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竹马宠上天》第44章 晋江独发

    陆悠拉上小毛毯倒在床上, 冒出两颗小眼睛,“现在就睡。”
    霍邈合上书,替她关上门。他下了楼, 楼道黑成一团,唯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头顶的白炽灯会闪现两下。到家门口,那盏灯又亮了, 霍邈便打开棋谱, 封面上写着一排小字,用毛笔写下的日文:
    上に登ろうとしない人は落ちやすい。
    (人生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
    是羽生老师临终前加上的。他还记得老师走的时候曾和羽生一郎一样, 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他问自己是否恨过他。
    他答不出来, 索性便没有回答。于是他看到了老师眼里溢出一点眼泪, 他摆摆手,最后放霍邈离开。
    霍邈知道羽生老师是个极其偏执的人, 所以当他对祖国故土有留恋无法专心下棋的时候, 老师当机立断斩断他所有依靠。他给了霍邈自己的全部,却挖空了霍邈六年的情感。
    还好, 陆悠一直等着他。
    霍邈将手上的那盘棋抹乱了, 棋子一颗颗地丢回盒中, 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陆悠:
    【悠悠姐, 晚安。】
    *
    许露真的和富二代订了婚,她正当红,新闻传的很快, 不出十二小时就占据了各大娱乐版块的头条。陆悠居然还是听食堂的八卦小标兵周哲提到这件事,才知道原来许大明星是认真的。
    周哲用一根牙签挑出牙缝里的肉沫,一边咧着嘴笑嘻嘻地对着陆悠,“悠悠,许大明星这次真是嫁的好啊,老季家可是咱帝都的土皇帝。”
    陆悠怔了怔,“是么?”
    周哲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八卦,“可不是,人家在这里多少年,根深蒂固。”他挑挑眉,用一种你懂的的眼神看着陆悠。
    “所以你红包准备给多少?”周哲问,“你和霍邈一起去,肯定也会上头条,这份子钱可不能少。”
    “周叔叔,你喝你的粥吧。”陆悠将半块馒头塞进周哲的嘴里。周哲噤了声,不再提起这件事。
    但凡在中心待久的老人都知道许露狂追江若尘的事,也都知道江若尘生了很重的病。他们从不会主动在陆悠的面前提起江教练,怕是在比赛前让陆悠分心。
    教练知道,从江若尘来中心办完离职手续后,陆悠练拳一天比一天刻苦。
    早春,他们集体又去了巴西集训,巴西光照足,条件也不算太好。几乎所有选手都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也只有陆悠早早的起床,绕着训练的场地一圈圈的跑着,每日又练到最晚,封闭多打了一针。
    霍邈开始准备春天的比赛,每天便和陆悠视频。偶尔会在棋院,一开屏幕便有些新来的孩子冲着镜头喊,“师兄,你老婆喊你。”
    霍邈从棋室里出来,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陆悠脸黑了一点,正敷着一片面膜。
    “小喵,你最近过的好么?”陆悠每天都得这么问。
    霍邈忍着笑,“唔。”
    “你脸凑过来。”她勾勾手指。
    霍邈便乖乖地将脸贴近屏幕,陆悠按住屏幕上他的侧脸,戳了戳,“嗯,又白了点。”
    棋院的一群师弟们这时候就会惊恐的发现,某位平日里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甚至时时刻刻都在智商上藐视自己的师兄,正在用一种极其可爱的姿势凑近屏幕,像只小猫一般眯着眼。
    师弟们小声商量,“所以以后千万不要找拳击运动员。”
    “怎么,我就觉得悠悠姐很好啊。”有师弟反驳,还举起五指一一列举,“又漂亮,又阳光。”
    “你看霍邈哥。”几个人转头看了一眼,迟疑了几秒,“你晚上吃什么?”
    “面。”几个人巧妙地岔开了此话题。
    *
    许露的婚礼是在江里办的,季先生觉得江里是许露的故乡,在故乡办婚礼会给许露家的温馨感。他熟稔许露的个性,知道她是个念旧的人。
    婚礼办在室外,一切都布置的温馨又低调。季先生的家人本想在摩洛哥自家的独栋别墅里办场豪华的婚礼,季先生还是觉得该是回江里半场小而温暖,就邀请许露儿时玩伴的婚礼。为此,还和家中的老人闹的有些不愉快。
    许露提起此事的时候,竟也动了几分情。她和陆悠提到富二代,总是我家季先生我家季先生这样说,陆悠托着脑袋望她,“露露,我发现你变了耶。”
    许露啜了口热咖,“哪有。”
    陆悠摸着胸口说,“你变成熟了,心态成熟。”
    许露笑笑,“我就当你夸我了。”顺便拍拍陆悠的肩,“这次捧花归你了。”
    陆悠傻傻地笑,“真的?”
