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凤临天下》第二十八章 批量生产的蛊毒

    清水城因为民妇告城主孙铁林一事闹得厉害，周宇风顺势彻查了半年前民妇邻居产婆的事，慢慢的将当年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包括孙铁林出生时候裹身的绸布上面记载的出生时间和绸布的颜色，一般红色为正室嫡子用的布料，孙铁林的却是淡粉色侧室庶子用的，在产婆死去的井下埋着的坛子后，一眼看过去，一清二楚，孙铁林声誉因杀产婆灭口骤然下降，随后就有人指证老城主当夜纵火者就是孙铁林的心腹弯刀所为，清水城的案件总算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民妇撕开了一个口子，逐渐走向光明。
    周毓清靠坐在马车中，淡淡的问道：“孙家会怎么样？”
    百里烨平静的解释说：“孙铁林并没有悔改之心，但是包揽罪责，难逃一死，孙家其他人都可免责，但是会被卖到各处，孙小姐和她生母已经被安排妥当，你若不放心，可以带她们回玉林山庄。”
    周毓清抬了抬眼眸轻声说：“谢谢。”
    百里烨侧过头，看着周毓清平静无波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说：“不客气。”
    马车走的很快，追赶着前面的风，这段在清水城的时光，暧昧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周毓清掀开轿帘，看着外面南飞的大雁，眼睛被太阳晃的厉害，不知不觉已经将要入秋了，这一年过的真快，周毓清浅笑的看着外面因为马车前走而后退的树枝，时不时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打在脸上的感觉，这一路上树的枝丫都没有修剪，胡乱的横生，体现着自由和无束，随着轻柔的风摇曳。
    突然马车一顿，停了下来，有个年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子似乎在拼命的奔跑，看到马车停了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窜上了马车，直接躲进马车里面，还小声说：“今日帮我一回，日后我定会回报。”
    百里烨冷漠的眼眸中带着些怒火，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孩子的手正扯着周毓清的衣服一角，压低声音道：“你倒是挺有眼色。”
    马车前有一群山匪，为首的男子一脸肌肉横生，拿着大刀指着赶马车的一春和伊夏说：“你们，把那小孩子交出来，大爷就让你们过去。”
    骑着马的荣业和荣栗冷脸看着面前的人，说：“不知死活。”说罢就冲下去和山匪打了起来，无论交与不交这小孩子都论不到这群乌合之众来说。
    外面有兵刃相接的声音，马车里面有淡淡的火药味，那小孩子看着百里烨的脸和身形，眼睛滴溜溜的转，像是在琢磨什么，立马松开周毓清的衣角蹲在另一头小心翼翼的说：“我就进来躲一下，眼见夫人面善，所以想着求夫人比较的容易一些，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周毓清挑了挑眉，这小孩子看人眼色的功夫委实不浅，淡淡的说：“你这声夫人叫的我一点也不想救你。”
    那小孩一愣，脸皱成包子，以鼻子为中心扩散致脸全是褶，艰难的说：“姐姐面善，比较容易求。”说完还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看着百里烨。
    百里烨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小孩，总算知道眨巴大眼睛有多么的让人觉得怜惜了，难怪在府中的时候周毓清经常被他磨的不行，咬牙答应了他好多事，百试百灵的，咳了咳说：“你躲着便是。”
