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工厂》工厂的生活(中4)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
    “……”
    “……”
    “今天是个好日子”
    “……”
    “……”
    “……”
    多么熟悉的旋律
    多么熟悉的声音
    等我熟悉的歌词
    ……
    是的，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元宵
    过完今天，就意味着今年的春节就这样结束了。
    过完今天，就意味着人们开始了忙碌。
    过完今天，人们又将踏上了新的旅途。
    ……
    在这样一个好的好日子里，我们却好无所谓，毫无感觉机械般的上着班
    要一个好的好日子里却没能陪伴在家人的身边，身边也没有家人的陪伴。
    在这样一个好的好日子里没有丰盛的晚餐，只有一盘盘的猪食
    ……分割线……
    今日的车间异常的寂静，是不是弥漫着一股孤独，凄凉或是思念气流
    无形中，这股气流感染着每一个背井离乡的农民工。
    ……分割线……
    “主管，今晚要加班不？”
    主管：“怎么会不要，正常上下班”
    “今天元宵节怎么还要加班啊！”
    不知是谁说的这么一句话。
    五嫂：“今天元宵节，还用加班？。”
    “今天元宵节就不用加班了吧？”
    不知道是谁，大胆的提议道。
    韩雅港：“主……主管今天元宵耶，还要加班”
    韩雅港不知死活的刹了那么一脚
    或许他觉得他有说这话的权利
    也或许他觉得他应该是时候该出来装装逼，威风威风了
    ……
    韩雅斯觉得不管怎样，那都已经不是我该关心，该管的
    主管：“怎么不用？又没有贴通知出来说不用加班？”
    五嫂：“今天不是过节嘛！不应该让我们放假休息休息一下，放松放松一下么？”
    主管：“难道只有你们想我就不想吗？”
    主管：“我也想给你们放假啊！但是上面没有通知下来，我怎能尚作主张给你们放假？”
    “今天我们都听你的，你说不加班就不加班”
    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乖巧的话
    主管：“平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么听我的话”
    全体：“……”
    韩雅港：“哪有，我……我平时不听话吗？——我……我……我平时挺听你的话的滴”
    主管：“我说了没有用，主要还是看老板怎么说”
    韩雅港：“老版板都还窝在家里过节，我们却要在这里加班加点，草……”
    栏长：“老板不在你就是我们的领导，你说要加班就加班，不加班就不加班，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主管：“给你们放假了，等老板回来了知道了挨批的还不是我”
    “我们都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一位来自湖南大概四十多岁的胖阿姨说到
    主管：“你以为你们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厂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五嫂：“那你打电话给老板申请一下啊！”
    主管：“我帮你打通老板的电话，你来说！”
    五嫂：“我来说，说什么呀！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呀！”
    栏长：“哼……不知道怎么说，就说要求今晚不用加班？”
    五嫂：“说了，等他过完了节来上班，那挨批的此不是我”
    栏长：“他又不会打你，顶多就是骂你一两句”
    五嫂：“你说的容易，要不你去？”
    五嫂：“主管，晓癞他说他去和老板说”
    晓癞A栏的栏长，全名叫籁癞东束，和他熟识的老员工都唤他“晓癞”
    癞栏长：“……”
    主管：“晓癞是不是”
    癞栏长：“大姐和你开玩笑的。再给我吃十年的米也不见得我有这个胆量”
    主管：“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癞栏长：“你不怕那你去说呀！你是主管更容易成功”
    主管：“……”
    狡猾的湖南胖阿姨，不，应该是大姐，厂里无形中形成了这样的一个规定：只要上30结了婚的都叫大姐，年轻一点没结婚的都叫美女，煽动到：
    “幼铃去说”
    被唤作幼铃的人是——五嫂，没想到吧！
    其实韩雅斯她也没有想到，原来五嫂的全名叫——杨幼铃
    五嫂：“我去说，我可不敢，老板他不屌～～死我才怪”
    韩雅港：“草……元宵节居然还要加班，草”
    主管：“o（╯□╰）o”
    韩雅港：“主～～主管今晚我不来加班了，我要请假”
    主管：“请假，有什么事吗？”
    主管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到
    韩雅港天不怕地不怕的实话实说道：
    “请假过元宵节”
    或许他觉得找“借口”没有这个必要
    也或许他觉得以他现在的地位没有必要
    主管：“请假过节，不行”
    主管决绝的一口回绝到
    韩雅港：“草～～请假也不行，草～～”
    主管：“三天两头的跑来请假。你看有谁像你这样请假的？”
    主管毫不留情面的碎碎念叨着
    ……
    也不知是谁先带头嚷嚷着要求今晚不用加班
    你一句那我一句顿时车间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韩雅斯已知动屏蔽了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
    隐隐约约她似乎听到了一些有关于吃的词语，如：石锅鱼，橘子，好吃，辣，请客……之类的
    韩雅斯她猜大概是某某某又敲诈某某某请客或是某某某正在吹嘘自己吃过什么高档货或去过那哪个高档餐厅之类的吧！
    韩雅斯眼角余光轻轻撇一眼那一张张虚荣、虚伪、狡诈的嘴脸，不由得让她想起曾经在某某某里看到的那一句话：生活不易，全靠演技
    他们嘴里所谓的高档、高贵不过都是吹出来的罢了。
    像我们这种每天在社会最底层摸滚爬打人能有几个是所谓的“高贵”、“高档”过的
    这是何必呢？
    何必吹嘘的掩饰自己穷困潦倒生活呢？
    何必绞尽脑汁的穷追不舍要求别人来请客呢？
    自个有几斤几两难道别人会不知道？
    ……
    最终，谁也没有能说服主管
    还是和平时一样，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上班的上
    ……
    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彼此彼伏的鞭炮声，心跳声也随之沉沉浮浮
    一朵朵五彩绚丽的烟花透过玻璃窗印在韩雅斯她僵硬的脸上
    一阵阵弥漫着一股股浓烈火药味的微风穿过窗口轻轻的抚过她的脸庞
    她仿佛闻到了家的味道
    是的，是家乡节日里透着鞭炮火药味的空气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
    韩雅斯双眸透过那一道道用钢筋水泥铸成的城墙，在万家灯火中仿佛看到了城墙外她的家
    是的，她看到了她的家
    她幻想着：这时候她的家也许也会像这样——一盏盏明亮的灯光像渴望自由的孩子，破窗而出……
    五彩缤纷的烟火印在每一张昂头仰望多姿多彩的它，从未间息过
    她又仿佛闻到了一股股米饭混淆着肉类的味道
    是的，她幻想着她家人这时候也在吃着各式各样的大鱼大肉，还有她最喜欢的大鸡腿
    ……
    冰凉的不明液体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凉飕飕的，瞬间唤醒了沉浸在美梦中的她
    她摸了摸脸颊上冰凉的液体，不可思议：难道这是从我眼里流出来的眼泪，难道我如此不堪一击的哭了
    随着风轻轻的吹动，又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到她的脸上，随之二滴……三滴……四滴……
    而后越来越多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这时韩雅斯她才意识到：原来是下雨了
    是呀！下雨了，连老天爷都在可怜我们
    假的，全都是假的，美好的幻想瞬间化成泡沫——泡沫
    最终消失
    ……
    工友们成群结队或孤单只影的背影慢慢的拉长——拉长
    一个个孤独的背影，一双双沉重的脚步，渐渐的远去
    车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黑暗中一天就这样慢慢的落幕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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