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清纯和真正经》第4章 04.

    打从谢缈写过那三千字的检讨后，她便会有意识无意识地留意姜昱遥。她喜欢姜昱遥的名字，日光清朗，遥遥远方。不像她，爹妈随手取出来的名字，和她在家中地位一样，毫无意义。
    这段时间吕鑫没少说姜昱遥的坏话，整理出来大体就是，姜昱遥是个喜欢打小报告的狗腿子。
    谢缈想到那一日姜昱遥清俊秀逸的模样，觉得吕鑫说的不太对。吕鑫也发现问题，她狐疑地瞧着谢缈：“缈缈，我怎么觉得你最近一提到姜昱遥就很开心的样子？”
    “有吗？”谢缈停住写作业的手，抬起头微微笑笑，“我觉得没有啊。”
    不远处打电脑游戏的韩雅停下来，回头望了谢缈一眼。三人中韩雅心思最深，她沉吟片刻，道：“缈缈，姜昱遥和我们这种人不一样，你要是想谈恋爱，有大把的男生愿意追你，别去招惹他。”
    谢缈耸耸肩，没放在心上。
    她抬头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倒是明白了，她的确和姜昱遥不一样。
    姜昱遥的家世，放在学校里，大概没有人能比得上他，而她谢缈，大概是空有一张皮囊。
    虽然在学校的谢缈老师同学都喜欢，风光无限，但真正回到家里，她便和韩雅一样，要在这肮脏之处蜷缩着，无法脱身。谢缈垂了垂眸，灵性的黑眸轻轻闪动，继而微笑。
    那又怎样，她开心就好。
    谢缈性子好脾气好，在班里人缘也不错，而真正校花级别的韩雅，却因为爆掉的脾气鲜有朋友。谢缈和韩雅的友谊，就连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到班里，便有两三个同学围上来，借谢缈的作业抄，谢缈放下书包，将自己写好的作业一科一科分发出去。
    有人没抢到，便问韩雅：“韩雅，你写了没？”大家都知道谢缈和韩雅是邻居，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这个道理。
    韩雅扔下空荡荡的书包，翻了个白眼：“那么多字，好累。”
    眼巴巴看着韩雅的同学叹气，恨恨地瞥了韩雅一眼，没敢让她瞧见。
    这么近的楼台都不去摘月亮，真是太……不争气了！
    谢缈分完作业，照例去楼道里的饮水机接水。教学楼每个楼层都有饮水机，谢缈看着教室旁边空空荡荡的饮水机前，转道去了楼上。
    上楼时，正巧碰到姜昱遥，谢缈弯弯唇，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姜昱遥微皱着眉，手里拿着一本他们还没学过的高二物理，下楼时还偶尔翻两页看看，脸到还是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只是眉头却越锁越深。
    谢缈余光留意着姜昱遥，觉得眼前的男神和里形容的男神不太一样。
    别人家的男神，难道不是不用刻苦不用用功只靠上课努力认真就能拿满分的学神吗？她这个男神……怎么还很努力的样子。
    减分项减分项！
    好孩子谢缈，端着空空的水杯，故意往里凑了凑，准备和姜昱遥擦肩而过。
    她其实挺想拦住姜昱遥，问问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但看现在这种状况，指望他能记住她八成是不可能了。谢缈不甘心，打算将擦肩而过升升级，来个爱的碰撞什么的，于是她又往里靠了靠。
    满怀希望地等待姜昱遥下楼。
    没过两秒，姜昱遥走到她跟前，然后……灵巧的躲过了她。
    谢缈：“……”
    她回头，深深地望了姜昱遥的背影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
    聂孟洋对姜昱遥当年的八卦很感兴趣，这两日一直缠着洪凡，让他讲给他。但洪凡当初和姜昱遥也不熟悉，所知道的，也不过是校园里传出来的那几点，只能说个大概。
    聂孟洋不满足，却又不敢直接去问姜昱遥，只能每天研究洪凡的脑袋，看看他是不是能再想起来什么。
    有好几天，洪凡都看到聂孟洋拿着手术刀暗搓搓地盯着他的头。
    洪凡：“……”
    以后还是不要惹医生的好。
    短暂的午休时间，聂孟洋再次拦住洪凡：“阿凡，快给我讲讲，他们当年是谁先追的谁？咱老姜这清清冷冷喜欢装酷的性子，应该不会主动追别人吧？哎，我看谢缈还挺活泼的，难道是谢缈追的老姜？”
    洪凡还没从聂孟洋那声“阿凡”中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停不下来。
    打了个哆嗦，洪凡推开聂孟洋的手：“我哪知道他们谁追的谁，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公认的一对了好吗？谢缈在我们学校，那好歹也是班花级别的，众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我记得老姜对她挺上心的。”
    聂孟洋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哇哦。”
    姜昱遥主动追谢缈……这消息更劲爆了。
    午休结束前，聂孟洋没忍住，往姜昱遥的休息室跑。
