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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辛羽一直静静的蹲在白袍老人身边听他讲述当日悦来客栈的劫镖之事。白袍老人娓娓道来,竟与现场情形丝毫不差,真如亲身经历一般。
白袍老人从悦来客栈劫镖开始,一直说到辛羽与郑七在密林大道上相遇。辛羽心中早已充满疑虑,此时再也按耐不住,肃然问道:“敢问前辈,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辈当日并不在现场。”
白袍老人正讲的兴起,被辛羽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微微一怔,笑道:“你莫不是怀疑我与那些贼人有什么关系,或者认为我就是整个事件的背后主使之人?”
辛羽缓缓站起身来,赵妙也随他站起退后。辛羽冷冷道:“前辈不在现场,却对整件事情了如指掌,这难道不叫人奇怪吗?”
白袍老人一听哈哈大笑道:“的确叫人奇怪。你不明这其中原委倒也怪不得你,那是因为你自那日离开密林到了忠义伯府之后,就再不知道劫镖以后所发生的事情罢了。”
辛羽一愣,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袍老人道:“这些事说来话长,还是从你与郑七在密林大道上相遇之后说起吧,否则你会听的无头无绪。”
赵妙一听,轻轻扯了扯辛羽的衣袖,柔声道:“公子何不听恩公把话说完,个中原委兴许就全明白了。”
辛羽一听,赵妙说的在理,随即抱拳道:“恩公请继续。”
白袍老人轻应了一声,继续讲了下去。
“那日郑七见到你柏羽又再次回到密林之中,也好生奇怪。后来他才知道,是他误会了,把一开始跑掉的那个黑衣少年当成了你。
当时郑七并不知道你是谁,可当他见到你压腰带的那个动作时,便猜出了你的身份,他知道你就是几个月前单挑无量山庄的那个黑衣少年。
郑七纵横江湖多年,心思何其缜密。他早就觉得你与那黑衣社关系十分微妙,可能不是一路。
因为黑衣社从不在江湖上光明正大的露面,而你却在江湖上大大咧咧的晃荡了好几个月了。
虽然郑七怀疑你不是黑衣社的人,但又不能确定。
就在你柏羽刚刚出现没多久,密林之中又出现了两名黑衣使者,郑七随即便想出一个主意,打算试你们一试。
这一试还真叫郑七大吃一惊。
郑七说是你柏羽劫走了马车里的那两个人,后来的那两名黑衣使者听说以后,马上出言问你要人,其中一个大嘴汉子还不容分辨,出手就打。
然而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那个大嘴汉子的手还没沾到你的衣衫,就被你一剑刺死了。
另一名黑衣老者见状也随即出手,郑七到乐在一旁看个热闹。
然而郑七在观看你与那黑衣老者打斗时,竟然发现你的武功路数和当年天龙帮的白龙天王柏天罡颇为神似,顿时起了好奇之心,立即出手拦住了那个黑衣使者。
那黑衣使者急于询问天行镖局人镖的下落,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拼命的招数,又与郑七斗了起来。
谁知这郑七功夫甚至了得,那黑衣使者使尽全力却还是拿他没有办法
正当二人僵持之时,密林之中却又来一个黑衣社的高手……”
辛羽听到此处,急忙打断道:“恩公且慢!”
白袍老人道:“怎么?”
辛羽道:“恩公如何知道那镖车是被黑衣社的另一名黑衣少年劫去而不是我?又是如何知道当日密林之中发生的一切的?”
白袍老人微微一笑道:“稍安勿躁,一会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辛羽一怔,也不便强行追问,却还有一个疑虑,随即问道:“既然后院镖车是被黑衣社的人劫去的,那密林中的黑衣大嘴汉子一伙三人为何还要揪住我和郑七不放?”
白袍老人道:“这一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据我推测,大概有两种可能。”
辛羽急忙问道:“哪两种可能?”
白袍老人道:“第一种可能是,悦来客栈里劫镖的那伙黑衣人与劫夺后院马车的那伙黑衣人,还有密林中与郑七纠缠的那伙黑衣人,因为事发突然,相互之间来不及互通信息,把自己的行动情况通知对方,以至于生出些误会。”
辛羽道:“黑衣社组织严密、训练有素,我想他们的行动应该是配合的天衣无缝才是,怎会如此混乱?”
白袍老人道:“的确如此,所以说还有第二种可能。”
辛羽急道:“请恩公明示。”
白袍老人道:“那就是劫夺后院马车的那伙黑衣人与其他两队黑衣人不是同一伙的,而且还有可能不是黑衣社的人。”
辛羽一听大惊道:“这怎么可能?江湖之上还有那个组织有这样的能耐,能组织如此严密的行动?就算有这样的组织,他们又如何敢冒黑衣社之名?”
