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第一百二十三章 流沙河上破船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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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蔺晨屋里的灯灭了。老谷主屋里的灯也灭了，可谁都没有睡觉。因为明天有大事发生，陈嫂没有把小月抱过来与蔺晨秦般若一起睡。天气不热夜风还有些凉爽，蔺晨却站在窗前青摇这折扇。
    秦般若道：“少阁主，小若知道少阁主睡不着。卫峥出事以来少阁主奔波操劳，一直就没睡一个好觉。少阁主躺下养养神也好啊，小若为少阁主按摩一下捏捏脚会舒服一点。”
    蔺晨道：“不用了，小若也很辛苦。今夜无眠的不会是本公子一个人啊！在流沙河上劫囚，老谷主很担心啊！这个季节的河水依然很凉，岛夷人可是大海上生存的民族。从小就有这方面的艰苦历练，水性很好水战也很有经验啊。太湖水寨的云家可能还不知道卫峥出事，如果云起在的话胜算会更大。好在我们占据了地理，宋家弟兄是在家门口上熟悉环境以人多取胜啊！”
    秦般若道：“听说卫峥的妻子云霞也身怀六甲，怎么会摊上这么档子事啊！小若一直没忘清风屋里誉王妃留下的小诗流水无情到谁家。没有了那个最重要的人，女人那里还有家的感觉啊！小若也在为卫峥将军祈祷，为云霞祈祷一定要救下卫峥让他回到药王谷与云霞团聚。”
    蔺晨道：“小若放心吧，卫峥等人事先都想到了这一步。所以卫峥镇守东海不带家眷，这一点做的很到位啊！终于还是出事了，但没有家属少了顾虑不用过多的分心。如果官兵把家属一块抓了为要挟，不知道要费多少周折啊！没有家眷我们全力以赴救下卫峥便可，琅琊阁插手的事一定要兑现。琅琊阁的招牌，本公子绝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面子啊！”
    秦般若道：“少阁主，要不要传信给顾青给太湖水寨传个信啊！卫峥毕竟是云家的女婿啊！”
    蔺晨道：“不要了，救下卫峥以后让他们火速赶回去便可。之前给他们传信只会让他们担心上火，卫峥的夫人有身孕一着急有个好歹得不偿失可不行。我们的力量超过了列战英好几倍，完全不用担心节外生枝。”
    蔺晨放心，老谷主听听蔺晨和宋大龙的计划很周全也放心了。第二天拂晓相关人等全部到达了指定位置潜伏，等待是最煎熬的事情。天空中的太阳似乎走得很慢，日上三竿的时候河面上出现了几艘大船。少数官兵来到河边上了大船，直到中午时分列战英的大队人马押解着囚车开到了流沙河边。河边停靠的两只大船开动，把一批官兵渡到了对岸。大船掉头回去载第二批人渡河，宋二虎宋三彪分别带人潜伏在两岸的芦苇丛里。远远看见了第二批官兵上船，可卫峥并没有从囚车里出来。
    一个铁制的大笼子关着卫峥，列战英指挥官兵硬是抬到了船上去了。这可大出宋氏弟兄的意外，远远的是看着大笼子十几名士兵往船上抬。这个分量可不轻，宋二虎招呼宋三彪过来了。
    宋二虎道：“三弟，不对头啊！看看这个大笼子的样子不是木头打造，应该是铁的一定很坚固啊！弄沉了他们的船容易，可弄开笼子让里面的人出来在水里难度太大啊！水性再好的人在水下能坚持多久啊！弄个死人回去怎么向大哥和蔺公子交代啊！这可怎么办啊！”
