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大陆之妖族归来》第四十一章 莫须有

    [,net]
    豪天颂未战而先失无定城，很快便获罪于大炎当朝者。尽管霍霆并未长久占据城池，而是在进城的第二日，便悄然原路撤回。有说是因为他在意欲屠杀不肯投降的无定军民之时遭遇了抵抗，所以动摇了原本打算占据无定城的念头。也有说是因为他接到了来自第一统帅苏青的直接命令。还有人说，是因为他被上将军派出前来救援收复无定的部队吓破了胆。
    总之，一片纷纭中，没人知道为什么，霍霆突然撤军，出城而去。而无定城失而复得的消息传出未到几日，原固王城庙堂之上，豪天放替兄请罪被当殿羁押，而王座上的那个人好不容易终于得到一个口实，岂会轻易错过。于是，朝堂之上，一场早有预谋而被人为推动的弹劾开始了。
    而结果，当然是毫无意外地。大炎新王发出炎火诏令，急命正总领边关三军抵御外敌的豪家军之首上将军豪天颂立即自解回京，述职待罪。而此时，守卫长墙的豪家军已然与却离苏青所率的海师展开激战，双方都是兵精将强，战事迅速进入了焦灼的白热化状态。此时大炎边关三军正是需要一个英明善战的统帅的时候，又岂可为兵家大忌，临阵换将？于是，这道诏令遭到了三军从上到下的激烈反对与抵制，何况豪天颂一身所系的是三军军心所在，他若被押解回京，军心立时便会涣散大乱，而大军也会不战自溃。
    在这样局势水火难容两面为难的情势下，豪天颂终究做出决定，先打退敌军，待边疆稳定后再回王城向新王告罪。于是，第一道诏令发出后，如泥牛入海，全无回音。
    对于王城那帮正翘首期待着政敌获罪抄家撤职下狱并等着落井下石的小人来说，这不过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而对王座上的那个人来说，却无异于被人照着脸狠狠打了一巴掌。作为臣子，竟无视王威，不听诏令，简直是罪该万死。
    然而，想到豪家在朝廷中盘根错节的势力与影响，以及豪家军所向披靡的勇猛，王座上的虚无荒平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那蹿升的火苗，在群臣面前强颜欢笑，强装无事，说，“想来是上将军军务繁忙，也许未来得及看到本王的诏令。”
    于是，第二道炎火诏令在这样不尴不尬的情势中发出了。
    然而，又过去多日，雪暴岭边关动静全无，豪天颂还是没有一丝赴京请罪的意思和迹象。
    “大家都知道战场瞬息万变，也许是诏令在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豪卿没有收到。这样，内廷司，再发一道诏令。”虚无荒平坐在王座上，尽管神情已经很不自然，但在群臣面前，还是继续作着那副心胸宽广爱惜功臣的仁君模样。
    第三道炎火令自原固城飞马送出。
    接着是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而这些炎火令接二连三从原固城中发出的时候，顾希夷，休怀，楚瑶瑶，颜如雪，姜术一行五人在成功劝说霍霆撤军离城之后，再次踏上旅程。因为长墙方向的战事正如火如荼，五人不得不决定绕过雪暴岭战场。
    于是，出无定城后，五人往东北方绕了一个大圈，预备经雪地城，由冰封海边的蛮族应许地穿过，再翻越雪暴岭中部较低的雍拉山口，就可以到达锁龙岭。只要到了锁龙岭，也就离他们要去往的大尤国境不远了。因为只需要再过了锁龙岭之后，便是大尤赫赫有名的边城，锁龙城了。
    就是在他们去往冰封海的半路上，顾希夷见到了那个人。是要到后来想起来，他才忽然惊觉，原来当日自己见到的那个面色苍白容貌倾城的异族男子，竟然就是许多年后那场突如其来，犹如末世景象一般，被鸿蒙后世记载为“七海同怒，海天无色”的黑海之难的制造者。那个人，终究是没有放弃啊，而又是走过多少漫长艰辛，荆棘漫步，不可想象的险途，他才终于获得了他想要的那种可怕的力量。
    而也许就是这个人眼神里的那种一丝一毫也不可动摇的信念，与如影随形随之产生，同样埋藏在眼神深处的那种令人悚然的黑暗与邪恶，在相遇的那一刻对后来的休怀也产生了一定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也许正因为休怀心里明白，自己真实的内心是并不愿意变成那个人那样的面目同命运的，所以，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枳子城下，休怀最终战胜了心里的魔，认出了自己的挚友。
    但这些，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正在发生的事是，大炎王虚无荒平连下十三道炎火诏令，令上将军豪天颂接令即日返京。
    当第十三道炎火令到达豪天颂面前得时候，他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一直强撑着的一股气与信念轰然崩塌，悲从中来，眼角一滴男儿热泪无声滑落，大帐之中，众将看着他们仿佛骤然变得苍白衰弱的上将军，感同身受，心中悲恸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俱皆默然无声。
    而这场战事的最终结果，亦因为这十三道诏令彻底改写。豪家军与却离大军激战持续一月有余，互有伤亡。然却离长途行军，粮草供应终究入不敷出。就在却离大军终因粮草供应出现问题而不得不退兵之时，本来豪天颂欲一鼓作气追击全歼却离大军，偏偏炎火诏令源源不断不停而来。豪天颂最终无奈，解印于帐中，仰天长啸一声后，须发皆白，而追击却离敌军的计划也不得不中断，功亏一篑。
    第十三道诏令后，豪天颂终究遵从诏令，上书自请承负所有罪责，并自解回京。豪天颂回京之后，立即问罪下狱，但什么罪名却一直未定。大炎新王召集群臣于朝堂，商议拟定上将军豪天颂所犯之罪。
    群臣激辨数日，有人说谋逆之罪，有人说僭越之罪，亦有忠臣志士为其辩驳，认为上将军无罪。甚至，当新王虚无荒平问到豪家最大的对手兼政敌，楚家现任的镇北爵楚忆南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却闭口不言，只是对着王座上的新王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
    而新王面色一黑，终于遣散群臣。
    翌日，新王虚无荒平下诏：上将军豪天颂，以莫须有罪下狱，待通告枳子城后，秋猎之日，当众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