白袍老人道:“这就不知道了……”
辛羽黯然低下头去,兀自思量起来。赵妙轻声道:“前辈还是继续讲吧。”
辛羽一听也回过神来,道:“恩公请继续。”
白袍老人道:“好。”接着又继续讲了下去。
当天辛羽被毒雾迷倒,所以后面的事情,他就一无所知了,故而听的格外仔细。
“那密林之中再次出现的黑衣使者武功十分惊人,一出手便将郑七的攻势压了下去。
正当二人奋力厮杀的时候,突听林中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一股热浪袭来,大道之上顿时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烟雾才慢慢消散。这时从密林之中缓缓走出一队人马,领头的竟是“铁面判官”王公正和“无影神箭”唐无影。
众人走近大道仔细一看,发现大道之上竟只剩下一辆马车,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黑衣人。
郑七和另外两名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就连刚才那个被你刺死的大嘴汉子,尸身也不翼而飞。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着那“无影神箭”唐无影,好似他知道内情一般。
谁知那唐无影也是一脸茫然,也说不出这些人是如何逃脱的。
众人之所以有如此反应,那是因为林中爆炸的烟雾乃唐门镇门之宝“双雷弹”爆竹之后产生的,除了唐无影之外,恐怕没人敢闯进雾阵。
所谓“双雷弹”就是取意“雷公夺命、雷母散花”的寓意。
江湖中人都知道这双雷弹“响若惊雷、迅如闪电,爆炸烟雾弥漫,中毒三刻必亡。”
所以好事的人将这一诡异场景比作“雷公夺命、雷母散花。”
这双雷弹威力极大,通常一公一母,发出之后相互碰撞爆炸,不仅爆炸能够伤人,爆炸后产生的烟雾也是剧毒无比,没有唐门的独门解药,中毒之人绝对撑不过一时三刻。
而且这种毒气会随着爆炸产生的热浪冲入人脑,致中毒之人昏迷,且一旦中毒任凭内力再高,也无法凭借内力逼出毒素。
所以中了这双雷弹之毒以后,如无唐门子弟在一旁搭救,那就只有等死了。
正因为如此,唐门中人若不是遇到重大危难或者是对付大奸大恶之徒,那是绝对不允许轻易使用双雷弹的。
唐门之中,只有嫡传的唐门子弟才有机会接触到这双雷弹,其他人等莫说使用,就算见都见不到。
这唐无影是唐门掌门唐鳌的亲侄子,手上自然有那双雷弹。”
辛羽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暗叫侥幸。
想那王公正和唐无影若不是以为天行镖局的人镖是被自己劫下的,想从自己口中探出那二人下落,当时也不会出手搭救自己,那么自己此刻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白袍老人见辛羽走神,便笑道:“你也算是歪打正着,捡了一条性命。”
辛羽笑道:“不错。”
白袍老人也讲的累了,兀自禁声闭目歇息一阵。
辛羽等了一会,轻声问道:“恩公可知道郑七和另外那两个黑衣人是被谁救走了?依恩公刚才所言,救他们的人必定是唐门中人。”
白袍老人笑道:“不错,其他人如无双雷弹的解药,莫说救人,就算是靠近烟雾,也会顿时没命的。”
辛羽道:“恩公已猜到是谁救了他们?”
白袍老人喃喃道:“老夫也猜不出。”
辛羽一听,不免有些失望。要知道郑七那日看出辛羽的武功路数,道出柏天罡来,显然跟柏天罡颇有些渊源,所以辛羽对他就格外关心。
白袍老人歇了一会,继续讲了下去。
“王公正和唐无影本来打算将辛羽囚禁在忠义伯府,一来可以问出天行镖局两个人镖的下落,二来可以从辛羽身上下手,寻出黑衣社的的一些蛛丝马迹。
不料,第二日清晨府中庄客便发现忠义伯府方圆数里,不断出现一些黑衣社的探子。
所以王公正和唐无影临时决定,一方面迅速通过各种方式广邀江湖好手前来伯府助阵,另一方面派赵妙儿卧底在辛羽身边,尽快从辛羽口中问出自己需要的信息。
想到这个办法之后,赵岳便连夜将赵妙派到了辛羽的身边,同时在伯府设宴,软硬兼施,迫辛羽就范。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酒宴之上,无论众人如何威逼利诱,辛羽始终不为所动,不仅对天行镖局的事情只字不提,而且矢口否认自己是黑衣社的人。
这些人自然不会相信天行镖局的人镖不是辛羽所劫,更不相信辛羽不是黑衣社的人。
最后忠义伯府的人终于急了,王公正更是按耐不住,口出恶言,谩骂辛羽,以至于辛羽怒极而发,引起群雄混战。
这其实并不是赵岳的本意。
但是混战一起,辛羽的武功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众人的意料,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百十号人竟拿辛羽没有办法。
于是乎,王公正、唐无影和赵岳临时又生一计,派出赵妙儿假意受伤,并伺机刺伤了辛羽。
众人一哄而上,打算致辛羽于死地……”
白袍老人一口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后面的事情,你们也曾亲身经历,就无须老朽多言了。”
辛羽点头道:“恩公所言极是,但有一个问题我还是不明白。”
白袍老人道:“何事?”
辛羽轻声道:“刚刚我已经问过恩公,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白袍老人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还在怀疑老夫?”
辛羽面上微微一红,喃喃道:“那倒没有,只是……”
辛羽话还没说完,赵妙便在一旁插话道:“我知道为什么?”
辛羽和白袍来人一愣,乐道:“你知道?”
赵妙笑道:“对,我知道。”
辛羽急道:“快说,为什么?”
赵妙看了一眼白袍老人,笑道:“因为这位前辈认识一个人,而且交情不错。”
白袍老人惊道:“哦?我认识什么人?”
赵妙笑道:“郑七郑老爷子!”
白袍老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了不起!了不起!”
