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僧心悦你》第49章 阿绯,不是谁的妻

    第四十九章阿绯,不是谁的妻
    出乎唐万山与太子的意料,没有等到唐万山等人上奏,黄昏时圣人的旨意便从乾安宫中传出。
    朕躬不适,太子代理国事。
    明眼人看得出,皇上这是在有意培养储君。只不过是暂理朝政,唐万山就好像是看到那十二冕旒已经戴在了朱震霆的头上。
    国事繁忙,朱震霆近日忙得连回东宫的时间都没有。阿绯思来想去,事情不能只压在禅机一个人的身上。
    所以,眼下她带着宫女,那漆盘上盖着一盅提神醒脑汤。
    她踩着烛笼的光走近御书房,远远地,与正从御书房出来的唐万山相遇。唐万山一见了她,似乎很是高兴,带着满身的意气风发朝她走过来,脚步生风。
    阿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爹,现在依旧认识不清。风很冷,吹得她微微眯起了凤眼。
    唐万山很高兴,便走边唤她的名字,“阿绯,女儿啊....”
    阿绯站在原地看着他,皇上正在病中,他却满面红光。
    唐万山,你已经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脑。
    听说,人死前会有回光返照。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唐万山政/治生涯的回光返照。
    阿绯眸光清明,启唇微微一笑,“爹。”
    唐万山笑呵呵地瞧了眼她身后的捧着漆盘的宫人,很是赞同,“这就对了嘛!太子是你的丈夫,做妻子的就应该多多关心他。”
    阿绯笑而不语。
    唐万山将她身后的宫人清退,单独与阿绯说话,“阿绯啊,如今什么形势你也知道。太子那边,你得多费心思,这男人啊就喜欢女子婉柔体贴,别总像以前一样不高兴了就使性子。他是太子,是将来的皇上,你现在不抓紧,等以后有更多的女人来分割他的感情,到时候你想哭都没地方哭。”
    阿绯受教地点头,“所以,爹的意思?”
    “爹的意思是,你抓紧为太子生个儿子,什么都不可靠,只有稳固的后位和皇子才是最应该抓在手里的。爹的话,金玉良言,你照做,准没错儿。”
    “阿绯啊,小衣和小采没有福气,早早地去了。爹如今就只剩你和霖儿,唐家的百年兴旺也全系在你们兄妹的身上。霖儿不成气候,成天就知道拈花惹草斗鸡走狗。爹就全指着你了,咱们唐家也就全指望你了。”
    唐家的兴旺发达与她有什么关系?当年唐丞相发达时可没想过方津津,可没想过她这个庶出的女儿。
    天色渐渐黑下来,阿绯仰望隐隐现身的星子,长呼一口气。飘渺的白色雾气瞬间消失,她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乖顺的女儿,“这些,我当然知道。唐家,也是我家嘛。”
    唐万山欣慰地松了一口气,“好!乖女儿!爹以前...委屈你了。”
    “爹,很久没见我娘了。找个日子,我回去一趟,给她上柱香陪她说说话。”
    提起方津津,唐万山似乎总是不想说太多,“等太子忙完这段时间吧,上香...爹替你,爹替你...”口中念叨着“爹替你”,便从她身边离开了。
    阿绯没有回头,径直往御书房走去,身后的宫人有序地跟上来。
    一路走过来,那盅汤却早已经凉了。可太子似乎有些喜出望外,却又不想表现出来。他放下手中朱笔,端起那盅汤水,就着碗沿便要一饮而尽。
    阿绯含笑看着,却被边上的一名小太监低声叫住了,“殿下...”
    那一声殿下过后,太子却已经将凉透的汤水饮下肚,“无妨,难不成孤的太子妃还会下毒吗?”
    “都退下吧。”
    小太监垂首退后“是。”
    宫人尚未退出内殿,太子便伸手将阿绯拉进怀中。他低头,抬起阿绯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告诉孤,今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体贴?”
    殿中有地龙,空气都是暖烘烘的。瑞兽吐着熏香,太子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这个香味阿绯不喜欢,她更喜欢檀香味。与其说是不喜欢龙涎香更喜欢檀香,不如说她喜欢的是禅机那个人。连带着也独独偏爱那股檀香味。
    阿绯眼眸微转,落地宫灯在她眼中映出一片黄晕,看在太子的眼里极美。那年初见,她裹一身素衣,却依旧遮不住满身的芳华。那双微挑的凤眼,桃花零落的眼角眉梢,至今叫他记忆尤深。
    “难道平时妾就那么不近人情吗?”
    太子的眼睛只盯着她的双唇,缓缓低头下来,话语间缱绻滋味渐长,“自然不是....”