    悬镜司查封取缔了，可悬镜司押解犯人的铁囚笼还在。悬镜司抓获卫峥就是用的挑球笼，这一回列战英又用上了。从金陵到东海路堤遥远，一路上没有见过铁囚车经过。列战英也是费尽了心思，铁囚车在用油布盖着混在商队里送到了东海啊！
    宋三彪一摆手招过来几个人道：“二哥不必担心，我早有准备。这帮官兵贼人有贼心啊！本来只是预备着一套方案没想到能用上。”宋二虎道：“奥，三弟都准备了什么了？”
    宋三彪对几名手下道：“你们几个带好羊皮袋子子，随时准备着盯着大船的动静。不用等谁的信号，看到铁笼子落水火速靠上去。两个人专门负责拿好长芦苇，笼子里的人如果不能露出水面呼吸就把长芦苇让他含在嘴里喘气。所有的人都会掩护你们，把羊皮袋子弄到笼子下面托着铁笼子顺水往下游快走。别的事不要管，芦苇滩那里有人接应你们。都记住了，快去准备吧。”
    宋二虎一挑大拇指道：“好，三弟真有你的。”
    宋三彪道：“嗨，这算什么。我们即是猎户也是渔民，对付狡猾的狐狸和鱼鳖虾蟹就要想到他们的前面。大笼子就交给我了，二哥负责收拾大船上的官兵吧。”
    几艘大船行至河中心，平静的河面突然翻起了浪花。流沙河的上游几只小快船驱赶着一群鱼鹰划过来了，直冲列战英的大船。大船一阵晃动，船上对官兵一阵慌乱。大多数士兵没坐过船，一摇晃都晕船趴在船上不敢动弹了了。
    宋二虎道：“好，我的人已经上去了。三弟，我们一起上。”
    列战英对着小船大喊道：“你们他娘的都眼睛瞎了吗，竟敢冲撞官兵的官船找死啊！快闪开，快闪开。冲撞官船，杀无赦。”
    大船摇晃的更厉害了，有人没人声的大喊船仓里漏水了。鱼鹰嘎嘎叫唤，河面上响起了一片野鸭子的叫声。小船上的人也不说话，长竹竿带钩子把靠在大船上了。大船小船混在一起，在河面上打转大船走不了了。
    列战英大喊道：“不好，水下有人呢。鸠山大岛，你们快带你们的人下水保护大船。水手快加紧划船，快往岸边靠。快啊！弓箭手放箭，射杀小船上的人。”说话间大船剧烈摇晃漏水了，船底几个大窟窿咕嘟咕嘟冒水。官兵大喊道：“报大统领，船底漏水了船要沉了。大家快逃啊！船要沉了。”
    列战英道：“快堵住，快划船。”没等官兵放箭，小船上的人顺着大船都出溜下水了。水里窜出来很多人，噼里啪啦的标枪飞向大船。大船上的士兵中枪落水，船上的官兵哇哇大叫落成一团，大船在河里打转彻底不能前行了。列战英并没有带水兵，可鸠山大岛一伙都是来自岛夷的海盗。不仅路上功夫好，水里的功夫也非常了得。也正因为有这些厉害水鬼，列战英才没有再带水兵。
    卫峥倒霉就倒在了这些人手里，当时卫峥的一个叫巴山副将押解这批俘虏回金陵。半路上与列战英交接以后公差了了，这个副将巴山让手下先回东海。巴山的家就在金陵城里很久也没有回家探望了，离开东海的时候巴山向卫峥请了探亲假。巴山没有回东海，而是一个人回到了金陵探家。在大街上闲逛时无意中遇到了两名俘虏中的岛夷人，长相相似的人很多巴山也没有多想。
    巴山回到东海与卫峥闲说话，巴山也是无意中与卫峥聊起了列战英半路上接走了岛夷俘虏这件事。说起了在金陵城里见到了两个人，样子很像是列战英接过去的岛夷俘虏中的人。卫峥很认真，担心岛夷人一旦逃跑了会在金陵搞阴谋。之后卫峥向朝廷递交的军报中重新提到了这件事，并询问岛夷俘虏押解到金陵是怎么处置的。
