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齿轮》第二百二十七章 坦然

    废了帝位，陌辰也不可称为太子殿下了，即日起也只能算是王子殿下。(书^屋*小}说+网)在旁人眼里看来，废除帝位本该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这相当于是毁坏了一个君王的尊严，拆掉一个君王的台面。这太后娘娘还真是可以为了权势而将母子之情抛之脑后。换做是将王伟看得很重的人怕是不能够接受吧。
    散朝之后，朝堂中的官员都回到了自个的家中，唯独陌辰去了一趟潇湘殿。同别的殿相比起来，潇湘殿的人已经算是多的了，他们见到陌辰也都会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为“王子殿下”。
    开朗随和的云帆一见着他就露出笑脸：“王子殿下快进来吧，主子她还在等着你呢。”
    “主子，是秋黎吗？”
    “是的，别看主子平日里ig冷的，但实际上，她还真没少为王子殿下您操心。这会子功夫二王子殿下和二王妃娘娘去执行任何，主子想做个陪同的也不行。这些天太后娘娘是直接让主子替她分担那些堆积成山的奏章，主子她也是太辛苦了。”云帆到底年轻，只当陌辰与秋黎情投意合，自己的主子注定是要嫁给陌辰的。
    而陌辰呢，听了他的话之后只道了句“我知道了”，之后也就进去找秋黎了。多日未见，她还是老样子，倔强与强势融为一体的冷美人正静静地伫立在那儿，让他恍惚之间甚至有一种前世就与她相。识的错觉。仙宫中的美人有很多，她不是唯一一个，可这么多年第一个让他一点儿都不敢轻视的女子也只有她一个。看到这样的她，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与她相见的情景，那已是在两年之前，却仿佛就在昨天。
    “你回来了。”不用回眸看他，却也知道他来了，她有太多无奈，开口说出来的竟也不过四个字。
    “回来了又有何用？不过不管怎么说，秋黎，我都要谢谢你。尽管有些事情天不遂人意。作为王的继承者，作为辰帝，我有这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纵使母后不逼迫我，我也不可能不离开仙宫。可能就如秦川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资格胜任仙族的王。这些天辛苦你了，秋黎，如果你愿意，我想把月丝副首领一职授予给你。我一会没有提过月丝的事，那是因为月丝的人除了想之外无人在仙宫。”
    “看来，你的人马都不在仙宫。”
    据秋黎所知，仙宫没有多少人是陌辰手下的心腹，叶然、龙帮、枯霖，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都在相公扎下了很深的恨。在仙宫之内，陌辰即便奋斗十年也不见得会有所起色，也不见得就能斗得过他们。可这不代表他就真的没有人手了，他好歹为辰帝，在整个仙族之内没有势力是不可能的。
    “七凌阁你总该听过吧。”
    “我听云帆说过，七凌阁也属于为仙族效力的一方势力。”
    “那你总该知道七凌阁的阁主是谁吧？”果不出其所料，当秋黎听到“七凌阁的阁主”这六个字时就将目光转向他，他料到她定是猜测到了，即便他不说，他也相信她早有预料。
    “单离，莫非是你？”
    “十年前左右，我刚满十岁，师父便让我去七凌阁拜师，当时就用了另一个身份——水族谋士单离。阁主看中我的资质，便选了我作为他门下弟子。说起来，前任阁主也算得上是我的第二个师父了。跟着天休习七凌阁的功夫，我竟然不知不觉悟到水术的境界，很多时候，我的体内甚至像多了一种叫水术的法术。”陌辰承认了他跟另一个单离的身份，单位何是前朝水族人，他似乎在刻意隐瞒着这一点。可以确认的一点是，陌辰他对于水族那段历史是非常清楚的，尤其是这位历史上寥寥无笔的单离。如果他不了解他，那么他是不会以他的身份去接触别人的，即便其他人并不知道他是水族历史上那位单离。只是细想一下，当初做任务时脑海中闪现出来的单离与现在的陌辰更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包括说话时的语气，包括看着落凉时的眼神，包括同样俊美无双的相貌......