白袍老人大笑一阵过后,随即道明原委。
原来这白袍老人和郑七竟有数十年的交情。
那日郑七在密林之中和黑衣社的青龙使斗的正酣,忽然听的一声巨响。
这郑七江湖经验何等丰富,巨响刚起,他便猜到这是四川唐门的双雷弹爆炸之声,随即顺风而去。
饶是那郑七轻功再高,也快不过那疾若闪电的毒烟,郑七刚奔出几步,便觉脑中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谁知郑七刚倒下不久,林中便窜出一条黑影,他疾步走到郑七身边,将一粒丹药塞入郑七口中,轻声道:“速速离去!”
郑七也不明所以,只觉得那颗丹药入嘴即化,不一会神智便恢复清醒,转身看时,那个黑衣身影已然不知去向。
郑七本想把辛羽一同救出,无奈四周一片迷雾,伸手不见五指,实在是寻不到辛羽在何处。
郑七稍一用功,感觉胸口还是隐隐作痛,功力尚未恢复,此时如有人来偷袭,可全然没有抵抗之力。
郑七恐怕久留之后,再次中毒,所以只好起身离去。
郑七一路疾奔,跑出毒烟范围之外。找一僻静之所,静坐用功,整整调息了一整天,浑身才恢复正常。
待郑七再次回到密林大道,却发现这里早已没有了人影,那辆马车也被人赶走了。
郑七顺着车辄一路追踪,追到了一条大河边,便再也没有了车辄印子。
想必这些人定是带着马车渡河而去了。
郑七好不容易找了个船夫,把自己送过河去。无奈河对岸竟然是一条官道,官道之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什么车辙印子?郑七再也无从追起了。
正当郑七无计可施的时候,看得远处驰来几匹骏马,马上端坐着几个劲装疾服的壮汉,全是江湖人士打扮。
这群人一边纵马疾行,一边大声的说话。
郑七立马快步跟上,顺着风势陆陆续续的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原来这伙人全是去往忠义伯府的,说是为了保护一个黑衣少年,只因这少年知晓一个事关江湖安危的秘密,而且还杀了黑衣社的一个头目,所以现在被黑衣社的人追杀。
郑七一听便知道这少年就是那单挑无量山庄的黑衣小厮、自己在密林之中遇见的辛羽。
郑七知道白袍老人就在近前,所以匆匆赶到白袍老人下处,将各种情形对白袍老人言明。
白袍老人和郑七前后一分析,得出这样的结论。
第一,辛羽并不是黑衣社的人,单挑无量山庄,实为柏天罡报仇,而非受到黑衣社主使。
第二,辛羽身着黑衣行走江湖,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亦或者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内情,但与黑衣社是绝对是没有关系的。
第三,那个劫走天行镖局人镖的黑衣少年,定是易容成辛羽的摸样,嫁祸辛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想到这些,白袍老人和郑七便有意将辛羽从忠义伯府之中救出。
然而最终叫他们做出救人决定的并不是上面这些原因。
要知道,忠义伯府当时群豪云集、高手如云,要从这里面救出一个人来,那真是难如登天。
再者,一旦把辛羽救出,那将意味着要与江湖众人为敌,以后就再也没有安静的日子过了。
白袍老人说完这些,已是面色凝重,眼中也充满了沧桑。
辛羽不禁为之一动,轻声道:“既然如此艰难,那恩公却又为何孤身涉险,前往伯府搭救晚辈呢?”
白袍老人缓缓道:“因为我和郑七都是柏天罡最好的兄弟,不能眼见他的后人无辜丧命!”
说到此处,白袍老人已是老泪纵横。那赵妙更是泪流满面。
窖中顿时陷入一片宁静。
沉默良久,三人才从悲凄中回过神来,辛羽本就受这白袍老人大恩,如今又听说他是生父柏天罡的兄弟,心中敬意油然而生,立刻上前俯首便拜,“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白袍老人也上前一步扶起辛羽,眼中流露出慈祥的关爱之情。
辛羽此时早已动情,颤巍巍的道:“叔父在上,请原谅小侄无知。不念叔父救命之恩,反倒数次怀疑叔父,真是罪不可恕。”
白袍老人一听哈哈笑道:“无妨,无妨。柏老哥能有如此传人,我等兄弟也是高兴的紧呐。”
白袍老人稍一停顿,看着辛羽道:“你说你是柏老哥的儿子,为何又叫辛羽?”
辛羽道:“只因小侄从小被一农户收养,养父姓辛,所以我便随了他姓。”
白袍老人轻“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辛羽挺胸道:“如今江湖众人既已知道我的身份,我便再无隐瞒,从今往后,我便叫柏羽。”
辛羽说完,看了赵妙一眼。赵妙立即走上前来说道:“奴家知道了,柏公子。”
柏羽笑道:“妙儿,你以后切莫再公子公子的叫我,这样倒显得生分了。”
赵妙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恩”。
白袍老人见这一对少年佳人如今是情投意合,好不高兴,大声笑道:“正该如此!”
赵妙此时似乎忽然想起一事,走上前去,轻声问那白袍老人:“不知道那天行镖局顺天分局的商镇南现在何处?”
白袍老人微微一怔,笑道:“好贴心的丫头,还把这个记挂在心上,你若不替你相公把话问清楚,恐怕是不会放过我这个糟老头子了。”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悦来客栈劫镖之事,柏羽早就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赵妙。赵妙刚听得白袍老人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却未说出商镇南下落,是故要问个清楚。
柏羽正好也有此一问,只是刚刚已经数次误会白袍老人,所以不好再次无理发问。
如今听到赵妙发问,心中不禁暗道:“好贴心的人儿。”
那赵妙听的白袍老人说什么“替相公发问”的话来,也不反驳,只是羞的满脸通红。火光映衬之下,更显得娇艳美丽。
白袍老人停住笑声,静静说道:“那商镇南疯了。”
柏羽和赵妙一听,齐声惊呼道:“什么?疯了?”
