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灭世》第九章 雪夜

    时光在掌心中飞逝，蓦然回首，一切已成为过往云烟。十年的无知相伴，三年的过往反思，还有这三个月的无微不至的关怀。
    一转眼，已经入冬了。灭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透过竹窗她第一次静下来感受四季的变换，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散落，愈来愈浓的月光与屋内摇曳的烛火缠绵着。
    只是总有一些坏兴致的人。
    在黑夜的笼罩下，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包围了整个竹屋，他们的手上一如既往拿着黑色的铁链，在为首一名男子的指挥下潜伏在夜空之下。
    “苍瞳大人，北夜大人让我们今夜就行动。”一个黑衣人来到苍瞳身边，恭敬的低头将刚刚获得的消息禀报给他。
    “知道了。”苍瞳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北夜，北夜，一个女子，仗着主上的宠信也配给他发号施令？不过是一个爱慕主上的女的，凭什么成为四大暗卫之首？
    竹屋内，正在赏雪的灭世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她转身看着刚刚进来的月澜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今晚不太平啊！”月澜走上前来，将手中的一束寒梅递给灭世，说道“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话锋一转“你只要看着就好。”灭世接过寒梅，放在鼻前闻了闻，她看着那双布满冰霜的蓝色眼眸，笑逐颜开“看来今夜可以赏‘雪’呢。”
    月澜离开后，灭世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白雪有些恍惚，到底是什么仇怨可以让他让他如此执着，都这么久了，还是不放过我吗……
    明月依旧高悬，冬日冰冷的夜里寂静无声，仿佛是血战的序幕。突然，一道冷箭划破寂静已久的夜空，势如破竹般直直的向半掩着的竹门袭来。成功仿佛近在咫尺，却在刹那间，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划破夜空迎头对上冷箭，将其一分为二。冷箭掉落在地上，而蓝色的冰羽仍然向夜空中飞驰着，逆着风雪，直到隐入夜空，不见踪迹。
    “嘭”一个黑衣人眼看着冰羽尽在眼前，身体却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忽然间，一道黑色的力量从侧面抵住了冰羽，一切发生不过几秒，待所有人回过神来，冰羽和黑色的力量早已不见。黑衣人心有余悸的发着冷汗，随后向苍瞳跪下，感恩之情溢于言表，恭敬地说道“多谢苍瞳大人救命之恩。”
    苍瞳微微皱了皱眉头，示意他站起来。黑夜中，苍瞳的眼中战欲之火开始燃烧，他走出黑暗，原地飞身而起，落在了竹屋前的雪地上。身后的黑衣人渐渐显现，一瞬间，剑拔弩张。
    屋内的人还未现形，整齐的一排冰羽却突然出现在竹屋的前方，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冰羽瞬间划过夜空，带来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但在这冰蓝色的绝美背后是血流成河。冰羽自然是难不住苍瞳，可是对付他身后的黑衣人却易如反掌。不过数秒秒，一部分人已经倒下。就在幸存者暗自庆幸时，落地的冰羽竟然悄悄潜入地下，然后随着冰雪从地下绽放而出，猝不及防之下，从地底绽放的冰棱刺贯穿了数十人的身体，没有意识的身体挂在冰棱上，鲜血自上而下缓缓的流淌。鲜艳的红色覆盖了冰棱，从远处观望，却好似是许多的红色水晶。
    短短的十几秒，苍瞳身后的人竟然死伤大半。
    月澜这才自竹屋内走出，冰蓝色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威压，纵然如天仙般的飘渺绝美，可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强大。
    苍瞳谨慎的看着眼前这人，眼中战火愈来愈盛，他手持一把带着冷凝气息的黑剑猛然向月澜冲来，一记重斩，月澜轻松闪过，右手衣袖中突然划出一把蓝色的折扇，上面没有绝美的花纹，亦没有月影狂澜扇的强大，却灵巧的展开，在苍瞳颈部留下一道血痕。
    苍瞳感受危险，立即提剑防御，感受到颈部的一丝凉意，立刻后撤，左手拂上颈部，沾染了一手的血迹。他惊恐的看向悠然自在的月澜，收起最开始的轻视。他将剑举至胸前，剑尖处在两眼只见，霎那间，两只黑色的眼眸闪现出异样的光芒，像是两团黑色的漩涡，深邃而无尽。他缓缓看向月澜，眼眸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抽走了生机，一点点灰飞烟灭。
