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大陆之妖族归来》第三十章 大云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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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天颂听完季浔绿林遇险的所有来龙去脉后，沉默了良久。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严重。而让他陷入沉默的不仅仅是对于季浔有负王上所托丢失龙之钥这样重大失职之罪性质认定的为难，更重要的是，他得知了一个本不该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终于让他脑中那些原本连不起来的线索豁然明朗。原来无论是此时遥远帝都原固城的风起云涌，还是眼下迫在眉睫的敌军逼近，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为着这个关键的秘密。
    “你起来吧。”豪天颂对着跪地请罪的季浔道，“虽然你的确犯了失职之罪，但此事既为大王密托，也是你以点灯人身份所承，那便非军中职务，我亦不便以军法问罪。而且此事关系重大，本非我等职权所能知晓过问，所以这件事我就当从未听闻，至于将来是否降罪，那当是由大王所决定。但眼下王城巨变，我想大王此刻也已经身不由己，季队长暂时不必太过自咎，终究是敌人太过阴险。现下我们首要担心的应该是如何守住雪暴岭，击退强敌。”
    “谢上将军宽囿。”季浔为身旁所站黎煊搀起，敬谢道。
    “不过季队长还是该早做打算。这句话以天颂身份本不当言，但想必季队长从身负此秘的那天心里就已经清楚，对于王室而言，这种事情只有一个结果。天颂只是不忍心季队长这样满腔热血爱国爱民的忠诚志士与人才为这样的事情搭上性命，葬送一生。”想到他们为之拼杀流血的国家却终究是掌控在那样一帮只知玩弄权谋的野心家手上，而自己有心无力，豪天颂不禁扼腕叹惜道。
    “将军教诲，季浔感佩于心。”季浔明白，上将军对自己所做的提醒其实已经超越了他所背负的身份，也担负了一定的风险，虽然身在军中，早就听闻上将军之名，但今日他终于真正理解了天颂这二字，实至名归。
    “好，夜已深了，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之后，或许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豪天颂话里有话，而季浔与黎煊相视一眼，对上将军不能直说的言外之意均已心领神会。
    “是，卑职告退。”黎煊季浔致礼退下道。退出营帐之前，季浔再次回身，向豪天颂揖了一躬。只此一躬，再无言语。
    这一夜，豪天颂看着退出帐外的季浔，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有一种难以说清的感觉，仿佛那一晚他就已经有所预感，这个自己一念之仁放过的人有一天会成为自己强劲的对手。多年之后他亦想过，如果时光倒流，他还会不会那样做。而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尽管世上并没有如果两个字，人做出的选择也无法后悔。而所有的选择，都有应当承担的代价。
    翌日。雪暴岭大营。
    豪天颂端坐大帐，手中捏着的是方才二弟豪天纵递上的秘讯。
    “大哥，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次却离大举出兵，如此大张旗鼓地经过大云所辖海域，曾经纵横七国的大云海师却一丝动静也没有，毫不阻拦，果真竟是自己国内也出了大事，自顾不瑕。”豪天纵道。
    豪天颂看着秘讯上所书消息，面色凝重。他虽已想到大云国内一定也出了变故，却未想到如此棘手。万一不甚，甚至可能危及天下。
    秘讯上书：不知何故，云姬叛出司教所，伤大司教星云，发狂闯入云家长老阁，一役之后云家长老阁血流成河，七位长老暴毙阁中。云姬离开长老阁后不知所踪。大云王封锁消息，派出惊云卫，于全国秘密寻找云姬下落。
    “让豪家安插在大云国各地的人密切关注此事，在不惊动惊云卫的前提下暗中查访云姬发狂的原因，并且尽快查出云姬下落。如若任由情况恶化下去，一旦云姬的能力突破第七阶，她自己又控制不了，比起冰雪长弓蛮军与却离国大军，我们该担心的就将是整个鸿蒙世界都会毁于一旦了。同时，派人将这件事秘密传回京城。”
    豪天纵望着兄长豪天颂，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兄长对一件事露出过这样的眼神，那么深重的忧虑，甚至是深深的恐惧。看来大云国历代云姬都拥有半神之力，到最高境界可以毁灭灭地抹除万物的传说，竟是真的。
    数日之前，大云王城。
    王宫中，看着面前为云姬所伤脸色泛白的大司教，此刻的大云王玄印已然是愁眉不展。更不用说，当他紧接着得知长老阁中惨状之时简直头痛欲裂。
    “大司教，司教所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姬为什么会发狂至此？叛出司教所不说，还杀死众长老，就连大司教也被伤成这样？”不只是因为大云国最强的护国重器现在不知所踪，还因为那个女子是自己这一生最重视之人，大云王玄印此时的心情不仅是焦虑，已是需要竭尽全力压抑才能勉强克制的愤怒。
    “大王息怒，臣想也许是因为我们逼迫过度，云姬一时接受不了，心绪浮躁之下，以致吐纳吸取鸿蒙天地间元力练功之时走火入魔，失了心智，才做出这样无法自控的行为。臣可担保，这绝非云姬本意。”大司教星云面色苍白，立于殿中，身形微晃，显然伤势不轻，却依旧还在为打伤自己的云姬求情。
    “可现在怎么办？云姬失踪。大司教不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云姬能力失控，那……”大云王玄印担忧道。
    “大王暂时不必太过忧虑，云姬的训练一直是由臣负责，以臣长期观察所知，云姬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到达最后关键的一阶。只需要我们尽快将其找回，安抚她的心绪，臣相信云姬会回复平静，回到从前的状态的。”星云道。
    “但愿吧。”大云王玄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位即使面对自己也未必完全吐实而始终有所保留的大司教，深深叹了口气。
    半日后，星阑泽，司教所。
    “大司教，大王是怎么说的？”好不容易等到大司教从王宫返回，云氏族长云镜焦急询问道。
    “大王要我们尽快找回云姬。”大司教看了看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云镜，之前在大殿上还显得伤势颇重的他此刻却浑若无事，眼神冰冷凌厉，“记住，云姬恢复记忆这件事绝不能外泄，即使大王也不能说。”
    “我知道了，大司教。但我们要到哪里去找云姬呢？”云镜忐忑不安道。
    “我想我知道她会去哪里。”大司教星云望着远处的星阑泽，眼中仿佛出现了那座终日雾瘴弥漫，阴气森森，满布死气的亡灵之森。
    亡灵之森。
    “不要，不是我杀的你，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双手无论如何用力堵住耳朵，却依然能听到森林中那些曾经一起长大的姐妹的亡魂的质问，女子在充满雾瘴的森林里疯狂地奔跑着。
    “云梦，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不是！不是！不是！”云梦不断地拔足奔跑，可无论她怎么跑也无法摆脱那些追着自己厉声质问，七窍流血死相凄惨的亡魂。
    “云梦，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是同甘共苦一起长大的玩伴，可你为了成为云家唯一的云姬，连你唯一的朋友都不放过，你还记得我吗？”恍惚间，云梦仿佛又看见了从自己儿时便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那个女孩儿，也是所有的姐妹里唯一同自己推心置腹的玩伴，朋友。
    云嫣。云梦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没有，没有，我没有杀你，我没有杀你！”云梦嘶吼着，随着她声声撕心裂肺的哽咽哭叫，她右侧脸颊上的金色云纹飞速地扩大着，血红色的光从她身上发出，而周围的雾瘴，花草，树木都瞬间消散，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