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齿轮》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再是秘密

    由此看来，沉淀的冽碎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她这次离开魔族，估计是想利用好最后的时间做她想做的事情吧。只不过秋黎和陌辰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顾忌她，眼下，尽快赶去魔宫见到叶岚才是要紧事。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一路顺风，因为这一路上，他们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人。
    老远就听见有人的声音传来：“快跑！沉淀的头来了！”
    “快跑啊！沉淀的头来了！”一阵惊慌的声音从四面方传过来，紧接着，挨家挨户的门店、人家，统统都将门和窗关了个严严实实，这个情景和两年前秋黎刚刚来到仙族不就是百姓们得知冽碎到来后的反应是一样的。冽碎她不仅见过，而且她还和她打了一番。如今来的是门川，他是沉淀的头，又是陌辰的师兄，自然比冽碎是要强一层境界的。
    当整条街只剩下陌辰和秋黎两个人时，他们更能明显地感觉到强烈杀气的来袭。
    果不出其然，再往前走个几十米，就被一阵硝烟弥漫给呛了两口，待他们看清楚时，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银色长发男子，光是背对着他们都感觉气势凌人。
    “师弟，好久不见了。”这本该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句话语，从门川口中说出却是每一个字都包含了慢慢的杀气。只有天才知道这一对师兄弟之间究竟是存在着多大的仇恨，才使得门川对陌辰的态度跟嫉恶如仇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他转过身来的一刹那，那张脸，秋黎瞧得分外清楚，同样俊美，只是比起陌辰来多了几分戾气。他已有二十三岁，也实在是年轻，却一点也不枉为沉淀之首。望着他的同时，秋黎可能有些明白冽碎会爱慕他的原因，像冽碎那样狂野的女人，估计也就只有陌辰这样的男人才能够彻底将她征服吧。可眼下看来，现在并不是可以无忧无虑思考这些无用的问题的时候。今儿个门川既然来堵他们的路，又怎么会轻易就放他们离开呢？
    “师兄，好久不见。不过，今天我没有时间可以用来叙旧，还望师兄不要阻拦。”陌辰也不想看见门川，他们师兄弟明摆着也是和仇人没有多大区别的。一旦碰上，总免不了打一架，再加上这会子陌辰是去回师门，一想到师门，门川又是一阵不痛快。沉淀的人一旦有个不痛快，不杀人是恢复不了心情的。
    “没有时间，你就这么急着要见师父？冷夜陌辰，凭你投个好胎又有何用？到手的王位都能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废了，凭师父传授了你这排名第一的好剑又有何用？轮强，你从来也比不过我；论武功，我从来不承认不如你；轮花的功夫，你又敢问心无愧地说比我用功吗？师父偏袒你我无话可说，他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我也无话可说。我唯一不甘心的，是我怎么也得不到双魅剑。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这么多年一直与我相伴的是排名第一的双魅剑该有多好。”
    “你就这么嗜剑如命？门川，说起没心没肺，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师父对你心灰意冷，根本不是因为其他的，也不是因为你与魔族合作、为魔族效力，而是因为你实实在在地践踏人命。让自己变强的方式有很多种，而你偏偏选择这一种，你本就不是一个魔族人，却想尽一切办法过魔族人的生活，逆天而行，对你是没有好处的。”陌辰认识了他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他这个人，看得明明白白的。门川并非很多人想象中那么复杂，他只不过是一个为了变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对于他的身世和家庭出身，陌辰他其实都清楚，只是没有什么必要再提了。
    “有没有好处还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冷夜陌辰，我就是不让，你又有什么办法？”他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暗中打开了封舍剑，当剑出鞘之时只让人觉得一阵刺骨的杀气与寒气相交织的冰冷冷血。
    “你，想要什么？”陌辰也意识到下面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于是乎，也悄然拔出了那一把他平时基本不会用到的双魅剑，在之后便听见门川很干脆的三个字——你的命。
