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大陆之妖族归来》第九十章 上古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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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胥之国，雷泽。
    “很久不见了，小希。”看着眼前万载之后终于再次面对面的故人，虚无之主心中怀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情，道。
    “是啊，真的太久太久不见了，阿阴。”娲祖望着眼前这个无论面容还是眼神都一如当年的女子，心中也一时之间充满了感慨。当年命定的际遇让她们成为了姐妹，并且一起定下了共同创世的理想。而如今对方已经成为当世鸿蒙七国大陆信奉的唯一真神，虚无之主，可是谁又知道他们一心所信仰追随的创世大神其实却是女子之身呢？
    而娲祖看着从前的姐妹，想到她们彼此遇见的那一年，实在是过去太久太久，久远得甚至连记忆都已经变得模糊，那些曾经于她们之间真切的过去，对于这个世间却已经像一阵青烟一般，连一点痕迹都难以留下。她的名字，对于现今世间的人族，已经只是传说般遥远而不真实的存在。就连历史都不能被记入。
    人生，若是真的能永远如初见，时光，也能只停留在那时的光景，那也许，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不是娲祖，不是大地之母，不是创世女神，而永远只是华胥之国那个叫作风氏女希的小女孩儿。而眼前之人也不是虚无之主，而只是当年自己和哥哥伏羲因缘巧合于旷野中遇到的那个来自星外从天而降的神奇女子。
    尽管已经过去了万年之久，但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和哥哥伏羲第一次见到虚无之主的情景。那一天，哥哥伏羲带着自己正打算离开华胥之国，一起去往不知位于何方的燧明国寻找那个传说中的生身父亲，燧皇。然后，当他们正要穿越一片广袤无边的旷野之时，忽然之间，天象大变。
    女娲永远不会忘记，那时，整个天空都在那一刻，霎时之间被一种赤红色的光所笼罩，紧接着，一颗带着赤芒的流星划破天空，就在他们兄妹面前轰然坠地。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两人面前的旷野被从天而降的火流星砸出了一个大坑。
    而当烟雾散去之后，两人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巨大的坑地里赫然有一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姑娘，正瑟瑟发抖地蹲在坑中，而且，在一块尚还冒着火焰的天外陨石之侧，这个姑娘浑身上下穿着的奇怪服饰竟然完好无损，没有被烧灼到哪怕一片。
    命运的开始就始于那一天，就始于当哥哥伏羲鼓起勇气走上去牵起那个女孩儿的手，对她说不要怕的那个时刻。
    后来，她们一起踏上了寻找燧皇的路途。三个人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经历了许多磨难艰险，他们互相扶持，也看清了自己所身处的这个世道人心。直到，他们终于了悟，并接受了自己作为创世之神的使命与宿命。
    最后，他们又一起回到了华胥之国，真正开始了作为创世神万古寂寥的一生。
    只是，那时的他们并没有想到，一旦创世开始，也是他们三人之间宿命碰撞的时刻。
    而女阴这个名字，正是那时候，哥哥伏羲以母亲的氏族为名，送给来自星外，没有名姓的虚无之主的。
    华胥为姓，女阴为名。
    然而，万年过去，无论是风伏羲，还是风女希，又亦或是华胥女阴，这些名字都已经没入尘埃，随着沧海桑田的改变被世人遗忘。
    现在的鸿蒙，荒古旧界内的各族记得的只有传说中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过的上古三皇。伏皇，娲皇，炎皇。而新世七国大陆的人族记得的只有世上唯一的创世神，万物之造者，虚无之主。
    而更久远的年代，已经早已没有人记得，也没有人有兴趣追问。
    比如，她和兄长伏羲那个只存在传说中的父亲，教会人们钻木取火的燧皇。
    燧皇之后，教会世人筑巢建室以居的有巢氏。
    还有他们的母亲，华胥氏。
    他们的父亲，母亲，曾经和彼时盘古祖神死后，叱咤天地，统帅各族大军抗击肆虐于天地间的一众混沌魔神妖兽的天地共主，天皇东华少阳帝君并称为太古三皇。
    但，这些，都已经沦为世人口中缥缈无依的传说。甚至，经过万年的流传，很多世人甚至宁愿相信兄长伏羲是母亲华胥氏在踏入雷泽中雷神足印之中的时候感孕而生。
    鸿蒙七国的人更愿意相信，这鸿蒙世间万物都是由造物主虚无之主一人所造。他们不仅忘记了自己和哥哥伏羲，也忘记了为鸿蒙大地甘愿自我牺牲的祖神盘古，龙祖烛阴。甚至，就连同样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上的荒古旧界都一并忘记了。
    但，这不就是当初自己力主必须赋予他们的东西吗，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选择的道路与未来，可以自主选择自己的情感。他们当然也可以自由取舍自己的记忆。
    人们总是宁愿记得自己想要记得的东西。更何况，七国大陆的确是作为虚无之主的姐姐阿阴独立创造的。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娲祖望着虚无之主的眼睛，问道。
    “我们的一生，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无所谓好和不好。当年我为宇外之主不容，被迫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你和伏皇，原本我以为这是自己不幸的命运终于得到了幸运的转机。可是，我没有想到，最终，还是只得到了背叛和刺痛。”虚无之主语音淡漠，但眼神里却隐隐有不甘的愤怒。
    “当年……”娲祖欲言又止，她实在不愿再提及那段关于三人之间的纠葛，因为她不想再提起对方的隐痛。
    “当年你一意力主要赋予人类自主选择的自由意志，我坚决反对，然而伏皇却一心偏向于你，终成今日。然而，你睁眼看看，现在这个世道，争名逐利，权力倾轧，战火遍地，是因为什么？全都是因为人类的贪婪，人心不足，这就是你给与他们自由意志的后果。”虚无之主冷冷道。
    “是，我承认，现在世间的模样并非我当初的初衷，可是，人性并不全是坏的。他们会慢慢学习，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娲祖道。
    “哼，只有你会相信这些为了自己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可以牺牲别人，为一己之利，为权力，为金钱，甚至为琐碎小事就能漠视生命，不惜铤而走险，道德败坏之人还会改变。这些愚蠢可笑的人类，一个个自以为自己是最终的赢家，却懵然不知自己不过是蝼蚁尘屑般的存在。”
    “不只是我，哥哥他也相信。”
    “想不到那么多年过去，身为创始大神的你还是一如当年那么天真，自欺欺人。你真以为当年伏皇是因为相信人性？他不过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他都坚决站在你的那边，取悦你而已。”虚无之主冷哼道，“你难道没看见他登天为神，成为天帝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吗？”
    “那么你呢，阿阴？你现在如此怒不可遏，究竟是因为当年我和哥哥联手逼你进入沉睡，还是因为，当年哥哥他选择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