    敲门进去时，姜昱遥正在穿白大褂，准备出诊。白大褂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西裤和皮鞋，自打聂孟洋认识姜昱遥起，他便是这身打扮，没换过。
    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那身西服一套比一套值钱。
    听说姜昱遥也不喜欢这么穿，只是家里的缘故，穿成了习惯。
    聂孟洋早先听说过姜昱遥的外公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后来亲眼见识过后，才发现自己和富三代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听到开门声，姜昱遥回头望去，看着聂孟洋笑嘻嘻地进门，目光灼灼。
    聂孟洋捂住脸：“你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来……关心关心你。”
    姜昱遥面无表情，长指继续系纽扣，系好后，俯身去床铺边取下午开会用的文件。
    习惯了姜昱遥这副模样，聂孟洋也不恼，反而往前凑了凑：“老姜啊，今天下午还要开会？”
    姜昱遥“恩”了一声，并未多言，只道，“有几个病例需要讨论。”
    聂孟洋装模作样的应声：“原来如此，不过……”他转了腔调，“听说今天谢缈，会来医院换药。”说到谢缈时，没忘着重加强语气，聂孟洋想，他当年的语文老师要是知道他这么会做理解，一定会开心地笑起来。
    果然，姜昱遥转身的动作顿住。他目光平平，但聂孟洋感觉得到，姜昱遥听到谢缈的名字后，到底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一发现让聂孟洋更激动。
    早就知道姜昱遥一直没交女朋友，先前还以为是他某方面有问题，现在看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嘛！
    良久，姜昱遥收回目光，平平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聂孟洋倚着床铺，长叹一声：“啊，吃瓜群众吃的瓜好撑哦。”
    *
    按照约定时间，谢缈到聂孟洋处换药。原本去别的医生那里也可以，但因姜昱遥的关系，谢缈和聂孟洋也算认识了，便特地赶在聂孟洋值班的时间来。
    换完药，聂孟洋特意提醒：“老姜今天下午要开会，得开几个小时，要不你先去我的休息室坐坐？”言外之意就是要将谢缈留下来。
    本以为谢缈会羞赧的推辞掉，但事实出乎聂孟洋的预料，谢缈淡淡地笑了笑，道：“好。”
    聂孟洋再一次惊悚了。
    现在的女生……不都是很矜持的吗？
    谢缈自然不会麻烦聂孟洋，只道了谢，便起身去了走廊，随意逛逛。
    她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想法，没兴趣也没这习惯，她就是冲着姜昱遥才来的。否则就额头这点小伤，她压根不会关心。
    几年前，谢缈也算是在风里雨里闯过来的。
    在走廊里转了又转，没什么意思，谢缈索性往楼上的眼科走。途径妇产科时，她看见产科前聚集一大帮人，哭着喊着，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职业使然，谢缈看了两秒，便在口袋里悄悄开启录音笔，走了过去。
    *
    开过会后已是两个小时以后，姜昱遥拿着文件夹，匆匆往办公室走，身后洪凡追的气喘吁吁：“老姜，你走这么急干嘛？找、找厕所吗？”
    走在前面的姜昱遥薄唇紧抿，没有答话，只是又加快了脚步。
    这种你追我赶的局面，还是聂孟洋出来制止的。他一把拉住洪凡，附到他耳边悄声道：“追什么追，别打扰人家约会，谢缈等了好久了。”
    洪凡的嘴型立刻成了“O”字。
    聂孟洋将洪凡拖进自己的办公室，给他端茶倒水，十分热情，惹得洪凡像看鹤顶红一样看着聂孟洋递过来的茶。他吞吞吐吐地问：“你……该不会下了□□吧？”
    聂孟洋笑呵呵的：“你也配喝这么好的□□？”
    洪凡翻了个白眼，接下来。
    眼见着洪凡一口气喝完一整杯茶，聂孟洋开始琢磨自己要怎么开口，他十分想知道，谢缈和姜昱遥到底有没有和好的可能。如果和好了，那场面，实在是……太刺激。
    姜昱遥还会找女人呢，真稀奇。
    洪凡自然也知道聂孟洋的目的，他慢条斯理喝完茶水，擦擦嘴，腿伸了出去，浓眉一挑，闭上眼睛准备享受。
    聂孟洋：“……”
    这个混蛋。
    虽然洪凡混蛋了些，但聂孟洋干不过自己的好奇心，还是蹲下来，替他按摩。一边按一边冷笑：“阿凡，你一会可要给我说出点料来，不然……”
    他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洪凡微微一笑，自信十足。
    等聂孟洋完完整整地服务了一遍，洪凡才摸着肚子，懒洋洋道：“我回去特意打听了一下，他俩这事，当初闹得可大的。你别想了，他俩不可能和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讲一下读后感吗，单机很寂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