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正因为顾水秀一门心思在周氏这件事上,没有追究他的过错,高兴地直点头。
不到晌午,村子里顾的男人全都陆续回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接着修路的。
顾富贵一回来,当即请人把顾水秀和董元正请到顾家宗祠,顾明德也在里面,顾水秀带着董元正赶到的时候,发现宗祠里已经挤满了人。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村民,见到顾水秀一行人过来,全都不约而同地闭嘴,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自动给顾水秀几人让出一条道。
顾水秀礼貌地朝众人点头致意,这才拉着董元正缓缓迈入顾家宗祠大门。
顾富贵在见到顾水秀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此时祠堂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周氏跪在地上嘤嘤哭泣,顾升则是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去安慰周氏。
周氏一口咬定她没推人,董元正却斩钉截铁地说她推了人,再加上周围村民的指认,顾升也不信任周氏,只是无凭无据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水秀侄女来了!”顾富贵高兴地招呼道,见周围的人都看着他,赶紧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叔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们,听说元正这孩子看到顾升家大儿子落水的经过,指证周氏推继子落水,可是真的?”
顾水秀蔑视地看了地上可怜兮兮的周氏,摸了摸董元正的脑袋,温柔地说道:“你去跟爷爷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所有人都把焦点放到董元正身上,这小子却是一点儿也不怯场,扬着脑袋,一脸坚定地说道:“我刚刚都跟我娘说了,我是在河边不远处的果子树上摘果子,抬头的时候真好看到那女人站在小哥哥的身后,小哥哥才刚刚回头,就被这个女推下去了。
我当时想喊人,可是周围没有人,我就想着爬下叔,去找董二叔叔们过来,只不过我还没爬下去,这女人已经喊人了,董二叔叔也赶过去了,我这才慢了他们几步。”
董元正虽然人小,但说的话很是清晰,大家听得一清二楚,顾富贵不善地看了眼地上的周氏,质问道:“你还有什么说的?”
“村长,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今天早上是那孩子自己偷跑出去玩的,可不是我让他去的,我是出去找人才找到那里的!”周氏泣不成声,那样子仿佛有着莫大的冤屈。
顾富贵见周氏还是咬死不承认,他们又没有任何证据,只好为难地看着顾水秀,“水秀侄女,这顾升家的大儿子可是在你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如今这情形,也只有那孩子自己出来说出实情才有用了。
地上的周氏在听到顾富贵这话时,哭声明显小了一些,虽然低着头,不过顾水秀知道她正竖着耳朵认真听。
嘴角当即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垂着眼眸,轻声道:“叔,我已经让家中的下人把那孩子送到镇上给大夫诊治了,想必没什么大碍,大家要是愿意等,估计傍晚人回来的时候就知道孰是孰非了。
不过我很好奇,我这小儿子已经好些年不曾到草籽村,更加不认识村子里的人,要说我儿子存心污蔑周氏,我这个当娘都不信,要是周氏真的清白,到时候我一定让我这儿子当着众人的面给你下跪赔不是,但,要是真的是你动的手,这事怎么说?总不可能让我儿子白白被诬陷吧!”
嘶!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还没能从顾水秀说的逻辑里想明白。
顾明德事先知道事情的经过,接着顾水秀的话沉声道:“村长,刚刚周氏可是说我这外孙说了谎,我们家都是光明磊落的人,断然不能背上这样的骂名,我看咱们还是把这件事情弄到镇长面前,让镇长来明断是非,还我家元正一个公道。”
外边的村民这会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顾明德能这么有恃无恐地说要去见镇长,要嘛是董元正真的清白,要嘛是他们跟镇长还有交情,无论是哪一点,今天周氏都别想全身而退了。
顾富贵愣怔之后,认真看了看顾明德,好像明白了什么,扭头瞪着地上的周氏,说话越发的不客气,“你现在还是咬定不是你干的吗?要是你笃定这事真的不是你干的,那我们就去镇上,让镇长来明断,对你和对董家都公平,要是这事真的是你做的,你现在就老实交代,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若是咱们村自己处置,还有商量的余地,去了镇上,一切就由不得我们了!”
顾富贵这话是变相告诉周氏,要是她现在认了,受到的惩罚还会轻一些,若是她咬死不认,一旦到镇长那边被查出真相,到时候面临的可就是牢狱之灾了。
周氏在顾富贵说完便呆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眼珠子一动不动的,也不哭了,看得顾升都瘆得慌。
就在众人快要的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周氏阴沉沉地干笑了两声,抬起头来,脸上全是嘲讽的笑意,哪里还有半点儿楚楚可怜。
围观的顾姓村民被她孩得后退了一步,祠堂里的众人也觉得后脊背凉凉的,被周氏看一眼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周氏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轻飘飘地嗤笑道:“你们既然要我认,那我认了便是!没错,这件事情是我干的,是我推那个小杂种下去的,那又如何!”
周氏狰狞地看着周边的人,恶毒地说道:“那小杂种本来就跟我没关系,还要占着长子的位置,跟我的孩子分家产,凭什么!只要他没了,我们这个家就圆满了,你说是不是?当家的!”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顾升已经被周氏刺激得快要失了理智,直接冲上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自己说不介意的,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嫁给我的,没人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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