    那小孩喜滋滋的端坐着，手撑着小下巴，乖巧的在桌子边上，一动不动，周毓清觉得面前这个小孩子机灵的模样很讨人喜欢，问：“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看着周毓清笑的灿烂的说：“瑾瑜。”
    周毓清点了点头，说：“怀瑾握瑜，心若芷萱，好名字。”
    那小孩脸上放光，十分欣喜的说：“我也觉得我名字好好听。”
    百里烨看着周毓清与眼前的小孩玩的高兴，说道：“李长清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周毓清身子僵了一下又恢复正常笑说：“我也觉得好听。”
    百里烨转过头看着瑾瑜变得冷声问道：“山匪为什么追你？”
    瑾瑜眼睛转了转，身子缩了缩尴尬的说：“我是逃出来的。”
    百里烨挑了挑眉，声音更冷了说：“逃？”
    瑾瑜觉得周身有点凉凉的，百里烨的眼神太冰冷了，弄得他撒谎都有点不敢，只好老老实实的说：“我真的是逃出来的，我虽然犯了点事，但是绝对罪不致死在山匪刀下。”
    百里烨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据我所知，这条道上很少有人，最近只有风云镖局押镖而过，你是风云镖局的吗？”
    瑾瑜连连点头睁着大眼睛说：“嗯，我是风云镖局的人。”
    百里烨一声冷笑说：“风云镖局押镖从不带小孩子，这次破例带了？镖局小公子？”
    瑾瑜僵着脑袋，梗着脖子硬生生的点了头，刚点头就被百里烨一把抓过去，被压在了桌子上，衣领还有点被勒的喘不过气，憋屈着说：“我错了，我就偷了点金子，没做别的。”
    百里烨才松开手，淡淡的说：“所以是被风云镖局抓住了带进了山匪窝了吗？”
    瑾瑜弱弱的点了点头，瘪着嘴说：“对啊，你这个人真的好冷漠。”
    百里烨斜着眼睛看着瑾瑜，吓得瑾瑜扭过头撑着脸看着周毓清，问：“你们这是去哪儿？”
    周毓清平淡的回应说：“天云城。”
    瑾瑜身子屈了屈，有点不想去的样子说：“天云城很乱，以前是苗疆人的地盘，现在都残留着不少的蛊物，夜里都不能随便出门，地上很有可能就会碰到一两只，而且还有不少的苗疆人会回到天云城，继续生活。”
    周毓清手一顿，审视着面前的瑾瑜说：“你怎么知道天云城的？看你年纪也不过七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瑾瑜一插腰不服气的说：“七岁怎么了，人家楼兰十岁就开始在江湖扬名立万了，我七岁怎么就不能知晓这些。”
    周毓清一顿，靠坐在马车边缘，开始闭目养神。
    瑾瑜发现她突然不说话了，继续说道：“别人还是女子，这几日我看到唱大戏的都在唱，原是女儿身行遍天下，嫁给了钰王殿下，做了钰王妃，我听闻她还去过木业城，木业城黑市大多东西都叫她买了收藏了去，她一女孩子都敢只身往黑市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去呢。”
    周毓清无可奈何的睁开了眼睛说：“哪本小人书这样随意杜撰的，那黑市分明不是她只身前往，她带了丫鬟随从了。”
    瑾瑜气呼呼的手不再撑着小脸，脸红红的坐直了说：“你这样子是不屑楼兰了，那我们这条路后就此别过，这趟马车之行的恩情我以后自会回报。”说完后就撇过了头，气呼呼的不跟周毓清讲话了。
    周毓清觉得对面的小孩子挺有意思的，咳了咳，假装无意的说：“说来我与楼兰也相识，倒不是不屑，只是跟你了解的不太一样罢了，她不会眼高于顶，黑市这种混乱的地方带人才是周全的做法，孤身不代表有勇气。”
    瑾瑜用余光看了下周毓清，撇过头，闷闷的说：“就当你说的有道理。”
    周毓清浅笑的看着面前的瑾瑜说：“与其看市井小人书去了解一个人不如登门拜访，我想他不会拒绝你的到来。”
    百里烨看着周毓清假模假样的逗弄着面前的小孩子，心中觉得很圆满，每日如此也挺好，也就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在周毓清和瑾瑜的谈笑声中看着天云城的地图。