好端端的一个江湖豪客,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白袍老人道:“不错,是疯了。”
原来那日司马真乘乱解了商镇南的穴之后,便自顾自的逃命去了。可能是因为众黑衣人本就不在乎商镇南的死活,所以也没怎么去追赶商镇南。
这商镇南一路狂奔,回到悦来客栈。但是在他刚进客栈的一瞬间,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客栈早已是断壁残垣,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
客栈大厅之内,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烧焦的尸身,散发着阵阵恶臭。细数之下竟然发现黑衣劫匪、天行镖师、宾客伙计无一幸免。
那惨状如非亲眼所见,实在是叫人无法形容。
然后商镇南就疯了,四下游荡,见人就说:“黑衣天王饶命!黑衣天王饶命!……”
想那商镇南也是一方豪强,天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没想到竟被一堆尸体给吓疯了,真是不可思议。
这商镇南虽然疯了,但是记忆还是有的,他陆陆续续的把当日劫镖的一些事情给说了出来,是以江湖众人才对当日之事有个大概的了解。
白袍老人也正是将众人的言语七拼八凑,才能将整个事情的全貌还原出来。
柏羽和赵妙听完这些,惊的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没有想到,整件事情竟然如此离奇。
这之间牵涉的江湖势力不知道有多少股,而众人的目的似乎都是一个,那就是天行镖局的人镖。
天行镖局的人镖到底是谁?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的样的秘密,惹的众人为之拼命?
柏羽心中充满的疑虑,可他见白袍老人静静的端坐一处,闭目养神,半天都不发出一点声音。
柏羽和赵妙这才想到,他们三人已经整整说了一天了。白袍老人定是累了,柏羽见状,便不好意思再去打扰。
如今把话说开,柏羽至少已经知道自己的仇人便是黑衣社,今后便有了线索,不至于整日无所事事,不知所以。
这样一想,柏羽顿时觉得精神大振,刚运劲起身,便觉得腹中饥饿难忍。
赵妙显然也是累了,她给柏羽使个眼色,二人便缓缓退下,到别处寻些食物来充饥,也正好叫那白袍老人好生歇息一阵。
谁知二人寻得食物转身回来之时,竟发现那白袍老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地上却放着一把黑鞘宝剑。
柏羽拾起宝剑一看,竟是自己那日跌落在忠义伯府的蛇形软剑,却被这白袍老人给送了回来。
柏羽感动不已,轻叹一声道:“这老伯可能是不想叫我还他的恩情,所以把事情真相说出以后便寻个机会悄然离去了。”
赵妙道:“必是如此。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至始至终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柏羽道:“不知妙儿曾经在忠义伯府可曾见过此人的身影?”
赵妙儿一愣道:“没有啊?羽哥哥如何这样问?”
柏羽道:“没什么,我只是感觉此人可能就隐藏在忠义伯府附近,或者就是忠义伯府的人,否则他怎能在忠义伯府来去自如,而且对府中去处了如指掌?”
赵妙儿笑道:“这倒也不足为奇!”
柏羽道:“此话怎讲?”
赵妙儿道:“你可能不知道忠义伯府小爵爷赵岳的事迹。这赵岳人称小孟尝,最爱结交江湖人士,所以江湖中人来到伯府中,并不受太多的限制,基本上除了后院之外,什么地方都可以自由来去,而且没有人跟着。”
柏羽道:“原来如此。”
赵妙儿道:“羽哥哥,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留在这里还是尽快出去?”
柏羽一愣,转身捧住赵妙儿的秀脸急忙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赵妙被柏羽问的一愣,这才想起刚刚叫的那声“羽哥哥”,顿时羞的满面绯红。
原来这赵妙心中早就对柏羽托付终身,内心深处把他当做相公看待,刚才有人,不好意思如此称呼。如今只剩下她二人在此,所以情不自禁的便叫出口来。
柏羽此时也是心花怒放,一把抱起赵妙便道:“以后你便如此叫我。”
二人情意想通,心中喜悦万分,深情相拥,久久不能分开。
过了好一阵,赵妙才轻轻推开柏羽,轻声问道:“羽哥哥,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柏羽扶着赵妙缓缓坐下,笑道:“我们的女诸葛恐怕早有打算了吧。”
赵妙娇嗔一声道:“讨厌。”说着举起秀拳便朝柏羽打去。
柏羽也不躲闪,任凭赵妙那软绵绵的秀拳尽数落在自己胸前。赵妙越打越轻,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赵妙轻声道:“适才我们推测黑衣社是羽哥哥的仇敌,虽然合情合理、毫无破绽,但还是没有真凭实据。如今我们最好先找到黑衣社的老巢,摸清他们的底细,再做区处。”
柏羽道:“正是如此。但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赵妙道:“黑衣社劫夺天行镖局的人镖,必定也是为了那个所谓的什么秘密。”
柏羽道:“不错。但是却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秘密,却叫江湖中人趋之若鹜。”
赵妙道:“只要能问出这个秘密,就不难猜出黑衣社下一步的行动了。”
柏羽道:“正是如此,可是如何才能知道这个秘密呢?”
