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年的时间, 高山村的村民看着熊霸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人生巅峰:娶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哥儿、有了两间铺子、两头牛车、如今更是在镇上买了房子!那不就是村民们追求的人生巅峰吗?!
有句话说的好,认识的人遭难了,旁人会唏嘘, 会同情,可认识的人若是突然有一天发达了,那旁人的心情定会是越发的难过, 没有半点儿高兴之色。
今年不只有举人应试, 还有秀才应试,而杨俊才便是今年高山村刚刚新出炉的一个年轻秀才, 由于他阿爹是老秀才, 所以对杨俊才也是抱以厚望,导致他出生以后便没有做过农活儿, 整个人身上泛出来的书卷味儿比尹成重的多, 加上他本就是个俊朗的汉子,还未成亲, 如今中了秀才, 一下子便从小香饽饽变成了肉香饽饽。
而熊家越发走上坡路的事儿可以说最刺激的便是杨俊才了。
原因很简单,一个是杨俊才从小便自视清高, 不喜欢熊家三兄弟, 觉得他们粗鄙不堪, 空有一身蛮力, 且不讲理;这第二嘛更简单,因为杨家的房子就在熊云房子的下面,所以杨家也是离熊家三兄弟最近的一家人, 加上杨俊才的娘又是个爱八卦的,即使杨俊才不想听到熊霸的事儿也办不到。
“那几个姑娘都不错,你就考虑考虑吧。”
杨大娘劝道。
杨俊才直接冷着一张脸,“娘,我现在一心想着三年后的举人应试,这成亲的事不着急。”
杨大娘如何不着急,她连生了四个女儿,就只有杨俊才一个儿子,如今外孙都好几个了,亲孙子却影儿都没一个。
杨老秀才却很赞成,将杨大娘打发走了,他没完成事儿,自然希望儿子能够完成。
傍晚,熟悉的牛车声响进了杨俊才的耳里,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往常的悸动,因为他心里的那人现在已经住在镇上了!
熊霸从熊云架回来的牛车上跳了下来,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杨家,神色不明的冷哼一声往竹屋走去了,他得拿一些东西回镇上,熊云离熊霸最近,自然听见了他的冷哼声,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熊风夫夫与尹成他们都回了家后,熊云坐在牛车上等着拿好东西的熊霸,今日熊霸并没有驾牛车过来,所以熊云要送他回镇上。
出了村子后,熊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道:“你刚刚下车的时候哼什么呢?”
熊霸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黑,又带着些得意,看起来有些古怪,“我高兴!哼!”
熊云:....
好想抽死这个人怎么办。
“二哥回去慢点儿。”
赵文听见声响,出来后与熊云说了几句话。
“知道知道,明儿再见了。”
熊云狠狠的瞪了熊霸一眼,带着一肚子的得不到答案而无比憋闷的好奇回了村。
“你又惹了二哥了?”
赵文一边关上院门,一边问抱着一堆东西的熊霸。
熊霸一脸的无辜,“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赵文看了他一会儿,上前从他怀里拿了一点东西出来抱着,“你啊...”
熊霸被赵文宠溺的语气弄得乐滋滋的,屁颠颠的跟着赵文进了房间。
赵文正在铺子里盘算这个月的账时,便听见门外传来了几声马叫声,赵文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昨儿个百味轩他们才来过,那这又是谁呢?
“铺子不错。”
这声音太熟了,赵文笑着抬起头,“爹!大哥!”
赵绸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赵武也是微微颔首。
熊霸忙完回铺子的时候,却不见赵文的人,他不解的看着郑威,郑威挤了挤眼睛:“你老丈人和大舅子来了,这会儿在家呢。”
熊霸脸色一正,连忙冲向了家门,绝对不能怠慢岳父和大舅子!
“您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了就没意思了,熊霸呢?”
赵绸缎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去周围的村子收猎物去了。”
赵文道。
赵武皱了皱眉头,“这冬日生意可不好做了。”
赵文点头,“冬日全做烧肉烧酒。”
“不着急,慢慢的来。”
赵绸缎喝着热茶很是惬意的说道,“你们现在的日子比我想的要好很多,两小口过日子最重要的是合得来,这钱财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赵文笑着点了点头,他也很满意现在的日子。
赵武却正着一张脸带着反驳道:“您昨日还进了库房摸了好久的银子。”
赵武这话刚说完,赵文便敏锐的发现赵绸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他连忙垂下眼,掩住了其中的笑意。
“岳父!大哥!”
