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这里吗》第十章 奇怪的老爷爷

    睡了一天，吃了两次药，烧基本退了。不得不说一下，董医生的医术真的很不错。他开的西药，只吃两遍，便行了。第二天一大早，夜媛便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恢复了状态。
    所以，早上六点，她便早早起床，准备上学。虽说她的成绩不好，却很遵守学校的纪律，也不轻易请假，除了比较特殊的情况外。
    夜岚那小子今天六点刚过，就挎着他的运动包匆匆忙忙地出了门，也不跟她打一声招呼。难道佳人有约？夜媛思忖着。
    进入深秋，早上的太阳升得晚，傍晚落得也快，六点左右天便暗了下来。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外面的天空灰蒙蒙，可视度还是较低，路上行人稀少。平日干净的街道上，积满了昨晚秋风吹落的叶子，黄的，草灰的，墨绿的，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层又一层。
    其实一个人，有时也很好，起码没有夜岚那小子的聒噪声在耳边环绕。但是，由于刚生完病，她一个人走在这静谧的路上，竟觉得有些寂寞。
    “啾啾啾。”有几只小鸟从她的的头顶飞过。
    难得的，它们没有跑去温暖的地方过冬。夜媛应声抬头，小鸟飞得已超出了她的视线，只看见了几个小小的灰点。
    我们这里也应是温暖之地。转念一想，意识到她们这地方也属于地理学上所说的亚热带地区，她不由得一笑。那些候鸟，不远万里，历尽险阻，从北迁到温暖之地来。其中，温暖之地指的就是她们这些南方地区啊。不过，她的身体也太虚了，就那么一点点风就能把她给撂倒。换做人家寒冷地区的人，还会把这点风当作乘凉呢！
    “咳咳咳！”身后忽然传来几声咳嗽声，在这寂静的路上，显得有些突兀。
    “！”夜媛被吓到，回头一瞧，一个老爷爷站在身后，穿着一套白色的短运动服。
    “老爷爷，有事吗？”夜媛看着严肃的老爷爷，大大的眼睛透露出一股傻气。
    “挡道了。”老爷爷一字一句地说道，右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不好意思，老爷爷。”夜媛歉意地笑笑，自觉地走到一旁。这位老爷爷，估摸着也是出来晨跑的。在这不大的小区里，一年四季，总有那么一群老人不管刮风打雨，坚持着每天的晨练。说来也惭愧，她这后辈，在运动方面，可能远远比不上这些老人。
    老爷爷见她让出到道来，没说什么，伸伸腿，继续晨跑。
    “呼！”一阵晨风袭来，把老爷爷肩上的毛巾吹到地上，白色的毛巾上立即铺上一层细细的细砂。
    “老爷爷”夜媛快步上前，把掉在地上的毛巾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你的毛巾掉了。”在看到老爷爷有些严厉的眼光后，她不自觉往后退一步，但下一秒便慢跑跟在老爷爷的身边。
    “拿东西给长辈时，应该用双手呈上！”老爷爷只是看了一眼夜媛拿毛巾的右手，表情严肃。
    “哦！”夜媛冷不防被吓到，拿着毛巾的右手不自觉地抖抖，但很快就淡定下来，把单手拿毛巾立刻换成双手。这个老爷爷，好恐怖！虽说中国自古就有这个传统，但在生活中她没怎么注意过，只是没想到今天会由一个素不相识的老爷爷挑出来。
    “毛巾还有点脏。”老爷爷的眼睛，如老鹰般锐利，毛巾上一丁点的灰尘在他面前皆无遁形之地。
    “那我再弄干净。”夜媛不得不佩服他的好眼力，就那么，要不是他指出来，像夜媛这种视力飙升到几百度的人怎么瞄也瞄不出来的。即使她戴了眼镜，也不行，因为，她有足够的粗心。
    “算了，给我。”真是个古怪的老人，一下子就改变注意，伸出左手命令道。
    “哦哦。”夜媛该说什么？中国五千多年尊老爱幼的传统摆在那里。唉，还是什么也不说为好。老爷爷的口气容易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跟人说话，就像是古代的皇帝对随从下命令。
    “让路。”老爷爷拿过毛巾，把它一甩，就搭在了肩上。
    “您慢走。”夜媛快速地缩到路边，嘴里突然说出这句话，有点卑躬屈膝。怎么感觉像是古代仆人对将要出门的主人要说的话？
    老爷爷没说什么，继续跑着，留给她一个威严的背影。
    夜媛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几条毛躁的发丝垂落在两肩。一大早，就被她遇上个奇怪的老头，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一般的老人，不应该都是和蔼可亲的吗？她印象中的老人都应该是像她爷爷那样的人：乐观开朗，不管见到谁都乐呵呵。虽然是老家那边资格最老的老人，却不倚老卖老，别人一有困难，二话不说，就去帮把手。所以，老家那边的人，都很尊敬爷爷，总是尊称他为“二公祖”。
    “过来。”没待夜媛多想，老爷爷突然停下来，有些威严地吩咐道。威风拂过，把他肩上毛巾的下摆轻轻吹动，但他的腰杆子立得直直的，从后面看去完全看不出有80岁的样子。
    “老爷爷，你是在叫我吗？”夜媛看着前面那个威严的背影，有些不确定。老爷爷又想做什么？
    “过来。”他动动手，把空气都搅得有些压抑。
    “那个，老爷爷，我要去上课…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夜媛碎步跑上前来。不知为何，莫名地对这个老爷爷有种畏惧感。
    “叫你过来当然有事。”未等她说完，老爷爷抬起右手，打断她的话。
    夜媛有些尴尬，不知道老爷爷想要做什么，只好干伫在那里。这时候，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多为像她一样赶着去上学的学生，还有早起晨跑者。
    “你在哪个学校？”老爷爷问道，神情莫测。
    “秋枫中学。”夜媛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个老爷爷，这是在玩哪一套啊？莫非，想去她学校找老师投诉她？不过，她应该没做什么错事…
    “嗯。”老爷爷只是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浑身散发一种压迫感。
    嗯？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也知晓这学校的“威名”？想到这，夜媛真想拿东西掩面而逃。本来这个学校跟同龄人谈起还没有那么大的别扭，但是一根老爷爷谈起，总有种想挖洞遁走的感觉。
    “这个学校怎样？”老爷爷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问道。
    “…一般般。”夜媛斟酌了一会儿，才回答，内心有些纠结。对于自己在读的学校，即使很差，在跟别人说起时，也不能说它很差，对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即使你身处在很差的环境中，不管你自己如何骂它，对别人说起时，总会习惯性地说它的好处。
    “噢。”老爷爷沉吟一声，眉头皱了皱，便很快松开。“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五分。”他抬起右手，右手腕上有一个雕刻精细的石英表。
    “6：50？”夜媛有点后知后觉，一愣一愣的。
    “上课时间就到。”老爷爷一脸的严肃开始慢慢变得松动，有些理不清眼前的小女生在想什么。
    “啊？”夜媛一惊，看了看手表，整个脸塌了下来。惨了惨了，要迟到了。
    “老爷爷，我先走了，您慢跑。”夜媛急急忙忙地朝老爷爷鞠了个躬，转身就飞奔。形象啊，什么的，这时候，哪还顾得上？
    “这女娃子。”老爷爷难得的，看着女生慌乱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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