赵妙儿道:“天行镖局的人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不过就算知道,也只是司马超群或者司马真这些人而已,但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们的。”
柏羽道:“不错,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用强自然是不行的。”
赵妙儿道:“王公正和唐无影兴许也知道,不过也是指望不上。”
柏羽道:“崂山三圣和那华山掌门可能也知情。”说到此处,柏羽和赵妙相互对视一眼,都是轻叹一声。
这些知情人都是一方豪杰,想在他们身上打主意,那无异于虎口拔牙了。
赵妙儿沉默一阵,忽然惊呼道:“有了。”
柏羽笑道:“什么有了?”
赵妙道:“我有办法知道那个秘密了?”
柏羽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赵妙道:“既然是镖局保的镖,必然有托镖之人和收镖之人,我们去找这些人,不就能问出镖局的秘密了吗?”
柏羽一愣道:“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谁是托镖之人,谁又是收镖之人呢?”
赵妙笑道:“羽哥哥好坏的记性,你忘记了悦来客栈大厅中那个黑衣头目说的话啦?”
柏羽仔细一想,忽然想起,那黑衣头目的确说过:永平府的十大商贾联名一起向天行镖局托的镖,目的地是江西吉安府,交给一个叫李士实的绅士。
此事,柏羽只和赵妙说过一次,如今连自己都忘的一干二净,赵妙竟还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看来她这过目不忘的能耐还真是无人能及。
柏羽淡淡的道:“我们这就去吉安府去找那李士实。”
且说这柏羽和赵妙乘夜偷偷溜出地窖,二人在这窖逗留多时,这里不经承载了他二人的伤情往事,更记载了他们的柔情蜜意、海誓山盟。
赵妙不停回首,竟有些恋恋不舍。柏羽牵着赵妙,笑道:“难道你还想跟我在这地窖厮守一生?”
赵妙喊道:“就是!”
柏羽嘘声道:“小声,莫惊动了院中巡逻的府丁。”
赵妙笑道:“这里没人来的。”说完带着辛羽左转右拐,不一会就来到一扇偏门旁。
这赵妙在这院中生活多年,自然识得府中路径,所以不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一扇下人进出的偏门,二人轻声出门,寻着山间小道,朝那吉安府进发。
吉安府地处江西中西部、赣江中游、属罗霄山脉中段,扼湖南、江西两省咽喉通道,地势极为险要。
吉安府中最为繁华的大街叫吉祥大街。街的尽头,有座巨大的宅院,府第规模宏伟,雕梁画栋,十分华美。
两扇朱漆大门,一年四季都是打开的,可见主人的好客。门上的朱漆鲜红耀眼,铜环也是闪闪发光,足以证明这家人的财富和地位。
这是一座辉煌的府邸。
在这座宏伟府邸的后墙外,有条小小的弄堂,起风时这里尘土飞扬,下雨时这里泥泞遍地。
高墙挡住了阳光,弄堂里几乎终年见不到太阳。
这是一条连野狗都很少进来的弄堂。连人都吃不饱,哪有东西喂狗?
但无论多么卑贱、多么阴暗的地方,都有人在默默地活着!
并不是因为这些人不愿意活的更阳关、更有尊严,只是因为这些人所需要的阳关被那可恶的高墙给遮住了。
没有胆量和能力去推倒高墙,那就只好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这是很多人的悲哀。
弄堂里有个小酒铺,其实也不算太小,至少比鸽子笼大点。
酒铺前面卖些粗劣的饮食,有豆腐面、葱花炒饭,还有一些豆干、花生、黄豆之类的下酒菜。
如果客人需要,老板还可以提供一些牛肉干,前提是你必须先付帐。
因为吃这些牛肉干不仅需要好的牙口,还必须闻得惯怪味,即便如此还并一定能吃到。
这么好的东西,为了防止有人吃霸王餐,老板上菜之前明确要求必须先付账。现款现货,谢绝赊欠!爱吃不吃,不吃拉到!
酒铺后面有三五间简陋的客房,店主人毛冬瓜是个又矮又胖的结巴。虽然生活很差,可毛冬瓜从不亏待自己,所以他很快变成了个大胖子,想瘦都瘦不了。
毛冬瓜给他的酒铺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聚仙酒馆”,看来毛冬瓜过的很快活,最终是要成仙的。
毛冬瓜在这里已经待了整整三十年了。
他的聚仙酒馆虽然从来没有来过什么高贵的主顾,但他却宁愿守在这里,为那些卑贱的食客提供一个挡风遮雨的处所。
人世间何为高贵,何为卑微,又有谁说的清呢?
很多时候,让人觉得高贵的不是人,而是人们手中的权利、财富和地位。离开了这些,谁敢说自己是高贵的?
