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苒忽然感到有一道目光打在自己身上,犀利到她无法忽视。
放下碗筷,她循着目光望回去,见是陆渊在看自己,愣了下,随即压下去心底的怪异,微微一笑。
陆渊定定望着她,过了差不多有七八秒,收回视线。
顾青苒不置可否,回头继续吃自己的米。
这一幕刚好被从化妆间出来的虞静静看到,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她脚步一转,换了走路的方向。
“你怎么不去休息室吃?”虞静静蹙着眉头,像是真心为顾青苒着想,“这边人多眼杂,有时候难免不方便。”
“谢谢静静姐,我以后会注意的。”
虞静静低头看着顾青苒,见她没有要再说什么的意思,只好说:“你在剧组有什么事不明白的,都可以找我。”
这是在向自己示好?
想到这短短半天虞静静的举动,顾青苒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估计是觉得自己可能跟苏攸私底下关系不错,提前拉拢。
娱乐圈这种事屡见不鲜,但也很少有人会对这种事表示出反感,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落魄,多一个所谓的朋友总比没有好。
以前顾青苒就不排斥这种行为,这会儿更没理由排斥了。
于是她没怎么思考,认真地向虞静静道谢,“那就谢谢静静姐了。”
“不用谢,大家都是一起工作的。”虞静静语气恰到好处,“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这话配着虞静静那张脸很真诚,但究竟有多少真心,就另当别论了。
吃过中午饭,休息半个多小时,电影继续拍摄。
依然先拍赵一妍上午不停NG的那条。
可能是那个小助理私底下查了字典,这次赵一妍总算没说错字,而演技方面,绝对是不能跟其他几个苏攸亲自选出的主要演员比的,不过应付个青春电影足够。
苏攸大概也是对赵一妍绝望了,所以只要她不说错字,表情不是僵硬到叫人难以忍受,他很快让她过。
于是,正式拍摄的第一天下午,一切变得顺利。
晚上剧组主要人员连着投资商聚会。
一般这种情况,苏攸是不会让女三号跟男女主坐在一起的,但这次存着观察顾青苒行为的心思,特地点了她的名让她坐到主创那一桌,同时被点的还有男三号。
主导演,三个男演员加上三个女演员,另外加上三个投资商,正好十个人坐一起。
顾青苒上辈子不知参加过多少次这种性质的聚会,对于其中的道道,心里跟明镜似的,因此一开始投资商没到时就选坐在了苏攸身边,苏攸捧自己的意思明显,这时候她自然愿意跟着他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愿意相信苏攸不会为了一些见不得光将她推出去。
一旁的虞静静看顾青苒随着苏攸,心底愈加确定两人关系不一般。她在跟顾青苒和搭上个投资商两个选择中犹豫了一会儿,果断坐到了第一个长相勉强看的过去的王姓投资商身边。
又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最后一个投资商也就是赵一妍的金主梁有伟到来,这场饭局主要人物算是全部到齐。
与此同时,另一桌副导连忙让服务生上菜,菜一上齐,苏攸率先开了口。
他是导演,这一次虽然对梁有伟的强制安排极其不满意,却也没表现出来,而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表示自己会拍好戏云云。
导演示好,投资商心底自然舒坦,于是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有些冷的气氛炒热了。
饭到中间,先前大家的矜持都收了回去,几个演员除了赵一妍固定的坐在梁有伟身边小鸟依人的加菜劝酒,其他几个,除了顾青苒,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也都活跃了起来。
一时间,包厢内气氛很暧昧。
苏攸最见不得这种场景,他明白这没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是他,也为了拍戏放弃自己的原则,几个演员为了日后的资源甘心与投资商做一些交易,根本是常情。可他过不了心底那关,他觉得自己没原则,也觉得他们肮脏。
因此,这时候苏攸对顾青苒格外有好感,趁着几个投资商笑眯眯的接酒,他示意顾青苒,“你跟我出来一趟。”
他行为大大方方,这话就是离得近的梁有伟听到,也没多说什么,继续跟赵一妍调,情了。
而顾青苒这边,她默不作声跟着苏攸出门,走到一楼才听到苏攸说:“你先回去吧!”
顾青苒怔怔“可以么?”
“没事。”见顾青苒没问自己为什么,苏攸松了口气。
他把顾青苒叫到主桌,就是想看看她是否经得起娱乐圈的诱惑,现在她做到了,面对着几个投资商的似真似假的话无动于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是让他欢喜。
他想捧的人,可以有野心,可以自私,可以不那么漂亮,但一定要经得住诱惑。
否则,这圈里诱惑那么多,她指不定有一天就摔进去爬不出来。
苏攸沉思之余不免庆幸刚才没投资商看上顾青苒,摆摆手,说:“没关系,你先回去,明天别人要是问你怎么先走了,就说你学校有事,先回去了。”
“好的。”苏攸对自己没恶意,顾青苒感觉的出来,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低头说:“谢谢苏导。”
“恩,你走吧。”苏攸说着转身,“明天不要忘了准时进片场。”
“我记得了。”顾青苒站在一边目送电梯门关上,这才走开。
酒店外面灯火灿烂,大街上车来车往,顾青苒回到地下室,才感觉耳根静了。
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休息几分钟,她找了衣服,端着盆走出去。
洗手间里这会没人,顾青苒接了水正要洗脸,突然听到洗手间里面的卫生间传出奇怪的声响,她手停在半空,过了十几秒,蓦地明白了那声音是什么。
嘴角抽了抽,顾青苒端着半盆水,头也不回的返回小屋。
这边地下室住的大多是刚毕业还没本事挣太多钱的毕业生,前几天顾青苒因为收拾得早,很少碰见人,没想到今天才回来晚一次,就让她碰上了没羞没臊打野,战的。
看来要尽快找房子搬走了。
顾青苒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算情况。
由于这几天玩股票,她小赚了一壁,手里的钱多了些,但不够租长期的房子。
索性,先找个能短期租的房子住着。
这地方乱,她的目的又是当演员,得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所以还是抽个没她戏份的时间去找房子吧。
打定主意,顾青苒安心睡去。
她一夜无梦,也关了手机,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自己火了。
------题外话------
下一章正式开始本文的第一个小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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