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第一百七十五章 庶人医女入住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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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人之所以称高，首先是震慑常人的魂魄。蔺晨行事还算谦虚低调，低调是真的谦虚是装的。蔺晨的骨子里没有几个佩服的人，琅琊榜上的人物琅琊阁的人不在之内。财富榜武功榜智谋榜，在蔺晨之上的没有。父子两一个德行，可老者的句句话似乎带着锐气。
    蔺晨规规矩矩的坐下道：“前辈，晚辈很惭愧啊！家父一手创建了琅琊阁名望响彻江湖，可到了晚辈手里却变成了草寇悍匪了。晚辈愧对家父的一世英名，愧对江湖人的赞誉啊！今日专程拜访前辈，请前辈指点迷津来了。朝廷曾经招安琅琊阁，接受招安等于承认的悍匪行为啊！”
    老者道：“娃娃，亏你也饱读诗书。菩提本无树，庸人自扰之。娃娃可不是庸人庸俗之辈啊！娃娃看看老朽的这盘棋子，老朽一个人下棋。二十年没有下完，可总会有下完的一日。之后会重新摆上，每一颗棋子都会回到原来的位子不是吗？当然，摆弄这盘棋子的是老朽。正如娃娃摆弄的琅琊阁，也是一盘棋子。娃娃就没有做过几首大手笔吗？万变不离其宗，万事都是因果关系。忠义也好，悍匪也罢。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自然有公平的定论。”
    蔺晨道：“前辈，晚辈冒昧了。晚辈掌管的琅琊阁前景如何？晚辈是不是太冒进了？才导致了今日的匪名啊？琅琊阁下属万千，匪类的头衔会殃及子孙啊！烽火不断，也害苦了一方百姓。如此下去，晚辈可是千古罪人。”
    老者手捋白须道：“通天彻地无所不晓，娃娃自己觉得是大还是小啊！江湖人讲的是道义，朝堂人谋的是阴谋。却都是世人凡人，无可避免的相生相克。既然大话已经说出口，娃娃也没有撒谎。无所谓进进退退千古罪人，人吗！总要为点什么挣点什么才体现价值，或者是家族面子，或者是身后的千百生灵。逃避是没有用的，娃娃有父有子有担当。要不要都是王的命，用心做事自然无愧于天地。走自己的路，无需在乎别人说什么。娃娃回吧，纵观风云变幻，总的有人站在风口浪尖上。茫茫江湖，一笑无妨。”
    老者说完，闭目小息。随之微微鼾声，蔺晨起身一躬到地道：“晚辈多谢教诲，晚辈告辞。”
    老者打一个哈欠道：“人生如茶浓了淡了，贵在淡心糊涂。有些事看得太清不一定是清，劳神乱于心；有些人看得太透遭人恨，困于心；有些情看得太重负担重，伤于心。没什么放不下的，扛不动了痛了自然放下；没什么过不去的砍，退一步海阔天空养精蓄锐。人生是多么的苦短啊，少为离别生死伤感。生命不过几十年，世事不必看得太分明。尽力了就好，也就无憾；尽心了无悔，就是无怨。简单的生活就是福气，一切随心，一切随缘。不过做事吗！还是趁着年轻啊！”
    蔺晨道：“前辈老当益壮，非年轻人可比啊！”
    老者没有睁眼，轻轻向着蔺晨和小童摆摆手。蔺晨回身看看石壁下的石屋，依崖而造。翠绿的蔓藤，遮掩了石墙。蔺晨轻轻问男童道：“小哥，前辈就在这里睡觉吗？”
    男童道：“是啊！春夏秋冬。除非是下雨的时候，师父才进石屋小闭一会。师父的睡觉不定时，但师父一直都是这么歇息的。”
    蔺晨看看老者看看石桌上的棋子，一片树叶落在棋子上。蔺晨伸手拿落叶触碰到了棋子，棋子却纹丝不动。蔺晨好奇的抓住棋子，以蔺晨的功力用尽十成力量才拿起来。
    男童道：“你，别动师父的棋子。”
    蔺晨放下棋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小哥，你们平日里都吃什么？”
    男童道：“吃野菜野果喝山中泉水，自己也种菜种粮。偶尔也猎取野兔山鸡，也出去采购点米粮，主要是买些盐巴。师父很少吃粮米，也不吃盐巴。采购盐巴是为了我，师父说我不能不吃盐巴。”
    蔺晨道：“小哥，在下能进去看看你们住的石屋吗？”
    男童道：“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书。跟我来吧。”