毛冬瓜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什么贵人。
很多事情不怕遇不到,就怕想不到。这次遇到的事情,毛冬瓜就真的没有想到。
一个多月以前某天黄昏的时候,聚仙酒馆里来了三位与众不同的客人,虽然他们没有穿金戴银,长得也并不特别,但毛冬瓜知道这三个人非同一般。
为首的一位老者,身材虽然不是很高,见谁都客客气气,可是他的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
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想去照办。如果不照办,就连自己都会觉得心有不安。
但是毛冬瓜却始终认为,这个老人实在是个很平凡的人。
这个平凡的人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他不会笑。毛冬瓜从来没见他笑过。
和老人一起的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和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毛冬瓜想这两个珠玉少年应该是一对新婚夫妇吧。
这美貌女子虽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但是为人却很随和,吃东西也不挑剔,偶尔还会对着毛冬瓜微微一笑。
毛冬瓜每次想到这美貌女子的笑容,都会情不自禁的挺一挺腰,虽然他早就没有腰了。
在美女面前一定要显得威武挺拔,只要是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毛冬瓜显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只不过这个男人有点矮,肚子有点大,长的跟个冬瓜差不多。
那位少年公子就不同了,他显的很烦躁,看得出他在这种地方连一刻都待不下去。
可惜他的这种烦躁只敢在那美貌女子和毛冬瓜面前表现出来,一看到那个慈祥老人,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这三个人在这个酒馆里要了三间房,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他们还额外给了毛冬瓜一锭大银,告诉毛冬瓜,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自己远房亲戚来投亲的。
毛冬瓜想都没想,立马接过银子。心中暗暗好笑:这么有钱还来投我毛冬瓜,莫不是有病?
人的好运气要是来了,你赶都赶不走。毛冬瓜的好运气真的到了。
两天前,毛冬瓜的聚仙酒馆又来了一位财神爷。这个财神爷一进门就扔给毛冬瓜一锭银子,然后只说了一句话就往后院的房间里去了。这个财神爷说:“给我来一坛酒。”
毛冬瓜第一眼看到这个财神爷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浑身很舒服。
因为他跟毛冬瓜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那种特别怜悯同情的表情。
要知道很多人这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同情有时比恶言嘲笑还要令人受不了。
我是又矮又胖又穷又矬,可我也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犯得着你同情怜悯吗?
毛冬瓜知道这个财神爷是个厚道人。
毛冬瓜忽然想问问这个人的姓名来历,却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答复。
毛冬瓜并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只要客人不吃霸王餐,他觉得最好是一句话都别跟他说。
可是如果毛冬瓜知道这个财神爷明天会给他带来什么的话,就算再给他一车黄金,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财神爷轰走,最好让他在这个地球上彻底消失。
这一天一定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一大早就发生了一些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并不一定都是好事,平平淡淡才是真。
毛冬瓜今天早上起的特别早,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一大早就发现那个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妙龄美女在后院中走来走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是一个相当难得的与美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哪个男人要是遇到这样的机会还不好好把握,那这个男人肯定是个傻瓜。
毛冬瓜被人称作冬瓜,绝对不是傻瓜。
于是毛冬瓜在上完茅厕之后就在院中大声说道:“这天真热呀,一大清早就热的叫人睡不着!”
这时候正是春风时分,天气还很凉爽,清晨甚至还有些寒冷。
妙龄美女已经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毛冬瓜的眼睛发光了,这女子不光笑的迷人,最重要的是她笑的时候那一颤一颤的**时常叫人血脉喷张。
毛冬瓜一趟进一趟出,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毛冬瓜只知道,他每次经过那妙龄女子身边时,心跳都会加速,浑身都很舒坦。
一个男人如果心里一直装着一个美女,眼神就肯定不太好使。
毛冬瓜的眼睛似乎已经瞎了,因为一个大活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一点都没有看见,竟毫不犹豫的把一盆刷夜壶的脏水迎面泼了出去。
泼出去之后,毛冬瓜的眼神才稍微好使一点。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吃人的眼睛和一张气得扭曲变形的脸,还有一只沙包一样的拳头朝自己脸上砸了过来。
毛冬瓜忽然觉得天上好像开始下起了冰雹,好大好大的冰雹,这冰雹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被打之处跟烙铁烙过一样,火辣辣的生疼。
毛冬瓜已经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觉得眼前血肉模糊,到处都是人影。
妙龄少女终于过来劝解了,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这时,昨天那个财神爷打开了房门,看了看院里的三个人,稀松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条缝,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打人的正是随那和气老人一起住进店中的高傲少年,他一向起的很晚,不知今日为何起了个早。
很显然,这高傲少年手底下功夫不弱。
毛冬瓜已经奄奄一息了,妙龄少女也被少年一把摔到了一边,疼的银牙紧咬,脸上直冒冷汗。
财神爷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出面了,轻声道:“阁下请住手!”