熊霸大步的踏进堂屋门,看着赵绸缎与赵武恭敬道。
“好些日子都不见你们上门来,我这老头子只好自己来了。”
“岳父哪里话,您哪里老了,怎么叫自己老头子呢!”
熊霸坐在赵文的身边,看着赵绸缎不赞成道。
赵文闻言满眼的笑意,赵绸缎脸上的笑容又是一僵,他话里的重点不是这个啊!
不过赵绸缎好歹知道熊霸是个尿性不同于常人的人,所以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道:“你们二姐和二姐夫前不久回了家,听你们二姐夫的口气,这次举人应试有七成的把握。”
赵红与谭林的感情是越发的好了,对于赵家人来说,只要谭林能够担起家的责任,好好对待赵红他们就已经很满意了,如今谭林重拾才气,对于赵红来说也是个好事儿。
“等过些日子我们便去二姐那看看。”
赵文与熊霸对视一眼后说道。
赵绸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熊霸他们没有下人,赵文又不会做饭,熊霸做的饭虽说不错可是看着不好下口,所以晚上几人便去的马家酒楼点了一桌菜。
第二日赵武回了县城,赵绸缎却悠哉哉的留了下来,熊霸自然是将手里的活儿放着,然后带着老丈人四处走动,高山村自然也去了,赵绸缎还特意去给熊家二老烧了香。
熊风是熊家长子,知道熊霸的老丈人来了,自然也不能就人白走了,于是熊风夫夫请赵绸缎以及熊霸、熊云夫夫一块儿在家吃了一段饭,周力的手艺自然是得到了赵绸缎的称赞,意外的是小熊瑞和赵绸缎很投缘,这一老一小时不时的就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当天晚上熊霸与赵文回了竹屋,赵绸缎去了熊云家住,小熊瑞和他睡一块儿。
“这孩子不错,是个机灵的。”
临走前,赵绸缎摸了摸小熊瑞的脑袋道。
小熊瑞眯着眼睛,瞧着很舒适。
赵文却在赵绸缎的眼睛深处看到了那一抹的追忆。
夜里。
熊霸看着赵文熟睡的侧脸,心窝处暖暖的,每当赵文熟睡后,熊霸都会看着赵文的睡颜半天后才睡,他这个习惯从两人成亲后便一直存在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冬至来的那一天,赵武突然再次来到铺子上,他的面色有些凝重,赵文这几日受了风寒,所以在家歇息,只有熊霸与郑威在铺子上。
“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熊霸将赵武请进铺子里后低声问道,他的眼睛此时透着幽暗,让人看着渗人。
赵武点了点头,“我大伯赵师爷入狱了。”
熊霸闻言有些惊讶,他让郑威看着铺子,与赵武回了家。
“前不久原县令突然被调离,前日新县令就上任了,可是昨日便把大伯打入了狱中,若是大伯有罪也就罢了,可是大伯那人为人正直,根本没有犯事儿,偏偏新县令却还是以查办为名将其收押了。”
这是熊霸第一次听赵武说这么多的话,可是此时他也没有心情来调笑,他总觉得这事儿太怪异了。
赵文并不讨厌赵师爷,听到赵师爷突然下狱,也是很疑惑,可是当他看见赵武紧皱的眉头后,心中蓦然一跳,“除了大伯还有其他人吗?”
赵武深深的看了赵文与熊霸一眼,“还有阿爹。”
“什么?!”
赵文大惊!
熊霸连忙按住赵文的肩膀,以示安抚。
赵文反手握住熊霸的手,紧紧的盯着赵武,“阿爹一个商人,安分守已,从不参与他们的事儿,这县令又是加的什么罪名?”
赵武闭上了眼,“逃税。”
“这不可能!”
赵文怒道。
“对啊,阿爹怎么可能逃税,”赵武的眼底溢满讥笑,“可是官差在我们铺子里搜出了一本账簿,那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们有两个月没有交税!而且还有人指证我们布坊。”
“谁?”
赵文咬牙道,熊霸也沉下来脸。
“钱俊。”
赵文的眼睛徒然瞪大,面上更是不可置信,“怎..怎么会?!”
赵武冷笑一声,“想不到吧,我们赵家居然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赵文满腔的怒火,却不知怎么发/泄出来,脸上涨红一片,本就俊秀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不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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