    蔺晨跟着男童来到石屋里，屋里光线暗淡却不潮湿。几个原木做成的简陋书架子上，满满的都是书。一张木床上，铺着几张兽皮。石壁之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男童拿起了架子上的一本书道：“这个给你的，师父说过，第一个来到阴阳涧的人，就送这本书。你是第一个，拿上书走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以后别再来了。记着，十年读一半。别太贪了，对于智者贪得无厌没益处。”
    蔺晨接过书一看书面，是失传已久的“推背图。蔺晨如获至宝，捧书在手道：“多谢小哥。”
    蔺晨很小心的把书揣进怀里，走过小桥突然转身。蔺晨跪倒在地，砰砰砰向老者磕了三个响头。前辈世外高人，已经看破了红尘啊！蔺晨能找到阴阳涧，也在老者的预料之中啊！
    推背图是一本绝版奇书，领会其中的奥妙便可以预测未来。小童的话显然是传达老者的意思，显然是暗示蔺晨不要过早看破尘世。
    有备无患是一条真理，但过早的洞破天机并非都是好事。人活得太过明白了，反而没有了惊奇的挑战意义了。蔺晨回到了挑夫田生的小院里，秦般若早已经在门口等候着。看到蔺晨一身的尘土，秦般若拿过来湿毛巾递给蔺晨。
    秦般若道：“少阁主快擦把脸吧，般弱给少阁主泡茶。”
    蔺晨接过来毛巾，从怀里拿出了推背图递给秦般若道：“小若，先把这本书收起来吧。记住，不要偷看啊！”
    秦般若接书在手道：“少阁主今天是怎么了？一天交给了小若两本书，什么书小若还不能看呀？”可秦般若看了书名也惊讶不已，秦般若也是博览群书看过很多奇书的人。包括奇门遁甲都很精通的，对于谋士而言，推背图那是可望不可及的宝典啊！
    秦般若道：“少阁主，这等宝书何人相赠啊！看了此书预知未来，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啊！万事可破，遇事不愁啊！”
    蔺晨道：“正是因为如此，人生就没有新鲜事可言了。所以才不许小若看的，明天下山准备马车吧。把古先生送走，我们去蓬莱州。黑樱花出自岛夷，要清除他们并不容易。如果能找到他们的根本结症，兵不血刃制服他们是上上策啊！这几年岛夷的实力日益扩张，朝廷利用外夷只怕是引狼入室啊！”
    秦般若道：“少阁主，岛夷人野心勃勃，这一次沉入大梁内地，也许真的抱着什么大阴谋而来啊！”
    蔺晨道：“不怕，去了东海一定可以搞清楚的。”
    古先生身体并没有回复，却急着要去药王谷。蔺晨答应了古先生，做好了一切准备。第二天有一个滑竿从山下来到了田生的家门外，蔺晨派嘎爷护送古先生西行。古先生对蔺晨只派一个小不了自己多少的老者护送，心存疑虑。滑竿把古先生抬下山去，再换乘马车去药王谷。
    这一路可远啊！古先生坐上了滑竿。走出了几步回头对蔺晨道：“公子，这路上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啊！这位老兄弟跟着妥不妥啊？老夫有事不要紧，可别连累了这个老兄弟啊。”
    蔺晨道：“古先生放心吧，沿途都有人照应。在下也送信去了药王谷，老谷主得知古先生前往也会派人接应。沿途都在在下的掌握之中，古先生不必担忧放心上路吧。”
    古德斋的话明摆着是不信任嘎爷，嘎爷的形象也真是掩饰的太好。可古德斋的话嘎爷不爱听，蔺晨和秦般若都在跟前呢，嘎爷也不好当面反驳古德斋。可忍气吞声也不是嘎爷性格，嘎爷可不吃这个哑巴亏。
    嘎爷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大石子道：“古先生你看看，这山路上的绊脚石也太多了。只是我老葛没工夫啊，要不然一块一块抓碎了石子填坑是不是会好走很多啊。”嘎爷说这话，抓着石子的手举在了古德斋的面前。嘎爷轻蔑的看着古先生微微奸笑，手里的石子可变成了粉末子了。古德斋看到嘎爷并不费力，手指碾着石子就像碾碎土卡拉一样容易。
    古德斋道：“哎呀，是古某眼拙了。方才言语不当，老兄弟不要往心里去啊！恕罪恕罪啊！”
