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天之下》第三百零四章 少年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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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云英对于纯悫的安危极为担心，但他势单力薄，能力毕竟有限。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一路上上官影和诸葛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吵得上官云英实在头疼。为此上官云英与二人保持一段的距离，耳根子这才清净了许多。
    来到新化县地界，上官云英没有找到纯悫，却意外地遇到了独身一人的诸葛清琳。诸葛清琳自从湘江脱险之后，四处打探柳敬宣和公主纯悫的下落。但天地这么大，找两个人谈何容易。（不像现在，只要有照片，瞬间就能在网上人肉出来。）
    诸葛清琳心情复杂难明。自己的手中还握着犬牙符，从来对江湖纷争极度淡漠无视的女子，心中不免也有几分紧张。尤其是她与达偍魔、鬼道人这两个惊世骇俗的家伙交手之后，曾经无比自信的诸葛清琳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柳敬宣在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害怕过。但柳敬宣如今却不在自己的身边。诸葛清琳握着犬牙符的手感到无比沉重：“柳敬宣，你到底在哪里？”
    有些魂不守舍的诸葛清琳一路向着西南方向前行，她知道只要柳敬宣还活着，他就一定会够奔云南大理的。因为犬牙符最终会送到那里。诸葛清琳来到新化县地界，与上官云英不期而遇。
    诸葛玥一见到诸葛清琳，立刻上前抱住了诸葛清琳，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两颊扑簌簌滚落而下。诸葛清琳意外见到诸葛玥，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眼泪也止不住夺眶而出。主仆二人相拥而泣了好半天，这才互相哭诉各自的经历。
    当诸葛玥听说诸葛清琳跟着柳敬宣私奔，不由得大吃一惊。而一旁的上官云英则微微有些皱眉。等到吃罢晚饭，上官云英悄悄地将诸葛清琳引至一边，见四下无人，低低地声音说道：“诸葛姑娘，并非在下有意干涉你的隐私。只是那柳敬宣如今已是朝廷除了名的罪臣，而且此人与反贼楚敬连隐隐有些关联。虽然其中的缘由我并不十分清楚。但此事一旦官府得知，只怕落鸟林难逃抄家灭门之祸。另外，落鸟林成名江湖已久，诸葛先生亦属江湖有头有脸的豪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冰清玉洁，却与朝廷罪臣私奔，传出去不仅有损姑娘清誉，还会让落鸟林颜面扫地。”
    若是放在当初，诸葛清琳必定开口噎得上官云英后悔刚才说出那番话。但她没有这样做，只是淡淡一笑。诸葛清琳知道上官云英是从心底为她好，所以她丝毫没有往心里去。诸葛清琳谢过了上官云英的好意，只留下了淡淡的几句话：“父母之命，就是让我嫁给淫邪奸佞的九贝子胤禟。媒妁之言，就是让我被宫门恶少恣意蹂躏。何来冰清玉洁之说。柳敬宣，人中龙凤，世人不及，能跟随他一声，清琳一生足愿。”
    上官云英见诸葛清琳心意已决，只得叹了一口气，悄然而去。
    诸葛清琳没有觉得如何，倒是站在墙角偷听的诸葛玥气得不行。在诸葛玥的眼中，诸葛清琳与上官云英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再没有比上官云英更合适做落鸟林乘龙快婿的人了。可是诸葛清琳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一心想要追随那个一把胡须的柳敬宣。诸葛玥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替诸葛清琳感到委屈。所以才有了上官影与诸葛玥的一番唇枪舌剑。
    上官云英心中烦闷，在禅院的屋顶上吹了一曲“夤夜飞花”。他的内心十分矛盾，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他并非追名逐利之人，却在父亲的威压下苦读诗书，只为求取功名，光大门楣。腊八宴上，自己虽然艺压群雄，名声赫赫，但在后来却接连受挫。先是被纯悫剑断玉箫，随父下狱。后来跟着纯悫南下捉拿反贼，与鬼道人的数次交手，自己与大哥都差点身首异处。百花园的惊天火雷差点将自己送上了西天。围堵楚敬连的战斗，雨霖被毁，若不是看在当日的情分上，楚敬连只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与诸葛清琳。对于纯悫，对于朝廷，对于父亲，上官云英感到深恶痛绝，早就盼望能够脱离苦海，一走了之。
    但这都不是让一向稳如磐石，沉静如海的上官云英真正烦闷的原因。去年与诸葛清琳邂逅，上官云英并未对此事放在心中。虽然他对于诸葛清琳的唇枪舌剑感到畏惧，对于诸葛清琳的琴艺感到惺惺相惜。但他也只是把那段过往当成是自己在扬州的一次不同寻常的经历。
    但是与诸葛清琳在八爷府腊八宴上的再次相遇，却让上官云英的心中起了不小的波澜。他没有想到诸葛清琳与自己乃是通家之好（虽然只是表面上的），诸葛清琳与自己的再次琴箫合奏，让上官云英感到自己与诸葛清琳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默契。他隐隐察觉，诸葛清琳对自己有一种未曾言语的好感。诸葛清琳白衣如雪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久久难以离去。凭自己的才情与诸葛清琳的样貌，相信谁见了都会认定是一对金童玉女。
    诸葛清琳与上官云英为了落鸟林与飞云岛的名誉之战让诸葛清琳与上官云英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嫌隙。当上官云英想要找机会弥补的时候，诸葛清琳却被九贝子胤禟的逼婚，远遁他乡。上官云英又气又恨，心中还有一丝遗憾。
    跟随纯悫来到扬州，上官云英意外地发现诸葛清琳就在扬州知府衙门。这让上官云英惊喜非常。但未等他与诸葛清琳冰释前嫌，他发现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对于另外一个人隐隐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感。而这个人就是大了自己十岁的扬州知府柳敬宣。
    对于柳敬宣，上官云英印象十分深刻。在与棋圣林道宏的对弈中，柳敬宣那种纵横捭阖的气度，举重若轻的手段，都让上官云英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