    他究竟是扮演着单离这个角色还是他本身就是单离的转世，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秋黎本可以问他的，可她还是没有问出口，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这么说，七凌阁的人都是你的人？他们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怎么说这十年我可都没有白在七凌阁待，而阁主之位也不是白得的。”
    “我本该料到你在外有一手，只是没想到你这一首却下了十年功夫。”
    “只能说师父教得好，真正给我深刻教诲的，严格来说也就师父一个。七凌阁的前任阁主欧阳樊瑞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影响，这一点不可否认，令我奇怪的一点却是他收了一个干儿子名叫蒹葭，可是他却让蒹葭拜枯栗大师为师，于情于理都没有这个必要性。蒹葭自我拜入七凌阁之后就去了仙堡，自那以后也没有回过七凌阁，阁主一位就自然而然传给了我。我不曾问过上任阁主关于蒹葭的任何事，他也不曾告诉我，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七凌阁的其他人。我之前确实有好奇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蒹葭与欧阳师父究竟存在着一种什么关系。欧阳师父不可能无缘无故多认这么一个干儿子。我也曾想问枯栗大师，可他给我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蒹葭是个可怜的孩子’。后来蒹葭为了枯霖yi错阳差就离开了这儿继续到外头流浪，我只想说一句不值。秋黎，仙宫这些年本就一直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包括你来这儿之前和这两年的变化。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局势的变化，那便是母后。仙宫这些年发生了那么多，亲眼完全地目睹了一切变化的人也只有她一个。她有足够的雄心，越是有野心或者有能力的人，她就越想重用，就好比枯霖，也好比你。她既然这么想当这个王，那我也成全她，即便我清楚她手上的血债。你和血薇他们考虑到的问题，我也考虑过，可这些是命中注定，你们千百般地想救那些无辜的生灵，结果却不如你们所愿，正如你当初想以仙族条法解决的问题，她照样有办法会将形势调整到对她有利的一面。她有秦川，有龙帮，可能还不止......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何秦川会那般听从她，甚至将身份和整个帮派隐藏这么多年......不仅如此，谜团还远不是这些，秦川和木树儿的关系，还有木树儿和暗冥教的关系；如果不是单离这个身份，怕是我永远也打探不到那些我不知道的。你们根本想象不出神界有多复杂，如果一直待在仙宫，那么我就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与其不能离开仙宫，我倒宁愿让母后暂时夺去王位。”他似乎还从未和秋黎说过那么长的一段话，却一字一句都是真。如今在仙宫中，他不和她说这些，他又能和谁说呢？
    生活的艰辛与处境的艰难，即便是她，怕也不能够完全想象得出吧。谁也无法看得出，在俊美至极、恍若嫡仙的外表下为大家闺秀倾慕对象的他竟也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比大山还要沉重的压力，早就足以将他压的喘不过气。如今再摊上一个不合格的当权者的罪名，换做是别人，又有谁能够接受得了呢？如果是凌冬和血薇不容易，那么他就容易了吗？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不容易。只是“脆弱”二字实在是从他的身上看不出来，有人同情其他人的苦与不幸，却不会有什么人会同情他心中的苦，还有那不为人知的至今都未能解的“黑心毒”，就连她都不曾得知，别人又如何能知道？所有人知道的只有他外表上的冰冷无情没心没肺，从来没人能真正理解他，就连最好的兄弟少影也......
    只是他从不在乎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谁让这些都是命呢？他与少影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少影从不信命而他却信。有的时候在夜里望着漆黑的夜中那在极力闪烁着的却是那般渺小的星辰，他不得不认识到一个问题，他正如这无边无际的夜空中其中的一颗星辰一样渺小，哪怕拼了命地发出耀眼的光，也不一定能成为最引人注目的一颗。他本不想成为那样的一颗星辰，可命偏偏让他不得不如此，望着空中的星辰他就想起他自己的宿命。既然是命，那么他就不能够去违背；既然是命，那么，他就会付出所有去遵守命的变卦；既然是命，他就认为那是上天安排的，他不会逆天而行。
    “那这些日子，你会留在仙宫吗？”
    “你能抽得开身吗？我先前去了师父那儿一趟，恰好你师父也在，她想你最好可以过去一趟。如果你能去，我就和你一起去。当然，如果你去不了，我就陪你留在这儿，暂时我也用不着在离开这儿，除非母后另有任务派遣。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在仙宫中也只剩你一个人可以说话。”他轻轻笑了一下，明明是那么不明显的一缕笑，却让她瞧了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