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齿轮》第一百五十九章 锁妖塔

    芙渠桥边，似有似无总能听见一阵又一阵久久挥之不去的叹息声，挥散在这片宁静无人的庄园里。各种各样的花儿，多多少少总能散发出些许的香味儿。时而有几只鸟儿飞过几棵长得正好的树上，本是副还算的上美的场景，自然是长久隐居在此的隐士才能够懂得欣赏这份难得的美景！
    “十七年过去了，想不到你还真的是能耗得住。”说话的人一袭黑衣，头戴黑斗笠，正是鬼面传人鬼子轩。视线投放在他目光停留的地方，那是一位女子，一袭粉色笼罩在女子身上，她如同一件完美无瑕的雕塑伫立在桥上，粉色裙纱拖在幽幽小桥上。女子的背影，显得多少有些落寞，却是在听见鬼子轩的话后女子也不曾回话。半透明的薄莎遮去了她的大半张脸，让人瞧不见她的表情。
    “岚儿，你就从没想过，这么做是不是太过自私？”其实他本该知道这么劝是没用的，对于执念太深的人而言，除了她最在乎的，没有什么能够打动她。这一点她和她姐姐一样，宁愿苦苦把自己折磨半辈子。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鬼子轩深知劝不了她，撇下话后甚至没等到她的回答，就悄然离开，只剩下她一个人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
    她自私她知道，她狠心她也知道。可是她有选择吗？有多自私她就有多爱，十七年，够久够久，她都麻木了，苟且偷生了那么多年，可曾有想过别人?...可曾...不过，就算一错再错，只要能达到目的，只要能守护住她想要守护的，再自私一点她也无所谓。‖
    走过绯海宫殿时，早已不见了少司命和陌辰，泪兮猜测他们先行离开，然而提到陌辰之时，少影却只有沉默，泪兮猜不透他们的关系，也想到近一年来发生的那么多事，他们的关系已经疏远了太多，现在中间又夹了一个她，更加使她不愿意想象以后会怎么样。见到绯海之海棠花被摘了之后，他们就去找离开的出口了。
    “少影，或许在你和他之间我插不上什么话，但是，我不希望你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本就与你不同，无情无义的对待我又有何奇怪的？若说他真有在乎的，那个人除了吟霜姑娘之外，应该只有紫衣了。何况他对我和紫衣的误会还未解除，他怎样对我我无所谓，所以，你也无需在意。”这怕是出来之后她对他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两个人的时候，她依旧称呼他为少影。
    这回轮到少影沉默，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她一次次叫他放下，一次次叫他不在乎，可只有他知道，那简直比杀了他更难受。也就是这样他更加确定了他的那个想法，虽然太可怕，但是如果真的存在，一切就都能够顺理成章的连接在一起了。一想到得面对的事还有太多，不由得心中一阵烦闷。
    在绯海里的过程中，泪兮只觉得一阵头晕，身体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牵连一样不受控制的往一个方向游。
    “你去哪儿，泪兮?”
    “我不知道，总觉得，我该往那个方向走。”身体更加迅速的往前游去，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只觉得，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颤抖的厉好像，好像极大的召唤理想把她召唤回去一样。速度也越来越快，幸好是在海底，她才不至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少影越发越觉得不大对劲，等等，那个方向是...
    “停下，泪兮，快停下！”他追上前去却发现她跑得特别快，他怎么都追不上，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就像中了邪一样，只顾一个劲儿往前冲，就像一个离家已久的孩子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家一样，凭谁也拉不住。
    “泪兮，停下！泪兮，快停下！”无奈之下少影只得跟随着她，如果真的拦不了她的话，他唯一能够做的只是陪她一起。就算出事，他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的。
    少影知道这海底有个锁妖塔，里面关押了一条鱼妖不知多少年了，或许几百年来无人问津，具体的少影自己也没有多少了解，更加不知道那条鱼妖会不会伤害别人。他知道泪兮喜欢鱼，他也说过如果泪兮是鱼，那么她一定是条美人鱼，只是不晓得她真的会与那条鱼妖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
    若是没有关系，她又为何像现在这样的表现呢?
    那锁妖塔是那片绯海的禁地，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人敢闯。甚至，都没有人知道那鱼妖是否还活着。虽说这鱼妖会长生不老，但是，她万一求死，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想想或许几百年前，这鱼妖从绯海中腾空出世，与一位高人开始了一段旷世绝恋，太过于贪恋这段情缘，一而再再而三的控制住体内即将爆发的妖性。可能本是一条鱼，不应当在岸中久留，当真正无法控制住自己时，她不得已再次回到绯海。却不想身体内隐藏着的妖术顿时爆发，想竭力控制住自己，但已经晚了。由于绯海被她闹了个天翻地覆，甚至妖术大发的她还牵连到了陆地的安危。
    据说后来事仙魔血巫四族用各自的法术合力才将她重新封印起来，并将她关进锁妖塔，这一锁，便是好几百年。而在这之前她原来与原来那位侠客已经有了人类的血脉，所谓妖族，不过是因为神界中某种法术使得鱼类可以变成人形，在一定时间内可以与神界的人类待在一起罢了。
    这种妖类往往被神界所排斥，尤其是鱼妖差点威胁到神界，似乎用死亡来惩罚她太便宜了些，因此它被神界中人用法术封在锁妖塔内，活生生的忍受几百年的孤寂与煎熬，一直无人问津。直到今天，也不知她活着还是死去了。
    锁妖塔的封印很强，少影却亲眼目睹了一番景象:那浓黑似乎相似怨气的法术从泪兮双手手掌心交替倾泻而出，那是黑的...几乎是完完全全的黑。泪兮费力想要打开锁妖塔的封印，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在少影面前暴露出她的鬼术，也要迫切打开封印的心情。
    “噗！”过度的损耗鬼术，在绯海中对身体是有极大威胁的，可是泪兮早已顾及不上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一定要打开锁妖塔，哪怕鬼术耗尽身亡她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无疑是疯狂到了极点的做法，她推开要将她扶起的少影，也不在乎喷出一口又一口的黑血:“给我打开！给我打开！”她的瞳孔中溢出的血丝几乎都是黑色的，相当可怕，似乎被鬼神附体一般，已经失去了理智。
    “泪兮！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你停手吧！停手吧！”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是知道了她魔族人的身份，也不是可以追究的时候。比起她的身份，他更在乎的是她，是她的安危。
    泪兮用了太多的鬼术，感觉到力不从心的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我不想停手！你别管我！想必，魔族和巫族的关系你再清楚不过了。你该恨我，所以，我死在这里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还是这个样子，她以为他会在乎她的真实身份。既然他知道了，那么也好，人真正绝望的时候再打击几下又算什么。
    当她刚刚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撑住自己的身体，径直倒了下去，可是他还是接住了她。那双结实而又有力的肩膀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泪兮！泪兮！”他垂首急切的呼唤者虚弱至极的她，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感情只是心痛。他恨不起来她，无法恨她。
    直到锁妖塔的大门被打开，他抬头，只见锁妖塔向他敞开着。望了一眼昏迷过去的泪兮，他心一横，手一抬，将泪兮打横抱起，径直朝塔内走去。
    “泪兮，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我能帮你我就一定会帮你。”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不管她与那鱼妖有什么关系，不管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独孤鸿影何时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如何会沦落到为了一个女子掏心掏肺，为何有一天长到为情所困的滋味？拿得起，放不下，他从未想过他竟是这样的人，对于爱的人会这样，对于这一生中第一个朋友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