    “必须的。”讲完,她又捏住陆悠的脸,“哇悠悠,我请你去做光子嫩肤吧。”
    陆悠刚从巴西回来,整个一种从城乡集合部赶集回来的形象。接机的时候陆悠穿着国家队的运动服挤在人群中间,霍邈差点未认出来。
    还好男队的认出了霍邈,把正在和队友分享巴西纪念品的悠悠从人群里一把拽了出来,“陆悠,你家霍棋手。”
    陆悠便将行李箱塞给教练,从队伍里冲了出来,小跑到霍邈的身边吊在了他的身上。
    她比霍邈矮了大半头,必须要踮着脚才能勉强勾住霍邈的脖子。霍邈直接弯下腰,将她抱离地面。
    “悠悠姐。”他伏在陆悠的耳边低喃,“想你了。”
    陆悠蹭在霍邈的肩上,准备约饭,“我们晚上一起……”
    “睡觉吧。”某人一本正经地打断陆悠的话。
    “都说小别胜新婚么。”这是师兄在上飞机前意味深长的和陆悠说的,这时候他正背着教练藏一大串的避孕套,说是在巴西买的什么欧洲人尺寸,回去试试看。
    说着还硬是要塞给陆悠一袋,说用的到。
    “哇塞,师兄你要不要这么猥琐。”陆悠缩着脑袋,拒绝道。
    “悠悠,师兄这不是为了你好。”师兄更加猥琐的笑了。
    陆悠正要将避孕套塞回给师兄,教练突然在前面大声嚷了一句,“你们后面在干什么。”
    陆选手一个没拿稳避孕套甩到了教练的脸上……教练一万个懵逼脸从脸上抹下那块避孕套,颤抖着问,“谁的?”
    几秒种后,所有队友的手指头一齐指向陆悠。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教练看霍邈的眼神都是那种惊骇的,意味深长的,且上下打量着的。
    晚上陆悠还特地想找个垃圾桶把这包丢人的欧洲人尺寸避孕套给扔了,刚扔又被小喵的狗狗眼觅到了。
    这丫套着浴袍倚着门楚楚地盯着陆悠,陆悠手上举着这包套套一时间无所藏身。他走到陆悠身边,“悠悠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陆悠心底撕心裂肺地咆哮着。所以晚上,又不免一场酣战。
    *
    陆悠几个老同学约了时间一同回了江里,有人不明白江叔叔的情况,偶尔在车里提了一嘴,“江若尘……”
    她三个字刚念完,就被其他同学捂了口。同学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再说下去。
    车前座的陆悠偏头看向窗外,许露则默默无言一直开车。
    近乡情更怯,有很多事情都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大家一同走过的放学小路,一同聚餐过的串串店,还有逃晚自习经常要翻的围墙。
    江里实验还是将许露的牌子挂到了知名校友那栏,连带着在当地大肆宣扬了知名校友许大明星捐赠的那片小树林。
    慕名而来看的人还不少,周六周日来踏青的一家三口更是很多。后来班主任偶尔在人少的时候指挥工人打扫那片小树林,会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极为陌生。他看过好几次都没上前问,最后在一次夕阳落下的时候,他鼓足勇气去问坐着轮椅的人,“嘿,先生,我们见过么?”
    那是个极为俊朗的先生,清癯的脸,姣好的五官,只是眼神流淌着淡淡的忧伤。那个先生摇头说:“我是听说这有片树林。”
    班主任很骄傲地介绍,“<她的小甜饼>有没有看过,就是那个女主角,咱们学校的许露。”
    先生没说话,眸子里有了些情绪。他未听班主任的滔滔不绝,只是一直凝睇着那片葱绿的矮树。
    末了,班主任说:“说起来,许大明星还给这片树林写过一段话。”他指着树林最角落的那块牌子。
    于是年轻的先生摇着轮椅从路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借着夕阳的余晖,看清了上面的字:
    希望小树长成大树的时候,你还在人间,活的圆满。
    班主任说:“当时我让她给这片林子起名,她说不会起,只想到一句诗,人生若尘露。我说这名字也可以,她想想拒绝了,说太长干脆不起了。”
    他扭头,看到那位先生眼角有些泪。他不再说话,后退几步走了。
    那位先生想起很久之前,某人很幼稚送给他一盒千纸鹤,每一个里面都写着这句诗,她还很开心地告诉自己,“若尘哥哥,你看这句诗里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哦。”
    自己没忍心告诉她,这句诗的意思大概是说,人生美好的东西就像露水和尘土一样,总是消散的很快。
    生命也是,感情亦然。
    人生啊,真是好不公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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