    阿绯眼睫微颤,指尖轻轻截住前行的太子。
    太子拧眉,“嗯?”
    阿绯离开他身旁,手执银剪去修理那稍微有些长的灯芯,“妾总觉得对太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多余的灯芯剪去,宫室内又亮了几分。她回头,红颜展笑,“妾以前与太子很熟吗?”
    太子的眉头松开,他似乎对搂抱情有独钟,双手揽上阿绯的腰间,细细地摩挲。眼睫微垂,“若是孤说,阿绯曾经心仪于孤,孤也心仪阿绯。不知道...阿绯信还是不信?”
    她自然不信。
    烛火跳动间,太子忽然将她压在御案上,那双眼睛渐渐变了颜色,“阿绯,与孤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阿绯心中早有预料,撑在身后的手悄然摸上砚台。
    龙涎香扑鼻而来,太子极其粗鲁地吮吸在她的颈间。
    阿绯眸中闪过寒光,突然“哗啦”一声,御案上展开的奏疏落了满地,甚至被砚中的墨汁泼了浓浓的墨色。
    太子还来不及反应,门外的侍卫蜂拥而入,“太子殿下!”
    这场面,怎么说?
    当今太子将太子妃压在御案上,太子妃满面惊慌,奏疏散了满地。想也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太子为了寻欢,竟将皇上理政的御案当做东宫御榻。
    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侍卫们面面相觑。
    太子怒斥一声,“滚出去!”
    “嘭”一声,大殿的门被匆匆关上。
    旖旎全无,太子瞬间恢复了清明,脸上还带着恼意,他放开她,“你先回宫吧,孤还有奏疏要看。”
    阿绯往外走两步,却又转回来,“殿下。”
    “还有什么事?”
    “妾想回一趟丞相府,出嫁这么久了,都没有回去给我娘上柱香。”
    朱震霆并不想让她离宫,可她难得提什么要求。从前他就知道她的性子,如果这次驳了她的要求,以后她都不会再来求他点什么。
    再说,唐绯向来把她娘看得很重。失忆前是,失忆后似乎仍旧如此。朱震霆不好拒绝,他指了指堆积如山的公务,“可是孤...”
    她却立在殿中笑,“殿下尽管忙自己的,妾回家也不用铺排。回去小住几日就好。”毕竟皇上在调养,铺张省亲未免太张扬。
    “你还要小住几日?”
    “两日也行。”
    “一日。”
    “好。”
    说完,阿绯头也不回地走了。太子有些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她下套了。
    “来人。”
    “太子妃省亲那日,务必寸步不离地跟着!”
    “是!殿下!”
    宫中不便,不能日日相见。禅机已经多日不曾见过阿绯。每日黄昏离宫时,他回首望着这沉默的宫殿群,心里总有一份牵挂。
    今日皇长孙阿淳问了他一个问题,“夫子,什么是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禅机不知道他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却也耐心解释,“夫妻之间,相互敬爱,待之如宾。”
    阿淳眨了眨眼睛,“就像阿淳的父亲和母亲一样吗?”
    阿淳嘴里的母亲,指的自然是阿绯。赵孺人,是从来不敢平视太子的。
    虽然是童言,可禅机的心思还是被微微牵动。夫妻夫妻,他从不承认太子与阿绯是夫妻。
    “如帝后那般。”
    九贤王那边始终没有逃跑宫女的消息,他就纳了闷儿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她能上天遁地不成?”
    禅机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九贤王忽然看向禅机,“你说,会不会是太子把人...”
    禅机摇头,“太子也在找她。王爷,那女子的画像可有?”
    禅机得了那宫女的画像,双十年华的女子,样貌并不出众,与寻常女子相比甚至有些粗壮。可从她的眉眼间可以看出此女应当是个本分之人。
    九贤王窝在鹿皮躺椅中,见禅机盯着那画像看得双眉微蹙,便笑道,“大师看了这么长时间,可是看出了什么?”
    禅机不理会九贤王无聊的调笑,留下了那幅画。
    一个无依无靠的宫女,究竟能藏到哪里去?竟能躲过九贤王与太子同时搜找。
    禅机才回家中,便见岳君成朝他挤眉弄眼。禅机实在理解不了他这些特别的表达方式,“君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岳君成将他拉进房中去,“哥,我刚刚听爹和娘提到太子妃省亲。”
    禅机着实有些意外,“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吧。听爹说是碍于皇上龙体欠安,所以谁都没有惊动。爹还特意交代娘,不许你知道。”
    “这两天....”
    最近这些日子,禅机没有机会见到阿绯,所以连她要出宫的消息也不知道。可转念一想,她要出宫来省亲....
    分明是冲着他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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