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仙尊是只猫》024 西贝货

    尽管莫瑾瑜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例如用饭。
    玉娘特意给他们包了二楼的雅间，隔着道帘子，模模糊糊能看见外面。
    莫瑾瑜等上菜的工夫偷偷摸摸钻出去，拉住一个小丫头问：“哎呀我等菜等得烦，你跟我说说，最近金陵有什么神鬼怪力的事啊？”
    那小丫头一看莫瑾瑜那张和柳以琴七八分像的脸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她是柳以琴的贵客，不敢怠慢，当下老老实实地说起来：“要说最近的事啊，哪个也没大仙作乱厉害。”
    有的地方说狐狸是叫成大仙，各地都有此类或真或假的传言，莫瑾瑜点头，觉得和王家没关系，正欲引开话头，那丫头说：“那狐狸精专勾引闺阁小姐，弄得不少姑娘神魂颠倒的，听说前几日作乱作到本地大户王家那儿了，王家请了好几个仙人呢，好像……好像还有那个专门把人弄成人棍的莫什么。”
    莫瑾瑜面无表情，心想金陵尚且这么风言风语，不知道其他地方会不会传她吃人肉。
    小丫头接着说：“哎呀，反正就是那个把谢家少主做成傀儡的人嘛。”
    这句话像是某把钥匙，一下打开了莫瑾瑜记忆的豁口，她没了心情说笑，匆匆套出来王家在哪便进了雅间。
    临近夜晚，楼里渐渐来了人，都是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隔着屏风和姑娘们吟诗作对，有好几个给柳以琴递了拜帖。柳以琴在二楼抱琴瞅了几眼，又退到了雅间里。
    莫瑾瑜问怎么了，柳以琴道：“我看了一下，发现没有长得好看的，就回来了。”
    莫瑾瑜说：“多亏了醉仙楼不是靠你撑场子。”
    这么风花雪月的场景，沈淽君懵了：“这就是青楼？”
    “这儿不是青楼哪是？”
    沈淽君问：“难道不应该是一溜姑娘穿得贼少站在大街上挥着小帕子说‘大爷来玩啊’，怎么就成了作诗了呢？”
    在场几人都被他的庸俗和孤陋寡闻震撼了，莫瑾瑜沉默半晌，幽幽道：“你说那个是不知道哪个话本里的窑子吧。”
    说话间，忽然见楼下大厅有一女子抱琴款步走到中央。
    是玉娘，她眉角眼稍都抹了胭脂，穿着绯红的裙袍，一颦一笑都宛如神仙妃子，启唇到：“妾身近日新得了一个谱子，名叫《广陵散》，乃是阳春白雪雅致之音，唯恐曲高和寡无人能识，今日特地献丑了。”
    莫瑾瑜夹了一筷子菜：“怎么是这曲子呢，怎么看都和这种风花雪月、闲情雅致的地方没关系啊。”
    底下来客亦是诧异，然而美人献艺，多少都是要给点面子的。
    玉娘展开一个千娇百媚的笑，衣袍一挥，坐下来摆弄好琴，素手一扬，一串音流了出来。
    起时如银瓶炸裂，落时似珠玉落盘，起伏错落，愤愤然若刀枪出鞘，铮铮声同千军万马，悲怆凄凉，一曲动魄。
    莫瑾瑜感慨：“虽不是全本，玉娘琴艺也委实了得。”
    曲是好曲，人是妙人。莫瑾瑜却没听完。
    她趁着场上正热闹，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从后面阴暗小巷偷偷遛了出去。
    隐隐传来玉娘的琴声，回荡在空落落的巷子里，莫瑾瑜咂舌，自古青楼多艳曲情歌，乍一下听见一首广陵，难免让她高看两眼玉娘。
    王家的地方好找，家门更好进。毕竟只是俗世大户，防不住莫瑾瑜这样的有心人。
    她在门口就察觉到一股鬼气，怨气沸腾，在莫瑾瑜眼里简直像是一盏夜灯，她燃了一张隐身符，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进了王家的大门，到了花园，几个婢女簇拥着一个人迎面而来。
    莫瑾瑜看清那人的脸，脚步顿住。
    那张脸，分明和她一般无二。
    那人把她从前的架势学了十成十，下巴抬着，神情倨傲，给人以桀骜不驯离经叛道的印象。
    莫瑾瑜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个西北货，她语气傲然，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这狐狸本姑娘还看不上，最好来个一窝，本姑娘一窝端了。”
    谁年少不轻狂，谁韶华不惨烈。当年的莫瑾瑜，就是这么嚣张，不可一世。
    莫瑾瑜看着这位西贝货，慢慢抬起手，召来一个傀儡。
    那傀儡凭空而出，手里一把大刀，砍向被人群簇拥的“莫瑾瑜”，那西贝货轻轻一挑眉，嘴角化开一抹笑，一把折扇翻手而出，那傀儡则向旁一跃，消失于原地。
    莫瑾瑜站在花丛中，神色凝重。
    她出手并非鲁莽，而是想试探出此人是何等身份。
    能把她一举一动，甚至是说话的停顿，每个细微动作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的人，必定是曾见过她的人，只要找到其中一点破绽，她就能知道此人身份。
    但是没有，这人对她的模仿，堪称是天衣无缝，就是她自己，乍一看也会有一种这就是自己的诡异错觉。
    那人折扇回手，随手一展，道：“且先回去罢，别是调虎离山的鬼玩意儿。”
    莫瑾瑜生出一股烦躁的感觉，这人连她说话时喜欢带一两句北地口音都摸得一清二楚，她又是江南人，难免不太像，北地口音不伦不类的，这可不是见过几面就能学得了的，朝夕相处也不过如此。
    她正烦闷间，那西贝货道：“先带我去贵府小姐那里去。”
    莫瑾瑜回神，发现他们去的地方，赫然是鬼气浓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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