    当时萧景琰很忌惮这件事，卫峥旧事重提可惹火烧身了。萧景琰与列战英商议堵上卫峥的嘴，可卫峥是赤焰旧部宁折不弯不会听朝廷的招呼不说话。萧景琰说的意思是让卫峥彻底闭嘴，列战英也赞成处理掉卫峥以绝后患。几件事耽误当时没有实施处理卫峥，可卫峥要回金陵述职了。如果卫峥再追查岛夷俘虏的去向这件事，难免会路出马脚。萧景琰把处理卫峥的事交给了列战英和白昌杰，是白昌杰出了这么一个鬼点子陷害卫峥私通岛夷叛国投敌。这个罪名可不小，灭九族的大罪啊！
    这件事必须秘密行动，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列战英命令桌青摇派遣十几名岛夷水鬼武士，秘密潜回东海。列战英紧随其后，在东海会合后一举拿下卫峥。岛夷武士设下陷阱，引诱卫峥上钩了。卫峥的本意是假意答应了岛夷人见面，安排了府兵要把岛夷人一网打尽。就在卫峥的部下保卫了岛夷人，拿到岛夷人手里的大梁文物时情况突变。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啊！列战英突然带人出现了。把卫峥的人给保卫了，人赃并获不容卫峥辩解。
    当时卫峥手里拿着缴获的文物，岛夷人却一口咬定大梁的文物与他们无关。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买卖人，文物是卫峥所有。岛夷人是来买卫峥手里的文物的，还拿出了很多银子和卫峥的书信。列战英从卫峥手里缴获了文物，一个古花瓶里面竟然还夹藏着一张东海是海防图。卫峥根本不知道哪里来的海防图，极力辩护却说不清楚，列战英也根本不听。不由分说拿下卫峥，收缴兵权把卫峥拿铁链子给锁上了。罪名随便定，定罪勾结岛夷叛国投敌一项就是死刑犯了。锁链加身，打入囚车押解回金陵处置。
    卫峥知糊里糊涂被打入囚车，在押解的路上卫峥看到押解的士兵中有人脸熟才明白过味来。这一会是死定了，与卫峥做交易的岛夷人，已经换上了大梁军士的衣服，就在押解的队伍里。卫峥再往后看，直惊得心惊肉跳。官兵的队伍里还有卫峥以前抓住的岛夷俘虏，卫峥的心彻底凉了。梅长苏已经死了，药王谷的人远在西边不一定知道消息。即使是知道了消息，列战英带这么一大队人马呢。药王谷千里奔袭，来到了也是送死。
    卫峥后悔不该听萧景琰当时的豪言壮语甜言蜜语啊，这回是彻底为国捐躯了。卫峥不甘心这样屈死，可已经晚了。萧景琰的变化太大了，做了太子就夺了父皇的皇权。翻赤焰旧案，把老爹皇帝翻死了。伙同外姓人逼死了老皇帝，萧景琰自己当上了皇帝。出大力的林殊也死了，翻出来的赤焰旧部都在为萧景琰守大门。聂锋在西北守着西大门，卫峥在东海守着东大门。现在落了一个勾结外夷叛国投敌的下场，到底是谁在勾结外夷。岛夷俘虏是列战英接收的，列战英一开始就是萧景琰的贴身护卫。萧景琰当了皇帝，列战英升官了。改编了岛夷武士在麾下效力，皇帝不点头列战英没这个胆量啊。
    一件件的怪事联系在一起，卫峥算是明白了。先是岛夷人找上门来做生意，远在金陵的列战英突然就从天而降了。时间拿捏的那么准确，手里还提溜着皇上的圣旨。卫峥明白了也晚了，愤愤的等死吧。大船行驶到大河中间在河里出了事，卫峥看到了一线希望。大河两岸都打起来了，河面上几只小船冲乱大船卫峥知道有人来救自己了。卫峥抓住铁笼子用力摇晃，加快了大船的沉没。
    横竖都是死，卫峥希望到了水里也许有办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