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忽然又快速缩了回去,那股侵人的寒气也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夏奇怪的放下手,只看见不远处的少年笑得妖冶,略显苍白的而筋骨有力的手紧紧的扣着斗篷老头的喉咙,里面咕噜咕噜的响着,好像人溺水是垂死挣扎的声响。
一缕缕黑而浓密的雾气从里面倾泻出来,没有声音,却像鲜血一样汇成水流状落在地上又散开。
“大人……饶命……”干涸的声音自斗篷里传出来,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弱者看见强者的恐惧。他刚刚明明见这位大人没有出手的意思,怎么现在反倒捏住了自己的命脉。要是他知道这位爷要动手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动这个女娃娃啊!
少年轻轻一哼,嘴角慢慢漾起了一抹寒意,“一只小小的渡灵也陪跟我求饶?知道这是本大爷的地盘还敢撒野!是你自己嫌命太长了……”
“饶……”命字还没有说出口,一声清脆的捏断脖子的声音已经终结了他的话,黑得浓郁的雾气蔓延了一地,不过在慢慢散去。
空空的斗篷无声的落在地上,少年有些厌弃的从怀里拿出一张手绢擦了手然后丢在一边,满脸的不高兴。
“哼,一出门就碰上这个东西,真是晦气!”
云夏抿着唇看他,瞳孔微张,身体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动也不动。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毫无遮掩的杀戮,没有丝毫预兆的就简单粗暴的结束了别人的生命,一点儿人性的怜悯都没有,像一只野兽。
怎么会这样,这是21世纪啊!
“怎么?吓傻了!”少年哈哈一笑,刚才的一幕对他来说司空见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你杀了他。”云夏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戏谑的表情。
“呵,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小小的渡灵而已,大惊小怪。”少年饶有兴味盯着她,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倒挺有灵根的,兴许我还可以带带你。”
带着她?一起去杀那种东西吗?!
“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没有兴趣去杀……渡灵。”云夏顿了顿,冷冷的说道,她听他之前是这么称呼的。
“你怜悯他?”少年皱着眉头,很不高兴,“无知的人,哼,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那些低贱的东西,活该被拖走!”
云夏不说话,沉默的将头转向一边,开始蔓延上来的河水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现在河底隐隐看得见凌乱的杂物,除了他气急败坏的声音真是安静得出奇。
过了一会儿,那少年可能觉得实在没意思了,鼻音重重的朝着云夏哼了一声才一闪不见踪影。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云夏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里面。心里挣扎了好久,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不可言说的东西吗?
头一次,她犹豫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到水果市场买了一些新鲜的苹果和葡萄到了市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因为时间还很早,低矮白瓷砖的过道上很空,只有一些护士时不时端着一些医学用具路过。
云夏看了看,径直走向服务台。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护士小姐微笑的问道。
“请帮我查一下王才的病房,谢谢。”云夏说道。
“好的,请稍等。”她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呯呯呯的敲着,最后礼貌指了一下右边的过道,“203号病房,请这边。”
云夏点点头,提着一袋水果就过去了。门半掩着,隔着还听得见里面隐隐传来的压低的咳嗽声。
“登登登……”
“请进。”里面传来一声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疲惫。
云夏推门而去,房间里有两个病床,不过另一个是空的。王保安身上缠着绷带,僵硬的躺在床上,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些水果和保健品,看来有不少人来看过他了。
一个中年女人愁眉不展的坐在床边,一双结茧的手正在给他活通茎血。看到有人过来连忙站起来,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就走过来。
“阿姨您好,我是来看王叔的腰伤的,现在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啊?”云夏赶紧走上前去,把手中的水果递给那个女人。
“唉,严重着呢,医生说脊椎错位,还有什么软组织挫伤,一堆的问题,我又不懂,只有医生说什么就做什么。”中年女人叹了一口气,又侧过身去抹了抹眼泪。
王才看见云夏过来倒是显得很高兴,虽然僵硬着身体不能动弹,还是扯出一丝微笑,“小夏,你还要上班,这……麻烦你过来看我了。”
“王叔,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听说您摔伤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云夏坐在床边,继续说到,“对了,王叔,你当时怎么会到桥边去?”
“说来也奇怪。”王才想了一下,眉头一皱,“当时我想到任工部去的,可是后来走到半路了又突然改变主意了,想到后山去看看进度怎么样了。走到桥边的时候听见桥下有人喊我,我应了一声,一低头一看稀里糊涂就掉下去了。唉,可能是出现幻听了。”
“什么出现幻听了!”中年女人撇撇嘴,道:“我看呐,就是有人诚心要害你,之前让你去寺庙上柱香你还不听,说什么迷信,现在遭报应了吧。”
“当着姑娘的面,你怎么还胡说八道呢。”王才急了,反驳道:“哪有你那些妖魔鬼怪怪,这次只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站稳罢了。”
“你看你,还不听。”女人嗔怒,端着一盆脏衣服就到窄窄的卫生间去了,也不管他。
云夏尴尬的笑了笑,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忽然正色道:“王叔,我看你还真的有必要去上庙,虽然不一定经验,但是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这个世界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话音刚落,王才就一脸奇怪的盯着她,之前自己其实是有点信这个的,不过这位小姑娘这几天一直都对鬼神之说一笑置之,还说了一些鬼神不可能存在的道理,自己都信了。怎么关键时间反倒换了个说辞。
“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信这个的,怎么现在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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