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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家族的陵园在东皇界的界西,埋藏了三百年内家族死去的族人,在被逐出东皇界之前,那里是皇甫旭除了住所之外最常去的地方。
脚步声轻轻响起,微风吹过,荡起皇甫旭两鬓的长发,刘平提着祭品跟在皇甫旭的身后,在和看守陵元的族人打过招呼后,皇甫旭便直接向内走去。
一眼望去,数不尽的墓碑竖在大片的平野之上,一个接一个,看来触目惊心,也许他们生前也是豪气冲宵,武功盖世,但死后,也只是静静躺在数尺大的坟堆里,让人心生感慨。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路,皇甫旭面无表情的沿着空出来的小路向前踱步,偶尔遇到一些沾满尘灰无人打扫的墓碑,便上前擦拭一下,如此花费不少功夫,才来到皇甫旭父母所在的墓地。
当年皇甫旭父母遭遇魔龙元神大宗师,大战过后,尸骨无踪,这里只是一处两人合葬的衣冠冢,但在皇甫旭的眼里,和他父母也没什么两样,纵然墓碑冰冷,笔画生硬,也如父亲刚硬严苛的面孔,母亲温声细语的叮咛。
让刘平将祭品摆放好,又在墓碑前点上两个竖长的白烛,皇甫旭便掀起衣袍,对着墓碑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等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是一片哀伤。
“刘平,在我父母墓碑前,我想问你一句,当年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自觉小时候的记忆有过一段缺失,是谁动的手脚?”
清冷的声音响起,让本来处于感伤状态中的刘平平复过来,闻言,苦笑一声,跟着跪在皇甫旭的身后,“少主,果然瞒不过您,好,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您。”
接着,刘平就把当初云州被伏击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道出,包括云州密地所得的真魔手骨与无上天功。
“成就魔龙元神的大宗师?破碎真魔留下的手骨?直达破碎的无上天功?”
皇甫旭眉头皱起,大雍天下三十六州,地域广阔,武者无穷,要找到一个练成魔龙元神的大宗师,几乎和大海捞针没有区别,尤其是这么多年过去,真魔手骨在手,更进一步,成就天人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皇甫旭的记忆,当初年岁太小,遭逢大变,一时间受不了打击,是自行遗忘,并非皇甫旭以为的被他人动过手脚。
“家族是怎么说的?就算不知道那个魔道贼子的身份,他武功来历总不会也查不到吧?
皇甫家族底蕴深厚,刘平又是亲眼目睹当年那个大战之人,还被那人打的筋脉尽断,武功尽失,怎么可能连武功的了来历底细都不知道?
听到皇甫旭的疑问,刘平眼中黯然,点头道,“当是上古冥宗的六趾冥龙元神秘法,曾有传言幽冥道是冥宗的遗留传承,当年嬴祖去黄泉宗,白骨宗,鬼王宗三宗探查过,并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想来是冥宗另有隐世传人。”
六趾冥龙元神秘法,和普通的武学心法不同,属于秘法一类,如将来皇甫旭成就大宗师,可以用此心法将自己的元神练成冥龙,人身龙神,半人半龙,战力狂猛,甚至更进一步能以元气秘法铸就龙身,彻底化作冥龙。
“嗯,找不到才是正常的。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家族中人里通外合,将我们的行迹透露给外人?”
皇甫旭眼神微眯,从地上站起,环顾左右四周,密密麻麻的墓碑多到吓人,他们全是寿终正寝吗?有没有人是死在自家人手中?
刘平摇摇头,“应该不可能。那时主人并未向家族传递信息,就是嬴祖也不知道,更何况其他人?老奴觉得应该是真魔手骨的气息吸引了那人,同为魔道,感应强烈,不是不可能。”
皇甫旭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怕我承受不住?成天想着报仇?毁了自己?”
刘平无言,当年主人临走时将少主托付给自己,的确怕皇甫旭沉迷仇恨,被仇恨支配,成为行尸走肉,所以他才不敢说实话,甚至多有隐瞒。
为人父母,若是心心念念想让孩子为自己报仇,那是不称职的,因为仇恨在你心里盖过了对孩子的爱。
皇甫旭看着刘平无言,却已经透露出的反应,点点头,“你放心,仇恨这种东西,我有,但绝不会主宰我的所思所想。
如果将来我只是一个小小宗师,再无寸进,便安心过活,不理外事,但如果成就大宗师乃至天人,除非那人已死,不然必定上穷碧落下黄泉,找到那个人,与之一战,摘下其人的头颅来祭奠父亲母亲。”
话是这么说,但刘平深知皇甫旭的天资,宗师限制不住皇甫旭,大宗师也许也不是终点,只是茫茫人海,纵横无垠的大陆,想找到一个存心隐藏的大宗师乃至天人,有可能吗?
皇甫旭倒是没想太多,父母血仇,不共戴天,有能力自然要报,没能力想报也报不了,所以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寻找仇人,而是提升自己的武功实力,免得到时候真的找到了仇人结果自己只是个战五的渣渣。
“一会儿我们就离开东皇界,到玉京城里去。你不要想太多,先去找个落脚之地,最好离皇城近一些,今后那里就是我们要生活的地方,多用点心。”
回来的路上,皇甫旭看着刘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仇人太过遥远,想再多也无用,还是放眼当下,现在玉京城立足再说。
“还有,黄九我想让他投军,到皇甫满的手下锻炼成长,陆川特殊一些,我想推荐他到太医院下属的医丞去学习一段时间,这比他们自己修炼要快多了,你觉得怎么样?”
皇甫旭想的很清楚,黄九陆川潜力都很大,一个从军,一个入医丞,都是很好的磨砺方法,等到自己从禁宫侍卫离职,外放出去,他们两个就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而神火上人如今是家族供奉堂的人,可以在东皇界潜修,将来自己有需要,随时可以出来帮助自己。
“黄九勇烈,正适合从军,陆川是毒蛊传人,又擅长医学丹道,入医丞也是最好的结果,少主英明。”
刘平笑道,这不是恭维,皇甫旭的安排的确很合适,他本来也想如此建议,玉京不是渝州,没有帮派,他们两个要是一直窝在家里闷头苦练,只怕最后就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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