    嘎爷道：“没什么了，老嘎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听不得闲话，古先生知道就好。”
    蔺晨道：“嘎爷，一路辛苦嘎爷了。本公子也要启程去东海了，嘎爷把古先生送到药王谷可以回琅琊阁，也可以来蓬莱阁与我们汇合。嘎爷自己选择吧，嘎爷也出来了不少时日了，不想回去看看女儿女娃吗？”
    嘎爷道：“女娃大了，在女娃心里飞豹的分量比我这个老爹重。女娃没什么好看好担心的，办完了这趟差再说吧。飞侠你说呢？”
    秦般若道：“嘎爷，你老心里美得不行了吧。飞豹也是嘎爷看着长大的，小伙武功好人品好帅呆了。嘎爷是言不由衷偷着乐啊！是不是啊嘎爷！”
    嘎爷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飞侠道：“嘎爷，完成任务还是来蓬莱阁啊！那可是天下的仙境啊，听说还有海市蜃楼神仙下凡呢。嘎爷可快一点啊，免得让飞侠想嘎爷。最最重要的是东海的海鲜啊！嘎爷可快一点啊！”
    嘎爷冲飞侠一剂眼睛道：“放心吧臭小子，嘎爷很快会回来的。你小子也十三四岁了，嘎爷也给你找一个好媳妇啊！呵呵！”
    飞侠还小，嘎爷经常拿找媳妇的事调侃飞侠。一说到嘎爷有老生常谈，飞侠的脸红了跑了。蔺晨又嘱咐了几句，嘎爷乐呵呵的上路了。
    蔺晨带着秦般若和飞侠一路往东，经过青州云门山也是只是住了一夜。来到青州东面的净水山庄却住下了，云门山离青州城太近多有不便。蔺晨住在净水山庄，却指示庄主黎长青派心腹与飞侠去了青州城打探消息。因为青州城也出现了黑樱花刺客的行踪，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作案了。
    青州府尹郑凯南遇刺受伤，镇守使李道清的副将遇刺身亡。青州重镇一时间人心惶惶，官兵和衙门合理追查却好无结果。云门山的宋大龙向蔺晨提起了此案，也觉得事出蹊跷。青州地面，没有宋大龙不知道的江湖势力。对朝廷命官下黑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样的组织这样的高手，青州地面上的黑道白道没有这样的力量。
    蔺晨想知道的事，且事关重大。青州城有琅琊阁的暗桩，有左江盟留下的旧部，有秦般若的滑族后羿，还有丐帮的弟兄支持。这么多力量暗查，作案行刺的人好像人间蒸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蔺晨启动了如此大的力量彻查，也确实费了不少功夫却没有一点有价值的消息回报。
    蔺晨从来没有遇到这样诡秘的对手，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琅琊阁传来一个消息。说山外的官兵有换防调动，官兵又增兵了。大有再次进犯琅琊阁的苗头。蔺晨灵机一动道：“小若，青州城的神秘刺客销声匿迹会不会是离开了或者是换人呢？再者说是不是一击不成蛰伏不动了？”
    秦般若道：“少阁主，如果是撤离了。他们能撤到哪里去，再换人也会有蛛丝马迹吧？青州的城防治安很严密，神秘人蛰伏的可能性很大。”
    蔺晨道：“是啊，目前我们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证明是岛夷的黑樱花来中土作案，无法最后的下结论啊！岛夷人的忍耐性，比任何一个国家族类都要强很多啊！”
    秦般若道：“少阁主莫急，再狡猾的狐狸也会留下臊气露出尾巴的。需要耐心等些时日，拼耐力少阁主也不会输给任何人。虽然是都在暗处，我们的对手并不知道有我们存在。就是这一点，我们就抢得了先机。少阁主是我们的主心骨，没有人能动摇琅琊阁的。”
    蔺晨从阴阳涧出来，心事一直很重。秦般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除了生活上精心照顾，得空也开导几句。秦般若知道作用不大，可作为蔺晨的女人，秦般若竭尽全力的维护了。
    又过了一段时日，飞侠回来了。事情有了突破性进展，飞侠从青州城带回了铁证一块黑樱花人皮。飞侠在金陵小新的仙客醉住过，去了青州城就隐蔽在秦般若的滑族窝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