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清纯和真正经》第10章 10.

    姜昱遥搞不懂，为什么谢缈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严格来说两人高中时并不算谈过恋爱，只是当时大家都这么以为，他也没纠正。
    可就算没有真正谈过，谢缈也不该这般淡定，毕竟当年有些事，他们也做足了。
    一想到此，姜昱遥心情便不好，他安慰自己，或许谢缈是天生这样的性格，只把心事装在心里而已。
    姜昱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讲了个大概：“男方私下查到女方怀了女儿后一直不高兴，女方也不太上心，一直没按约定日期产检。她和护士聊过，认为自己生不了儿子，给婆家丢了人，所以对这胎也不抱希望。”
    谢缈嗤笑：“重男轻女，真可怕。”
    “恩，他们并非北城人，是县城的，消息封闭些，思想还很守旧。”姜昱遥顿了顿，道，“生产时确实出现问题，医院能做的都做了，但男方家不同意剖腹产，认为费用高，是医院故意坑人。婴儿本身也有问题，他们避开产检，才一直没有查出来，婴儿去世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谢缈问：“女方什么态度？”
    姜昱遥垂了下眸，道：“大体上就是，一切以男方为主。所以男方不同意剖腹产时，产妇本人也没有坚持，不过当时的医生知道再不剖腹产孕妇会有麻烦，所以劝说了孕妇的母亲，最后还是剖了。只不过为时已晚。”
    谢缈啧啧两声：“完全活成了附庸品，真可悲。”
    姜昱遥看了她一眼：“记者可以发表如此主观的评论吗？”
    谢缈笑了：“姜昱遥，你怎么知道我是记者？病例上有写职业吗。”
    姜昱遥：“……”
    他沉默着没再说话。
    谢缈笑盈盈地凑过去：“姜医生，你该不会是私下做了某种想做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做的事情吧，比如暗中调查我？噫，想知道我在哪，做什么，哪用这么麻烦。”
    姜昱遥：“……”
    垂眸，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坐到桌子上的谢缈，和她笑意盈盈的脸颊。她靠得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贴到他身上，他甚至已经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和高中时一样，她身上独特的味道。
    姜昱遥手一僵，冷脸推开马上要靠过来的谢缈，扭头盯着电脑：“我要工作，出去。”
    语气冷漠。
    啧，又来了。
    谢缈心情好，不和姜昱遥计较，她抬手点了下门外：“行，姜医生呀，那我就祝你和那位廖小姐早日成婚吧。到时候给我发个短信，我给你包个红包。哦对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可要双倍还回来。”
    顿顿，又惋惜道，“本来我还觉得姜医生不错，想追你来着。”
    姜昱遥的身子，彻底僵住。
    他一动不动，连看都没看谢缈，耳根却不出意料的红了。
    谢缈看了眼姜昱遥红透的耳根，唇弯了弯，起身时故意弄了很大的声响，然后准备离开。一边往外走，一边用余光瞧着姜昱遥，她就不信他还能坐的住。
    一步两步，谢缈手放在门把手上。
    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谢缈听到姜昱遥冷峻但又和平时不一样的声音：“她……和我没关系。”
    谢缈扬了下眉。
    嘁，她当然知道没关系。
    *
    在高一的最后，谢缈不小心和姜昱遥“睡”过一晚后，她便开始打探姜昱遥的信息。姜昱遥这人看着遥远，神范儿十足，但事实上却是个很单纯的人。
    这种单纯来源于他□□到变态的家庭。
    谢缈也详细了解过姜昱遥家里的状况，知道自己和姜昱遥比起来，的确差着几十个银河系，但她并不太在意。许是那会子还崇尚真爱至上，什么家境什么环境都是浮云。
    那天过后，谢缈又偶然碰到姜昱遥几次，每次都能看到姜昱遥紧紧皱着的眉头，和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一次在食堂，谢缈排队打饭时才发现自己饭卡上已经没什么钱，周围又没有认识的同学，正窘迫之际，姜昱遥将自己的饭卡递了过去。
    没有太多的话，只有这样一个举动。
    谢缈愣了片刻，继而笑意盎然地接了过来，刷了一下又被惊悚到，姜昱遥这个饭卡里的钱……够她吃半个学期。
    谢缈都有点舍不得将饭卡还给姜昱遥了。
    姜昱遥还真就没要，打过饭后转身就走，谢缈端着面追过去，不敢追太快，怕面汤撒了，又不想跟丢姜昱遥。等追上姜昱遥时，谢缈已经气喘吁吁。
    她把卡递给姜昱遥：“还你。哦，对了，饭钱上课前送到你班里去。”
    姜昱遥低头看了眼饭卡，神色稍有不自然，他眼神飘忽两下，道：“不用了。”
    声音小到谢缈几乎听不到。
    谢缈歪了歪头，没懂姜昱遥的意思。
    这是陪“睡”一晚，送个饭卡的节奏？
    饭卡最后还是还了回去，还回去时，姜昱遥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那天谢缈注意力都在姜昱遥身上，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同学，各个面容惊悚。
