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此刻灯火通明,看来今天是个很大的会议,门外站了很多人,我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落座,看着子言坐在中间。
“今日召集大家来,有几件事要跟你们交代。李忠,从明日开始,山门紧闭,任何外人一律不准进山。”
“是主上。”
“弘叔,阿妙音的眼睛就靠你了。”
这位弘叔看上去,白发童颜,怎么看怎么像个掌门一般的老头,看不出来是古稀老人。
“放心吧!主上。”
子言环视了大厅里分别落座的十几位头领,眼神里带着一种寒气,瞬间周围的气氛凝结成冰。
“各位头领都是跟随本尊数年,这几年虽然我们仓剑山不问世事,但是今日这天下恐怕是不安稳了,此后可能还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
每个人面上带着悲愤的神情,这天下之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周而复始的更替,人心的动荡哪能阻挡住。
“明日起,李忠你带人将全部金银票据换成日用品和粮食,在置办些冬衣,山上留守一队人马,其他人都在都在山脚听命。”
“属下遵命。”
“其他人等,山下待命。”
“是。”
大厅里响起整齐的回答,那两排当头的都恭敬的站来起来,冲着子言面。
上面几个人跟着田七交代了什么,都转身出了大厅,他们这些下属都回去准备了,客厅里只剩下了几个女眷和我们,大家的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梅姨,日后,这仓剑山老少都托付给梅姨你了。”
“子言,你就放心吧!倒是你,整日里那么劳累身体可吃的消啊?”
梅姨看年龄跟阿妙音差不多,不是下属关系?那一定是亲人关系,看文秀跟她挺近的,那一定是他师傅那边的,她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之意。
“絮儿,你暂且留在这里养病,日后在做打算如何?”
“子言,我想跟着你一起回长安?”
柳絮儿带着恳切的语气跟子言要求,她一直盯着子言用眼神哀求,我看在眼里。
“絮儿现在的身体不易长途劳累,还是养病重要,日后我派人来接你如何?”
我就奇怪了,子言先前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此刻怎么这么善解人意的安慰起柳絮儿了?
柳絮儿说心机重吧!我倒是看不出来,子言执意不让她跟着,她着实无奈的很,那难看的脸色一目了然,
开完会,我们都回各自房间休息了,佟青将热毛巾给我热敷眼睛,我安静的躺在那里。
今日里子言的安排,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不然不会这么紧张将钱都换成了粮食。
这如今的天下,从我回来的一路上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用国破家亡一点也不过分。看来明日可能要启程回长安了,这里安排好一切,想必朝中局势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只是这一夜竟然没有梦,如此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天微亮,我便下了床,一来想要看看这山中的景色,昨晚有点晚了,也是在没有好好欣赏一番,二来这里的空气如此新鲜,确实是个好晨练的地方。
我按着昨晚的路线,自己又偷偷上了那个小亭子,此刻的山中,云雾缭绕,仙境凸显,半山腰的云雾一段一段的稀薄的从东而西的飘荡在山谷里,仿佛如瑶池仙山。
我呼吸这山里的清新空气,犹如一丝甘甜充斥了肺部,飘飘然的上升感觉,看来古书上写的那些修仙的真人未必都是假的,这样的大自然中,真的远离的喧嚣,污染,真的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大自然鬼斧神工,将这仓剑山雕刻的如此的巧妙,主峰的西面就是一个方圆的大土丘,连绵起伏的低洼根本和主峰不能相提并论的矮,山坳里还有一些居所。
东面的另一个山峰也是矮,但是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相对来说,东面的山峰更像是一侧躺着的老人。
风景不错,地势不错,估计这里风水也不错,看样子不像今日才有的景象,大概有好几百万年或者上亿形成的地貌了吧?
就在我瞎想的功夫,田七从后面走了过来,看着我自我陶醉在画面里,有些好笑。
“姑娘好雅兴,大清早就来这里欣赏风景。”
“你们仓剑山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主上找姑娘呢!请吧!”
我皱眉的瞪了田七一眼,他根本就不搭理我的不屑目光,跟在我身后。
一进大厅,便撞上个人,文秀怒气冲冲的冲着我吼起来,脾气急的还怨我了。
“没长眼睛吗?”
