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齿轮》第一百七十三章 拜师的代价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是了，不得不承认之前她确实有撒谎，而为何她要瞒着他们，就很明显了。
    “你们完全可以说我自私，没错，我就是全天下最自私的女人又如何？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我的女儿能活得久一点，不要只活二十年！浴血之力要想不受它的痛苦折磨，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一个仙魔的结合体，体内仙术和鬼术突破十成功力，便可以形成浴水之力完全解除浴血之力给所受之人带来的痛苦，只是这样，就必须牺牲掉一个人的生命。月圆之夜浴血之力发作之时，往他的体内同时注入仙术和鬼术只能一时缓解他的痛苦，往后每一年发作时的痛苦都比去年增加一倍。凌冬之所以十七年都没有发作，那是因为长期不修炼仙术的关系，柏若兰为了不让他每年月圆之夜忍受一次那样的痛苦，索性让他放弃修仙，加上他本身也不喜欢修习仙术。只是，他身负浴血之力这么些年，仙宫却无人知晓，否则，他一辈子都别想离开仙宫。如果我的女儿能平安一世，我自然希望他也能好好活着。既然我无法陪在血薇身边，那么也只能由他帮我保护好我的女儿，纵使他再有怨言，我也不可能收回浴血之力，因为他的命是我救的。”
    “紫衣姑娘，你既然待在仙宫，就应该知道我的姐姐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你认为她的妹妹会是什么好人吗？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想拜师吗？”
    “不在于晚辈想不想，而是在于前辈愿不愿收。”她既然开这个口，提出要拜这个师，岂还存在不想一说?她从来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绝对的好人或者绝对的坏人，好人站在坏人的角度上不见得不会变成坏人，相反的，坏人站在好人的角度上也就不见得还像原来那样坏了。
    就如她所说的，她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至少，她是个好母亲。
    叶岚想了几秒钟之后答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我满意的人选。来吧，接我三招，若是你能扛得住，我就收你为徒。”这回她可不像之前几根绣花针那么简单，首先就发动了仙术，她使用一直没怎么用过的一根仙杖，眼都不眨向少司命灰去数几十根仙术制成的同样的武器。少司命利用yi阳术打开绿叶罩，接下叶岚的武器，倒也花费了一部分的yi阳术。如果不是她的yi阳术比较结实，不至于让叶岚找出漏洞的话，这一关就足以让她受伤。
    第二招，就直接开打了，叶岚变着花样用仙术发动攻击，甚至在她处于半空的状态在她脚下抛下好几个足以吞噬任何人的仙洞，她的速度几乎是很快的，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少司命的反应比她还要快，几个回合之后，少司命甚至猜出她设下陷阱的规律，叶岚作罢。
    最后一招，叶岚放了招，和少司命一样只用双手牢牢控制住手中的力量，一下，两下似乎在编制着一张巨大的网。少司命知道这最后一招叶岚是打算要为难她的，于是在叶岚转身面向她的一刹那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果然，是用这种方式出招了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叶岚说的不错，少司命心下默认她的说法，刚才叶岚的攻击她都做到了几乎完美无瑕的迎合，接下了她的招数。身体居然还会不舒服，证明自己还是中招了不是？
    “有些招数是你能够看得见的，有些招数却是你不可能看得见的。换句话说，有的招数你可以感受出来，有的招数，是完全防不胜防的。不是你疏忽了某一点，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可能不中招。”叶岚解释的很清楚，她出这个招，就是故意让少司命中招的。
    然而不可能存在没有破绽的招数，不管它是一个多么大的圈套，总会有一处漏洞，只不过，这个破绽对少司命而言，并不占任何优势。
    “这一招，你没有可能性躲过。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只会伤害拥有叶莱辰这股力量的身体。当我的徒弟，可以，但我不会是个仁慈的师父，对你，只会更狠。”她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仙王后的妹妹，她有七分像她的姐姐，论狠心，她能差到哪里去呢？
    纵使叶岚已经停手，少司命终究还是忍不住猛地咳嗽:“咳咳...”有那么一瞬间一阵像被人勒住脖子一般透不过气来，那明明很清晰却不真实的剧痛大概是从心脏传出来的吧，不是一阵的疼痛那么简单，而是持续性的痛，甚至有种心脏被绞碎残缺的错觉。
    “咳咳...咳咳...”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加上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一齐加在她身上，垂首的功夫，只觉得口中一阵甜腥。
    头昏脑胀的，只觉得从口中吐出来什么东西，她意识到，那是她的血。
    她是强忍住没有倒地，只是在喘着粗气，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紫发遮住了她的那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孔，勉强扶住身旁的一块石壁才撑住身子。
    “救她...”陌辰心知肚明叶岚这是在摧残她的身体，自身受到伤害，叶莱辰的存在反而让身体加倍自我反噬，百被摧残的，是她的身体。叶岚没吭一声，静静的站在她面前，似乎很享受少司命这幅样子。
    “我再说一遍，救她！”他不自觉地将嗓门提高了几分，多多少少是包含了些许怒气的吧。像他这样几乎没心没肺的人，动气的时候并不算多。也许少司命的死活与叶岚无关，哪怕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段了结了她的生命都可以无动于衷；但是他冷夜陌辰不可以。
    “要我救她吗？也不是不可以。放心吧，她死不掉的。只要能熬过这个关头，我就收了她这个徒弟。若是撑不下去，只需要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救她。只不过那样，我们就不存在师徒缘分可言。她可以选择忍，也可以选择放弃。”
    “原来拜师的代价，就是要摧残自己的身体。不愧是为母后的亲妹妹，够狠。”陌辰心里清楚他不可能代替少司命做决定，只得抛下一句狠话。少司命为何要拜叶岚为师，他不清楚，如果她横下心这么做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她决定的事，他想拦也拦不了。
    “但愿，叶岚前辈能说话算数。”如此沙哑至极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咬的紧紧的，她那双好看的手死死的抓住石壁，除了这两支手还有点知觉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那比万蚁啃身还要煎熬的折磨，她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艰难地咬着牙，鲜血从口中滴落到地上，一滴一滴，“啪嗒啪嗒”的声响，在这悄无声息的地方，如鬼魅般夺人呼吸。
    没有结束，那不是人可以忍受的痛苦还在继续，要命了一般还在继续。
    她明白她会活下去，既然不会死，那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不过是痛苦，不过是忍受，不过是感觉，之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只不过，只不过是过程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纵使脸色难看到一种什么样的地步，她起度脱虚的状态之下扯出一抹毫无生气的淡笑，可惜，她现在低着头，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huag腿软下来的一刻，她依然没有倒下，因为有一个人撑住了她的身体。
    那个人还是他，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执意这样，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了。”他没有看她，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现在，他只负责撑住她的身体不至于让她倒地。
    “你本就不需要为我做什么。”
    “那你就当我是心甘情愿的吧。”他只撇了她一眼，却见她紫色的眸黯淡无光，薄唇灰暗无色泽，原本应该是很好看的一张脸在此刻只看得见憔悴，唇角尚存留的血迹被他不知有心还是无心的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