    “谢缈和姜昱遥在一起了？”
    “不会吧，我的女神……”
    “姜昱遥还是我男神呢！”
    “不过他俩还挺配，男才女貌，成绩又都好，他俩要是在一起，老师都不会反对。”
    “……扎心了。”
    隔了几天，谢缈才知道姜昱遥行为反常的原因。那是体育课上，班里同学习惯了解散后往班里跑，教导主任虽然不许，但也架不住十来个学生一起冲他卖萌。
    谢缈也喜欢回班里，因为操场上热，她不想晒坏她弹指可破的脸蛋。
    当然，韩雅与吕鑫对谢缈的这一说法的反应是集体呕吐。
    班里凉快，谢缈一边写作业一边听歌，这个时间也不必担心教导主任来查手机，是最滋润的时候。她作业写得认真，连门口的敲门声都没听到，直到韩雅推了推她，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谢缈向门口望去，姜昱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他身形颀长，目光冷峻，五官上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淡淡的。
    旁人都已经习惯姜昱遥这副模样，见了也不惊讶，只小声议论，姜昱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谢缈，却分明从他目光中看出了……强装镇定的意味。
    他很不安。
    姜昱遥紧抿薄唇，敲了敲班级前门，声音清冷：“谢缈，出来。”
    班级内传来一声惊呼，有人小声议论：“早就听说他们俩在一起了，我都没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韩雅一脚飞过去：“乱说什么，我们缈缈是小仙女，才不会谈恋爱。”
    谢缈笑笑，众目睽睽之下，起身朝姜昱遥走过去。姜昱遥则冷着脸，转身走到走廊旁处，班里人看不到热闹的地方。
    他紧紧攥着手，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起来心情烦闷。低头皱眉时，谢缈脚步轻快地走出来，歪头看着姜昱遥，微微一笑。
    “姜昱遥，什么事？”
    姜昱遥神色一凛，余光瞟向她。
    谢缈问：“特意过来找我，出什么事了？”
    姜昱遥低头，眉头紧锁。
    谢缈见状，心中觉得奇怪：“你碰到什么困难了？没关系，你讲出来，我能帮的一定帮。”
    “没有……”姜昱遥虽然开口，但目光还是飘忽不定，“我……”张口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谢缈：“？”
    姜昱遥总是说不出口，心里更急，一急耳根便红了起来。他微微抬头，“我、我会对你负责。”
    *
    谢缈的医院之行没能持续多久，成总的电话打过来，将她骂了一通：“人民医院的事祝炜是怎么知道的？谢缈，这事本该是你负责，怎么让他插手？！”
    谢缈一头雾水：“成总，出什么事了？”
    “还问我！”成总没什么好气，“你自己去微博看看！”
    谢缈知道成总是个好脾气，生气也气不过三秒，她安静地等了会，果然又听成总道，“祝炜那家伙，把医院的事写到微博上了，现在报社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他写了什么？”
    “哼，还不就是医院霸道、男方把女人当成生孩子工具那套。行，他也挺厉害，一下子找到了两个热点话题，这回好了，我这主编的位置马上就可以让给他做了。”
    谢缈能想象到祝炜的言辞，也能想象到微博上的评论，事情更难办了。
    谢缈抱歉道：“成总，是我的疏忽，稿子今天还写吗？”
    “这还怎么写，除非事实和祝炜说的一样，我问你，事情是这样吗。”
    谢缈：“恩，好像不是……”
    “……”成总被气乐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成好像？”
    谢缈吐吐舌头，“我马上去查实。”
    成总：“你去吧，搞清楚再回来，我还得想想怎么给祝炜擦屁股。对了，听娱乐版的记者说，今天廖烟去人民医院了，你遇到没？”
    廖烟，她还真的遇到了。
    谢缈诚实道：“对，听说是来找朋友。”
    “那就好，听说她是去见男朋友的，这下销量就有救了……”
    挂了电话，谢缈胃里直泛酸味。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她估计马上就要惊喜地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人的女人传绯闻了，真好。
    谢缈酸溜溜的给姜昱遥发去短信：“姜医生，恭喜，马上就是名人了。”
    短信刚发完，便有穿着护士服的护士匆匆跑过来，上下看了谢缈一眼，问：“谢小姐？”
    谢缈：“？”
    护士道：“院长有事找您，随我来一趟院长办公室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男主……其实很可靠的，不要被表象骗了！
    顺便，明天是决定命运的时刻，有喜欢的小天使来两个收藏嘛QAQ</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