“你就不能慢点。”她风风火火的跑了,徒留我一个人在咂嘴。
“朵儿可收拾好了?”
子言在整理一些书籍低着头问我,我有啥准备的,就几件衣服而已,还需要准备。
“好了,什么时候走啊?”
“一个时辰后。”
还好不是晌午才走,我悠闲的在大厅里转悠,一会摸摸这个瓷器,一会欣赏欣赏那墙上的字画。
大厅里进进出出的很多人,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兴致,子言整理完坐在一侧看着我百般无聊的闲逛。
“朵儿,可回余江?”
“暂时不回,等有时间在回吧!”
我的心都在研究这里的古董,随便敷衍了几句。他倒好,端着茶一边细细的品味起来,悠远的香气让我鼻子嗅到,我知道子言喜欢茶,但是这茶的香气估计三里外都能闻到。
“好香的茶?”
我顺着香气深吸一口气,光闻都这么的香味浓郁,这要是品尝该是有多么惊觉的口感呢?
“这茶名曰百里魅,因香气绕缭百里媚态香远而得名。”
“一百里外能闻见香味有点夸张,但是这香气如此之浓确实让人意外,多数茶叶都是淡弱清香,很少有人听说茶香飘百里之说。”
“此茶是药用之茶,当然可以。”
其实信不信都不重要了,这会到这里什么奇怪的事都见过了,还缺一个香茶,我不在反驳他。
门外田七走了进来,一拱手。
“主上,可以出发了。”
我跟着子言身后,文秀在侧,我们从原路下山,身后站着很多人送我们,其实是送人家主子,大家恋恋不舍的走了几步,我朝后看了一眼,大家似乎都心里很难过,离别不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吗?
出了山门,外面确实多了很多人,席地而坐着很多老百姓,见我们马车从里面出来,都只是望了一眼。
这些人有点面黄肌瘦,有的还带着小孩,有的甚至都躺在地上,不知道他们都为何集聚在这里。
只是远远望去,像流民一样,不知道子言如何不让他们进山了。
外面的情况不仅仅是我看到了,文秀也扒着窗口看到了,只是子言没有看过一眼。
“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哎!他们在这里等着又有何意义?”
我问的话是说给子言的,但是他并没有回答,文秀倒是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屑。
“哪里来的看不出来,但是仓剑山不是慈善之地,他们这样等待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是死路一条?子言就不能让他们进去吗?”
“你懂什么?这里就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哪能容的下天下的人。”
“天下人?”
“可不?你以为子言是谁?”
我从来没有想过子言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只是当初听说他无所不能,现在看来,他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个乱世他即是英雄又如何?奈何没有人会听他的,终究他只是一个人的力量,他所做的,我都看到了,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仓剑山离长安已经不远了,我们耽搁了五天终于又回来了,这大半年的出去,我倒是见识不少。
我们跟子言从仓剑山回来,这朝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不知道这天下还能坚持多久?
一进京城,满大街上到处都是手握武器盘查的士兵,还有不少巡逻的士兵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巡逻。
有的人甚至不问缘由看你不顺眼就被抓了起来,我透过马车窗户,看着这些士兵,心情难以言表。
国师门前站着白术和防风他们几个下属,大家一看马车来了一拱手见礼。
“主上,你回来了。”
“嗯!”
子言下了马车,脚步轻盈的走进府里,白术在看到我和文秀的那一刻,居然白痴的愣神了。
“最近有什么消息?”
“启禀主上,皇上派人来了几次请你进宫,三日前那朱三竟然亲自登门拜访,还—还带来了几口大箱子,昨日大李将军也来过了府上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国师停止了前行的脚步,转身问白术,“他们前来何事?”
“不知,说是等你回来,再来拜访。”
国师的脸色凝重沉默,一拂袖大步走了进去,防风和白术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
“朵儿和文秀,你们去休息吧!”
“奥!”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文秀,他眼高的根本不看我,直径上了走廊,身后的小竹撅着嘴。
“嘿!这主仆两个倒是同出一辙,看不起人啊?”
我也懒得理会那个只会翻白眼的公主,带着她们两个朝我的西苑走去,留下身后的人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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