    月澜无意识的吐出两个字“苍瞳……”，一瞬间的迷茫后，眼神恢复清明，他的左手越发冰冷，雪还是光在他的催动下在他的面前凝成一面巨大的冰晶，折射着月光还有苍瞳的眼睛。
    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还未来得及惨叫，死亡却已经降临，原本生机盎然的人一瞬间被抽走了血肉，最后徒留一具枯骨。
    冰晶突然破碎，两道蓝色光芒疾驰而去，直指苍瞳。苍瞳来不及躲闪，随着惨叫声，冰羽刺进苍瞳的眼眸，不见踪迹。两道血流从苍瞳的双目中流出，他跪在地上，不仅是愤恨，更是恐惧。
    此人竟有着和主上不相上下的力量……
    苍瞳虽败，却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念头，手腕翻转，时空之门开启，他纵身跃进时空乱流，不知所踪。
    苍茫的雪还在下着，其中还掺杂了多少亡魂的哀鸣。大雪纷飞中，此时竟只剩一人。月澜独自站在雪里发愣，眼前闪现出零星的记忆碎片。
    有人布下了御魂阵，面前出现了数十只天地初开时的巨兽，他和一个女孩被困在里面与巨兽拼杀。那女孩……是幻轻尘？是幻歌！纵使巨兽再强大，却也不敌两人的联手，于是他们破阵了。眼前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就是刚刚那样的人。只不过最前面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苍瞳站在他身后。血肉横飞，更多的人涌了上来，因为大阵已经没有多少力量的他和幻歌艰难的支撑着，直到……
    “月澜，月澜……”灭世焦急的看着呆愣的月澜，连苍瞳逃脱都不管不顾。
    眼前的场景骤然破碎，他回过神来，对着灭世笑笑“无妨。”顿了顿又道“你可知他们是谁？”
    “我与他们交过手，不过这次的人明显不强。而上次与我交手的人实力不比我差，偌大三界，能有如此强大的黑暗力量的恐怕也只有邪之使者——邪天。”
    月澜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异样。灭世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记忆开始恢复了。”
    “真的！那我们……我们去万古界，天山圣泉一定对你有帮助！”说罢，手中就开始结出法印，要开启万古界。
    “不行，灭世，你的伤还没痊愈。”月澜打断灭世结的法印，说道。
    “这些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碍事的。快走吧。”月澜被灭世拉着，无奈走进了万古界。
    而那座竹屋在他们走后已经和那些血肉一样无影无踪。朝霞已经隐隐展现在东方，原地只剩下白雪皑皑。
    此时高兴中的灭世却没有细细思考，月澜的记忆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始恢复，可见月澜的曾经必然与邪天相关，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依旧是矗立在时空乱流中的的宫殿，苍瞳的眼中还留着血迹，他跪在大殿之下，垂着头。而王座上的那一位听了他的报告久久沉默，最后传来冰冷的声音“你去找韶茵处理一下，这次不必介怀，退下吧。”话音落下，苍瞳起身走出大殿。
    空荡荡的大殿上久久回荡着他的叹息。突然，王座后的暗门打开，紫宸走了出来。邪天没有回头，手中握着一把冰蓝色的折扇，目光盯着上面的景色，说道“他果然没有死。”
    “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他们都不会是那么轻易就可以除掉的角色。而且，他并不是你应该敌对的人。”
    “他既然效忠于天地，那便是我的敌人。”
    两人的谈话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渐渐唤醒了那尘封了千年的记忆……
    千年前，诞生了灭世和创世，却也因此害死了命之使者和善之使者。邪天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虽然只看到了最后的场面，但却从此不再受命于天地。邪天带着消息找到了紫宸，正如他预料的一般，紫宸拿出了御魂阵，月和幻遭到了伏击。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处理了月和幻，下一步就是灭世和创世。但是谁也想不到……
    天山圣泉处，月澜的记忆开始恢复，他看着脑海中所出现的一切，眼眶深处冰蓝色的眸子开始泛出冰霜。
    可是谁也想不到，那一把月影狂澜扇竟会如此强大，强大到成功挡住所有人让幻离开。幻走了，却还有月。灵力耗尽又身受重伤的他吊着一口气拼着受邪天一击的代价掉进了时空乱流。然后浑浑噩噩过了千年，落到凡间，本来活不成的他竟然会恰巧遇上灭世——天下间唯一能够救他的，月影狂澜扇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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