    两股杀气一起冲了上来，气势磅礴，而剑锋相向的两个年轻男子偏偏是世外高人鬼子轩的两个徒弟。师兄弟两个人的实力实际上并不相上下，一时半会儿相互对打只是消耗双方的体力，长时间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估摸着对打了几十来回，陌辰有些体力不支，门川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只是有些事情实在猝不及防，当陌辰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他一剑刺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捂在自己的心口上，痛苦的实在坚持不住才跪了下来。秋黎不可思议地见到这一幕，她本不该插手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恩怨，可要让她眼睁睁看着陌辰痛苦、看着陌辰受折磨，她也做不到。
    “你，对他做了些什么？”秋黎一直相信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陌辰的，任何人都有失魂落魄的时候，她都见过，可唯独陌辰，她没见过。她只是没料到，在见到他受伤之后她的心却，跟着他一起痛苦。
    “这还得托暗冥教成员岚婷的福，叶秋黎，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冷夜陌辰身受黑心毒已有六年，可悲的是竟然无人知晓。从夏吟霜去世之后，岚婷每隔一段时间会想办法到冷夜陌辰身边，只要她一碰到他，他就会不断受黑心毒的缠绕，六年来，从来没有停止过，可惜他从不告诉别人，没有人知道。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他会心比石头还硬？你以为，为什么他连亲妹妹出了事都可以置之不理？当黑心毒起作用时，他根本无暇顾忌任何人，因为他的心，会一步一步逐渐从红色变成黑色，一步一步从可以控制变成无法控制。每一次救你，他要承受的痛苦时你根本想象不出来的。他能一个人忍整整六年的时间，说句实话，我很佩服不过就算他再能忍又如何？他并不是神，也没有修炼成仙，也就是说他不过是个人。黑心毒潜入人体内，如果超过年，那么他的心就不再属于他，如果超过十年，那么他必死无疑。这是一种慢性毒，是神界排名前十的毒，用来折磨人再合适不过了。暗冥教的女子个个心如海深，活了一千年，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们做不出来的？我不过是激发了他的黑心毒罢了，如果他继续运用体内的仙术，那么我保证他活不过半个时辰。叶秋黎，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不杀你，但是他，我今天是杀定了。”
    陌辰的命他早就想要了，他杀陌辰不是因为他们师兄弟之间有多大的仇恨，而是因为他一直都用这种方式证明他有多么强大。如果他杀得了陌辰，那么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这双魅剑的主人，并且，解决掉仙族的顶梁柱，他就会成为魔族最强的元帅，在这个面前，师兄弟的情分早就化成了乌有。在这个世界中，不存在谁就应该被拥护的道理，不成为强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门川正是因为太过明白这个道理，才执意走上这一条路，别的，他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所以陌辰才会说没有人的没心没肺能与他相比。
    这个时候，陌辰能清楚点收到他的黑心毒由于门川的刻意激发而愈深地发作了，即便是他深厚的排毒功能，可他终归还是个人，在这神界剧毒排行前十的黑心毒中，他还是抵抗不了六年与黑心毒融为一体能给他带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伤害。如果他六年前没中这黑心毒，那么今儿个门川是无论如何都杀不了他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黑心毒肆虐地侵袭，那种折磨不是痛可以用来形容的。若是说浴血之力或者仙术与鬼术在体内同时爆发时是痛不欲生的，那么黑心毒刻意被激发时陌辰的感受不比这个程度轻。不同的是，凌冬与血薇的痛苦很多人都知道，都能因为那是神界三大圣物之一的成分而深刻地理解那种程度的折磨。可这么多年，陌辰每每在黑心毒作用下发作的频率远远高过浴血之力，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和描述就四个字——冰冷无情。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关于这件事的任何一个字，哪怕被最好的兄弟误解，那么心爱的女子认为他没有心，哪怕所有人不理解他，哪怕背负上所有人的误会和怪罪......这些明明都是挫折，满满的挫折与伤痛，他果真，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吗？忍，他竟忍了六年。如果今儿个门川不说，他还打算一个人承受多久？他是个人，不是神，也会痛的。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冷夜陌辰，你以为这样，该为你痛的人就不会痛了是吗？”秋黎的声音明明很冷，本该很冷，却硬生生让人听出太多的痛楚与无奈。她没有泪水，可她的一字一句，却能让任何一个人不由自主想要落泪。
    至于陌辰，他还只是拼命捂住心口痛得最厉害的地方，笑道：“原来师兄，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