这个少年哈哈一笑道:“你是在跟本少爷说话吗?我可以提醒你,本少爷的名字不叫阁下。”
财神爷一愣,真是哭笑不得,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高傲少年一点住手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打的更急了。
老鼠行凶只有猫来制止。和气老人的房门开了。高傲少年立刻停了下来。
和气老人拉起奄奄一息的毛冬瓜,塞给他一锭银子。然后转身回到了房间。
少年很自觉,跟着他进了房间。
那妙龄美少女自己慢慢爬了起来,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大清早发生的第一件很特别的事情。
和气老人回到房间之后显然没那么和气了,这从房间里传出的怒吼和少年脸上的乌黑手印就可以看出。
有种人疗伤不用药,用钱。而且钱的疗效比药明显,真是钱到病除。
奄奄一息的毛冬瓜拿到银子之后立马活了过来,恢复速度之快,直叫那个财神爷目瞪口呆。
财神爷做人倒很低调,他叫了一盘花生和一壶烈酒,坐在大厅角落里自斟自饮起来。
毛冬瓜很感谢他刚才仗义出手,所以多送了他一盘黄豆。自己却依在门口,不停的向外张望。
但日头都升到了半空,小店里却连一个主顾都没有。看来今天真不是一个好日子。
过了一会,那个和气老人带着那个妙龄美女和高傲少年缓缓从院中走了出来,坐在那个财神爷旁边的桌上,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慢慢吃了起来。
那个高傲少年吃饭的表情简直比吃屎还难受,毛冬瓜看了实在是忍不住,却又不敢当面笑出声来,只好匆匆跑出大厅,到屋外去笑个够。
毛冬瓜终于笑够了,直起身来长长伸了个懒腰,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生意来了,而且来的是单大生意。
因为他面前不一会就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满面虬髯、目如铜铃、口如血瓢、身如铁塔,其中一人提着一把鬼头大刀,另一人拿着一副招魂幡,好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两个人一人着黑衣,一人着白衣,叫毛冬瓜感觉像是黑白无常来索自己的命了,一时吓的面如死灰,动弹不得。
这黑白无常背后站着一大群人,其中有四个格外引人注目。
这四人里面,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矮小精干,一个白面无须的年轻人肩上居然还蹲着一只黑雕。
还有一个妖艳少妇,穿着大红衣裳,戴着纯金首饰,站在那里屁股似乎还在不停的扭动,叫人一看便知道定是个风骚之人。
毛冬瓜一看到这个风骚少妇,便把那黑白无常抛在脑后,根本就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害怕二字。
如果非要找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叫色胆包天。
毛冬瓜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妖艳少妇不停扭动的大腿,使劲的咽着口水,好像生怕她一不小心会把大腿之间的那个部位给挤疼似的。
毛冬瓜看着看着,竟情不自禁的也扭了扭自己的两条大腿,因为他感觉自己大腿之间的某个部位似乎涨的有些隐隐作痛了。
人群外围还有一个人叫人不得不留意。
这个人奇高奇瘦,一张马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就像竹竿上插了一个长毛的土豆,让人觉得十分滑稽。
他身上并没有佩带任何兵刃,但腰围之上缠着一条黑带,带中鼓鼓的似乎藏有不少鸡蛋大小的圆球,却不知道是些什么。
毛冬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竟然一下子给吓傻了,连招呼客人都忘记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这些人也不是来吃饭的。
那黑白无常一抄手便把毛冬瓜提了起来,随手一扔,就像扔一袋垃圾一样,远远的抛了出去。
和气老人和那财神爷不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那个高傲少年已是吓的面如死灰。
妖艳少妇此时屁股一扭一扭的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来到那个高傲少年的身边,冷笑道:“我听局子里的人说,一个出手豪迈的风流公子昨夜欠了局子里十万两的赌债,还打伤了几个看场的师傅。
那师傅手下功夫不弱,却折在公子掌下。于是我们料想公子必定是大有来头,所以我们便叫了这些江湖朋友过来瞧瞧,谁知道……”
那妖艳少妇说到这里,已是笑的弯下了腰,翘起那丰满圆润的肥臀。
黑白无常一见眼睛顿时发了光。
那妖艳少妇笑了一阵子之后,直起腰来冷冷道:“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先给公子介绍一下这些江湖朋友。”
妖艳少妇一转身看着众人开始一一介绍起来:“追魂索命黑鬼、白魅兄弟,峨眉大侠司徒空,万里独行刘一星,神雕山庄少庄主丁峰,霹雳堂堂主雷惊天,还有我,塞外红蛇杜三娘……。”
瘦长汉子雷惊天一声长啸打断杜三娘的话,冷笑道:“三娘何必在此浪费大家时间,这又脏又臭的地方,老夫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快说正事吧!”
高傲少年听到杜三娘一口气说出的那七个名字,早已是汗如雨下,偷偷用眼瞟了瞟那个和气老人。
老人竟似没有看到这些人一般,刚刚放下的碗筷又从新拿起,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杜三娘绕着那高傲少年踱起了步子,媚声道:“不知道公子现在可有银子还那赌债?”
高傲少年冷冷道:“没有。”
雷惊天怒道:“没有银子还跟他啰嗦什么?拿命来吧!”
雷惊天话还未说完,黑鬼、白魅身边那个矮子万里独行刘一星已经闪身来到屋内,伸手就朝那高傲少年的脸上掴去。
看来雷惊天并不是这群人里面性子最急的人。
高傲少年早上打那毛冬瓜之时,手下功夫很是不弱。
可如今明明有两只手,偏偏就不能招架。明明有两条腿,偏偏就不能躲避。
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高傲少年的脸上已经被掴的通红,连头都似已被打晕了,动都不会动了。
角落里的那个财神爷似乎也看呆了,握在手里的筷子半天放不下来。
这少年明明有武功,为何不出手呢?
和气老人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不知道你们想要多少银子?”坐在高傲少年身边的那个和气老人终于开口了。
杜三娘媚眼一挑,笑道:“怎么,老爷子想替他还债不成。”笑声中,杜三娘已经走到老人身后,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了老人的肩膀上。
老人轻轻的扭了扭肩膀。
杜三娘稍一用功,竟似捏在棉花上一样,毫无着力点。杜三娘一惊,抬起手来,也不知道这老人是会武功还是不会武功。
老人微微笑道:“你们只是求财,似乎没必要动手吧。尽管开个价就是。”
杜三娘一愣,笑道:“没成想老爷子还是个大方人,不知道老爷子和这公子是什么关系?”
