子也是来到了雪浪身旁，她道：“小浪，够了，不要再这样了！”看着如此的雪浪，黄裳女子便是有些伤心。
    雪浪也没有对她有任何的理睬，明明便是因为自己，你叫他如何原谅自己，自己本来便已经放下了那件事，如今便是又让自己有些迷茫，有些困惑，自己究竟应该如何？自己究竟要如何去做，老天才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死去？雪浪好想哭出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行，自己不能这样，自己不能在她的面前再哭出来。
    黄裳女子恨，恨这样的雪浪，更恨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她道：“雪浪，你振作起来行不行？难道这便是碧儿姑娘想要看到的结果，看到自己用命换来的却是一个废人？”
    雪浪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斜眼望向黄裳女子，他冷冷地道：“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不配？不配这两个字从雪浪嘴里说出可真是讽刺啊，黄裳女子很是伤心，她流下了眼泪，她道：“不配？呵呵，是的，我不配。但你也不配，因为你辜负了那豁出性命想要救你的碧儿姑娘！哈哈哈哈哈哈！”说着，黄裳女子便是转身离去。
    雪浪看着那伤心欲绝的黄裳女子，他多想叫住对方，他多想劝着对方，明明，明明自己不是这个意思，明明自己不想让对方流落，为何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他好想拉着对方的手，可他却突然有些害怕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他不想在去伤害对方了。也许，有一种爱，便是叫做放手，自己不想在去害了对方。
    那边他抱着她的尸体不肯松手，那边他守着那一座青坟不肯离去。明明是命中注定，自己却无法接受，他们多想，多想没有出现在那埋骨之地，多想，多想叫他们不要在寻自己。自己身边的人便是一个个离去，自己却还活在那世上，呵呵。活着吧，苟延残喘的活着吧，因为你们的命是她们拿着自己的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