    瑾瑜立马整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凑近周毓清，小脸上全是渴望的样子，说道：“你跟我说说，楼庄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只听闻一些他的事迹，说书的不给银子他便不跟我说，小人书也需要给银子才行，我最近没有银子了。”
    周毓清弹了弹瑾瑜的额头温和的说：“道听途说有何用，说书的说的故事也都是他道听途说，你可知道三人成虎的故事？”
    三人成虎，百里烨放下了手边的书籍，也认真的听了起来，周毓清耐心的解释说：“三人成虎，就是一个人在家中，他的邻居告诉他街上有老虎，他的对门也告诉他街上有老虎，然后他的妻子也说街上有老虎，他便以为街上有老虎，远走他方后，告诉另一个地方的人，他的家乡曾经街上出现了老虎，这样他家乡街上有老虎的事情就传开了，从此就会很多人说某某地方街上曾经出现了老虎，其实，哪里会有老虎呢，街上怎么会有虎呢？”周毓清随便的篡改了一些，但是本意依旧是三人成虎。
    瑾瑜似乎不是特别明白，问道：“他的邻居和妻子和对门为什么要告诉他街上有老虎呢？明明没有看到老虎啊。”
    周毓清轻轻一笑说：“因为他们骗他，也就是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是有时候眼睛都不见得看到的是真的，用心看，那才是真的。”
    瑾瑜恍然大悟的说：“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说，若是存心想要骗一个人，其实很容易。”
    周毓清点了点头，说：“嗯，他周围的人告诉了他什么，他就会信什么，说明这人愚笨，这就是骗，也是障眼法的最基本路数。”她在砍了祈望设下的槐树阵法的时候，祈望告诉她的，走不出来是因为你周围的树都在骗你方向，用心就可以走出来。
    瑾瑜年纪太小了，还是不太懂的说：“什么是障眼法？”
    周毓清抱臂，继续靠着，摇了摇头假意嫌弃的说：“你委实太笨了些，还是要多看看正经书，不要瞎琢磨小人书和说书先生。”
    瑾瑜满脸沮丧，不过一会儿又恢复了神采的说：“我同意你说的，不过，你也好生聪明，年纪也不过十六，我好羞愧。”
    周毓清浅笑说：“好生看书，人各有志，不要去模仿着走别人的路，长与同好争高低，莫与痴人论长短。”
    百里烨眼中充满神采，只觉越是认识她多几天就越是能看见她的光芒，从最初的心狠手辣果敢决绝到今日的博闻强识，她已经入了他的眼，他可以慢慢的跟她相处，时间久了，总会有个结果的。
    瑾瑜在扒拉着手指头，像是在回忆自己学过的和看过的书，准备要好好的读书呢。
    周毓清浅笑着回头就看到了百里烨正笑盈盈的看着她，咳了咳，恢复原样问：“天云城此去必定要先去一趟苗疆人混杂的蝎场，买些东西，夜里出行方便。”
    百里烨依旧笑盈盈的说：“听你的，不过，要这个小孩子带路。”说完后眼神看着瑾瑜的手腕上被衣服挡住后露出一点点角的蝎爪说：“这小子在天云城应该混迹过一段时间。”
    瑾瑜迅速的捂住手袖，怪他最近在山匪窝挖狗洞逃跑，把衣服蹭破了，露出了这个爪子，不然绝对不会被发现他就来自天云城，捂的好好的后谨慎的说：“你们想做什么？”
    周毓清这才看到瑾瑜的手腕上有根红绳子，红绳子上穿着一个黑色的爪子，像是蝎子的脚，她听闻过，蝎子是苗疆黑蝎族的图腾，主要用毒蝎炼制蛊毒，主要用来杀人，看了两眼后认真的说：“找东西。”
    瑾瑜眼睛左看看百里烨又直直的看了看周毓清后才说：“你们该不会是买毒药的吧，想干坏事？”
    周毓清挑眉反口问：“买毒药？莫非最近你们经常卖毒药给各种人士？”
    瑾瑜一愣，再看周毓清有些得意的脸，说：“是又怎么样？我们黑蝎族虽研制毒药，但是一开始只是用来毒虫蚁的，不是用来杀人的，你们要是想杀人，不如光明正大些，公正对决，别总背地耍阴招。”
    百里烨意味不明的看着瑾瑜说：“你可是从那些买药人嘴里听到了什么？才会怀疑那是准备毒人的。”
    瑾瑜眼珠子乱飘，心虚的说：“才没有，是现在的人都买去干阴险的事，谁知道你们衣冠楚楚背后是什么样子的。”
    眼看百里烨要动手，周毓清伸手拦下了百里烨后对瑾瑜说：“瑾瑜，勿要妄自揣测，逞了嘴角之快丢了性命。”然后看着百里烨说：“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年幼就背着苗疆妖人的头衔，自然心里不舒服。”百里烨看着周毓清的脸，忍了忍怒火，放下了手，面前人居然在暗说她和他衣冠禽兽，这怎能不生气。
