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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刃捅破的不止是天机子的小腹,更刺穿了噪杂的吵闹,一时间鸦雀无声,安静的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阿弥陀佛!”僧睿不知何时赶了过来,“佛门之地,尊者竟然以鲜血染之,可曾考虑过老衲的感受,可曾考虑过佛祖的感受?可曾考虑过你身体的感受?”
僧睿快步走上前,一把扶住天机子,伸手指着众人,“你们每日修行佛法,佛性觉悟却远不及一个道家人,今日天机子这番血的教诲当真是发人深思、振聋发聩呀!都散了吧,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扶着天机子缓步走上山去,僧睿叹了口气,“受这等无谓之罪,你这又是何苦呀!”
天机子道:“云阳子能有今天这般恶行,罪责全在我,家师仙逝之后,明知云阳子生性顽劣,我却疏于管教、过多纵容,所以才有了今日之痛!”
“你今日所为,又何尝不是纵容、不是包庇?”天机子说:“对于性劣之人,要让他们适当地体会失却之痛,在痛苦中觉悟,而不是像你这般包庇。”
“大师说的在理,可今天如果不庇护,云阳子就没命了!”天机子突然问道:“我上次带过来那个年轻人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小伙子呀,他的身体倒是独特,乃百年难遇的绝脉,我并没有把握。”僧睿回道:“说真的,法华经对这种绝脉能不能奏效还真不敢说!涅槃经倒是可以,奈何我对涅槃经研究得不深,比不得慧观、道生他们。”
天机子笑道:“慧观、道生远在江南,等我找到他们,只怕那年轻人早没命了!道法易学、缘份难解,此人与你有佛缘,你就别推托了!走吧,让我看下他练得如何了!”
僧睿取笑道:“这倒是稀奇了,隐逸世间多年,从未见你天机子在意过任何事、任何人,如今竟对这个年轻人这般关心?”
“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天机子问道。
“你是说陆长天?”僧睿说:“若以样貌而言,二人确有几分相似,但也仅此而已。虽然陆长天生前与我并不算熟络,但二人的气质可谓大相径庭。”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山顶,不远处兰渤正在修炼法华经。天机子望着兰渤说道:“又不是一个人,哪有气质相同的?这天下间父子性情罕有一致,我倒是越看他越像陆长天了!”
“我看你是对故人过于思念,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天机子看着默默修炼的兰渤,陷入了沉思……
待僧睿和天机子走后,一众僧人把善通的尸体收走安葬了。还有一些心中尚存芥蒂的和尚,私底下对善通的死依然耿耿于怀。他们对此事的讨论逐渐升华到佛道两家的恩怨纠葛,后来事情越传越广,越传越大,甚至传到了远在平城深宫的宗爱耳中。
不过,宗爱暂时还听不到这些谣传,他一心想要借云阳子的手除掉兰渤,却一再失败。这一次败得格外彻底,非但没能见到兰渤的人,云阳子还被逐出了楼观派,这也让宗爱和风云阁吞并楼观派的设想化为泡影!
这天,风云阁又派人来找宗爱,商量提拔云阳子做河西分舵舵主的事情。宗爱把云阳子的情况简单说明之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河西分舵舵主需要另寻高明,云阳子不合适。
在找不到云阳子的这段时间,风云阁也找过替代者,但总体都不如云阳子合适。所以,宗爱的所有理由都被驳回了。而宗爱的极力反对,更坚定了风云阁扶正云阳子的决心,让宗爱在北方一人独大并非风云阁喜闻乐见。
没过多久,本以为要做丧家之犬的云阳子申浩云--以后就没有云阳子这个道号了,却飞上枝头变凤凰,正式就任河西分舵舵主。
申浩云离开楼观派的时候,带走了一些心腹,并重金收买了许多楼观弟子,在崆峒山自立门户,成立了青云派。同时,把崆峒山上的寺庙摧毁、僧人驱逐,道观吞并、道士或杀或收,又在民间广招弟子,一时间搞得声势浩大。
兰渤在太白山修炼法华经,一转眼就是两年。期间,他也给花明写了很多封信,却无一例外地被宗爱给扣了下来。
自从申浩云做了风云阁河西分舵的舵主,宗爱便再也指望不上他,只好另择人选。这一次,他把筹码都压在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这个年轻人叫盖吴,虽然年纪不大,在河西一带却颇有势力。当初,宗爱曾极力推荐盖吴取代申浩云做河西分舵的舵主。
自从申浩云在崆峒山成立青云派,盖吴便被迫离开河西,往东来到长安附近的杏城。宗爱趁机对盖吴发起甜蜜攻势,成功完成拉拢工作。
此后,宗爱便开始诱导盖吴上太白山杀害兰渤。盖吴是个聪明人,对申浩云的事情有过耳闻,知道这太白山不好上,每次对宗爱不拒绝,却也不承诺一定会去、何时会去。
这天,又截胡了兰渤的信,得知兰渤的身体正在逐渐好转,宗爱再也坐不住了,便差人命盖吴火速来见。
盖吴来是来了,只是拖了好几天才到。看到盖吴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宗爱终于急了,“我看你是可造之材,一直在阁主面前替你说好话。自从申浩云去了崆峒,我一直帮趁着你,可我每次吩咐你做事,你就千般推脱、万般搪塞!这一次,你就更是过分了,两天的路程,你足足五天才到,你还有没有把风云阁的事情放在心上?”
盖吴听宗爱这么说,登时也翻脸了,“舵主所托之事,究竟是风云阁的任务,还是舵主的私人恩怨,想必您自己心里最清楚!舵主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不介意,但您是否把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当回事了?太白山真那么好打的话,怕这事也轮不到我来做吧?”
“你说我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次的刺杀任务是我提出来的,可那是上报过阁主,经阁主授命的,怎么就成我的个人恩怨了?”宗爱没想到盖吴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顿时有些急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说话越来越没有轻重,想造反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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