老人淡淡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是老朽的侄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诸位英雄,还请看在老朽的薄面上,海涵一二。”
杜三娘没有想到这老人倒是客气的很,看样子也是个老江湖了。
峨眉大侠司徒空道:“好,爽快!我们只要五十万两银子就够了。”
这司徒空似乎对钱没有什么概念,随便一开口就是五十万两银子。难怪他的名字之中有个“空”字,莫不是因为他爹娘从小就希望他长大以后说空话,所以才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和气老人笑道:“刚不是说十万两么?怎么突然就变成五十万两了?”
司徒空冷冷道:“赌债十万两,砸赌场赔付十万两,伤人治疗抚恤十万两。”
和气老人淡淡道:“那也只有三十万两?”
司徒空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来请你吃饭的吗?”
和气老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还要出场费的。
和气老人也不辩驳,伸手从衣服里面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淡淡的说道:“这里有三十五万两,请各位英雄收下,放我这无知侄子一马。剩余部分以后老朽必定差人给各位送到府上,不知众英雄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身上竟然带着这么多银票。
就连屋角那个财神爷都暗暗吃惊,这老爷子好大的手笔!
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要住在这个破巷子里?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杜三娘一见银票顿时眉飞色舞,一把抓起大声笑道:“够了,够了。”看来这个女人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谁知站在门外的那黑鬼、白魅却异口同声的冷冷道:“不够。”显然,这是两个敲竹杠的老手,知道什么叫做“顺杆爬”。
和气老人听了也不顶撞,淡淡的道:“老朽已经说了,不够的下次老朽定会差人送到二位府上。”
那黑鬼冷冷道:“我兄弟二人住在阴曹地府,恐怕你送去,那是有去无回了。”
和气老人直气的牙齿咯咯作响,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高傲少年怒道:“你们想怎么样?”
黑鬼诡笑道:“我看你身边坐的这妹子倒是生的叫人好生疼爱,多少值得几个钱,不如跟了我们抵这债务吧。”
说话间,黑鬼已经上前伸手准备去拉那妙龄少女的玉臂。
高傲少年冷笑一声道:“你想要送你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吃了一惊,难道这女子和这叔侄二人不是一路的?那他们为何坐在一起?
那个和气老人早就气得直抖索,一听高傲少年的话便大骂道:“你这个畜生!”
说话间,一记耳光就朝高傲少年煽去。这少年竟不闪不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耳光。
黑鬼哈哈笑道:“还是少年人识得实务,美人,快跟黑大爷走吧!”说话间,黑鬼的手已经拉住了妙龄少女的衣袖。
黑鬼使劲一扯,少女惊呼一声,众人皆以为这少女会被黑鬼扯出门外。
就在众人吃惊之时,更叫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黑鬼竟然脚下一轻,重重的跌出门外。刚跌到地上,便鬼哭狼嚎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这黑鬼的半条手臂竟然被人生生的砍断,兀自挂在少女的衣袖之上摆来摆去。
少女听到鬼叫声,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袖,顿时吓的大叫一声,花容失色,使劲一甩便将黑鬼那半条手臂甩出门外。
白魅见状,一下扑倒在地上,拾起黑鬼的半条手臂,转身扶住黑鬼,急切问道:“哥哥可还安好?”
这黑鬼白魅虽非亲生兄弟,但二人一起闯荡江湖已有数十年,感情非同一般,如今突遭此变故,白魅心如刀绞,恨的银牙紧咬,滴滴血丝自口中渗入,他竟全然不觉。
黑鬼早已疼的冷汗直冒,只是指着屋中一个角落,久久说不出话来。
众人循着黑鬼的手指方向看去,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布衣落魄少年。
只见这少年的桌边放着一把利剑,剑尖还在滴着血,显然黑鬼这手臂是被这落魄少年一剑砍下的。
和气老人转身一看,这落魄少年正是昨日来到店中的那位被毛冬瓜称作财神爷的净面公子。
高傲少年早已惊的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落魄少年竟是个使剑的高手,内力更是十分惊人。
要知道,这剑本是轻灵的兵器,招式大半是劈、刺。若要用剑砍断一个人的手臂,没有惊人的内力,是万万做不到的。
杜三娘等人自然了解黑鬼的功夫,也知道要用一柄剑砍断一个壮汉的手臂需要多大的力道。
杜三娘此刻早已随着众人慢慢的退出了屋内,站在屋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有那白魅慢慢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屋内,厉声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为何无故伤我兄弟?”
可见,所谓的合作伙伴多半都是可以同享福,难以共患难的。最后靠的,还是真兄弟。
落魄少年也不看那白魅,冷冷道:“你们抢人就是有理,我去救人就叫无故。这是谁定的规矩?我的名字你不知道也罢,否则的话,我怕你付不起出场费。”
这落魄少年倒也幽默,竟拿司徒空刚才的话来说事。
司徒空在屋外一听,怒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敢不敢出来接爷爷三剑?”
这司徒空只是在屋外叫嚣,却是不愿意进的屋里,只因司徒空觉得这屋外人多,多少有个照应。
司徒空的话音未落,忽然发现有个人影在自己眼前一闪即逝,低头看时,自己挂在腰上的那个玉坠已经被人取走。
再看屋内,司徒空的玉坠竟被落魄少年拿在手中玩耍。
司徒空顿时面如死灰,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其余众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这落魄少年突然出手要了自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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