    瑾瑜看着百里烨继续靠着马车边后才松了一口气问：“你们买药做什么？”
    周毓清认真的看着瑾瑜说：“我们要去天云城待一段时日，对蛊不甚了解，但身在天云城其中必定会碰到蛇虫鼠蚁，想去蝎场买点药，防止毒物。”
    瑾瑜看着周毓清不像撒谎的样子，拱手道歉的说：“是我错了，误会了你们。”然后脸还有些委屈。
    周毓清皱了皱眉头问：“你从天云城逃跑莫非是因为这件事？”
    瑾瑜咬着下巴，有些委屈的说：“风云镖局运的就是毒蛊，我躲进他们箱子，把箱子里面的金子丢了一路，那山匪看见了必定会追上来，这批毒蛊也就被烧的干净，山匪没杀我是因为觉得我能给他们做好多蛊，我不愿意，就想办法逃了出来。”
    百里烨和周毓清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二人都明白能请动风云镖局大批量压货的也就皇城根下的人，揣测京城最近要出变故了，这批货虽然截下来了，但肯定还有货，究竟什么事情需要使用这么多的蛊毒？还是说，这蛊十分重要，不能存在一起，只能分开押送，才会一次十几个箱子，百里烨看着瑾瑜说：“你还知道些什么？你说出来，兴许我们能帮你。”
    瑾瑜看了看面前的周毓清和百里烨，眼神有些不信任，周毓清立马懂了，从怀中拿出了楼字玉佩说：“我是楼兰，他是百里烨，现在能说了吗？”
    瑾瑜眼睛一亮，凑上前认真的看了看，这个玉佩书上从描述过，和田暖玉，还有一朵只有楼兰知晓的花种，情不自禁的问：“这是什么花？”
    周毓清随口解释说：“碧落花，也名彼岸花，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瑾瑜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最近来了个穿着黑色斗篷，挡住全脸的人，说是要买蛊毒，我二叔带了他进门，我趴在门边听到他说是要做些什么，在河边上，东西一定要多，我二叔是个掉进钱眼儿的人，当时就说卖，然后货都送出后，夜里就被灭口，房子全烧了，一个活人都没有，我听闻钰王殿下恢复正常，他曾是离国守护神，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从山匪窝逃出来就准备去清水城，就在路上碰到你们了。”
    周毓清相信面前的瑾瑜说的话，毕竟那条路是去清水城的必经之路，他要是想逃离山匪窝大可不必还在这条主干路晃荡，完全能找个小地方躲起来，于是说：“黑色斗篷人有什么特征？”
    瑾瑜皱着眉头，手放在下巴上想了很久后奥的一声说：“我记起来了，他的鞋子是有金色丝线的，像是什么花纹，我可以给你画出来一点。”说着就接过百里烨递过来的纸咬了咬笔头，思索了一下垂着脑袋画起来了。
    到手后百里烨看了一下，说：“大内侍卫通用的鞋子花纹，我差人查一下最近大内侍卫中哪些是出过门的。”
    周毓清点了点头，也不问百里烨究竟怎么弄到大内侍卫出行记录，反正他总有他自己的办法，能弄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势力深不可测，起初她的计划他都能弄得一清二楚，没有阻止罢了，就像她当初对周嵩一样，清楚知道周嵩的计划，顺着走，结果就是可以操纵的，百里烨对她也是如此，她败了。
    百里烨看着周毓清有些不服的表情，再联想了一下说：“当初是我从你那处得了消息才知根知底，算不上高明。”
    话虽这么说，周毓清还是觉得百里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不可测，她一直没有触碰到他能力的底。
    马车飞驰在路上，瑾瑜开始缠着周毓清，巴求着说说她行商的事，又眼巴巴的看着百里烨，他也很想问，但是百里烨太冷漠了，他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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