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之鸿蒙归一》送归

    “那是灵河,倘徉着生命奇迹的河。(书=-屋*0小-}说-+网)”贝清莪在身后低语,“他发源于山都森林,注入积明湖,东入无情海,可长着呢....”
    “过河么?”慕思平看到前方有一处渡口,两岸沙滩尖嘴对出,却并不接壤,此处河道狭窄,水流甚急,河上凭空架了一座白色弯背拱桥,近了看却是浪花朵朵,那竟是一座水桥!蓝绿色的水流伴着洁白的浪涛,亮闪闪地,好不耀眼。行人往来如屏虚御风,登临绝顶、过了桥心却又直流而下,好似人生的过山车。
    贝清莪却停了下来,主动从慕思平背上下来,漫步走到河边,凝望着滔滔水流,久久不语。
    她的鞋尖离河不到半尺,眼前河水滔滔,慕思平走上前,想着往后拉她一把。
    入手处的肌肤光、hua细腻,像是雨后沾着露水的小枝,却显得冰凉结晶,靠近以后,慕思平甚至能闻出些许草木香味。
    慕思平没有第一时间去拉她,少女经常发呆,有时在想心思,有时在似在感怀身世,他习已为常,只是视线上移,带着询问看向她的侧脸。
    江河漫溢,少女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涌出眼眶,一股股地、像是清泉,顺着衣领往下流淌,打湿了前襟,方才慕思平握住她的小臂,此时手臂上方溅上一滴泪珠。
    慕思平默然。
    这是无声的哀泣,少女的肩头甚至全身没有一丝一毫地颤动、没有歇斯底里的号叫和唏嘘声,上下两唇紧紧地抿起,像是要把脱出口的委屈吞回口腔里,她的身影凝立成礁石,唯有灵动的眼瞳眺望着河水映射着无尽的悲戚。如果这是思念,那么她所思念的那个人又和她存在怎样的距离,是一个阶层、一个世界,抑或是生与死?如果这是怨恨,那么这份恨与怒是否如渊深似海阔,是追到天涯海角誓不罢休的血仇?如果只是怀念,那么这份平淡的背后藏着多少浪涛汹涌?
    到底是什么使得伤痛如此刻骨铭心,是什么样的压力使得情绪在苦痛的风暴中酝酿着如此深重的压抑?
    慕思平无法想象,也无法去思考,所以他只是靠近了少女,陪她一起目送江水东去。
    日落西头,这里的白日似乎也不比红尘长些,他们到了河岸就已是临近黄昏时候。
    慕思平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注意到少女的眼泪从流水变成干涸。
    “我...去拜祭一下伯伯。”身旁传来了声音,有些生涩,像是与世隔绝的人在多年未开口之后遇到同类时在校准发音。
    慕思平跟了上去,轻轻地回应,“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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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泥土略显厚重的褐岩旁,贝清莪跪立在河岸线上,素白的双手掬起一捧水,那河水就在她手心生长着,她闭上眼轻轻地哼着,某些不知名的古老歌谣:
    天兮我父
    地兮我母
    父兮生我
    母兮掬我
    唯明暗兮日月
    形上下兮四时
    昔人亡兮绝音尘
    何忧劳兮长太息
    出奇地慕思平听懂了它,因为滔滔江水、无尽微风、还有山石草木的和歌里,都回荡着这个声音。
    贝清莪微张开了眼,手心水流处泛起绿色的光点,萤萤亮亮,化作无数片无根的蒲公英。她轻轻地吹着,那无数的小伞便在无风的地方飞着,落在河道里,根须化成一座小舟,贝清莪清唱着,构成了一首哀歌。
    慕思平不知何时卷起了一把蒿草,混以花束编成一个小小的圈子,慕思平默念着咒语,那不知名的冠冕就飘落河里,旋转着,形成一个漩涡,逆着河水,向上游飘去。
    落花送魂,芳归原处。
    贝清莪看着花魂消失在水流尽头,立起身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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