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牛只是随意吃了一下,每道菜都是浅尝即止,把碗里的饭吃光了便停下来。
媒婆本来还在奋力大吃,看顾二牛停下来离开座位,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坐着,便有些不甘心地瞪了顾二牛一眼,满心不舍地离开饭桌。
媒婆的反应高氏也看在眼里,不过因为不喜,高氏并没有劝媒婆接着坐回去。
期间常明看到顾二牛离开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他就立马跟着起身离开了,那媒婆的眼神总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一个好好的下聘因为媒婆的原因弄得大家心里都不舒坦,顾二牛干脆直接把剩下的银子付了,让媒婆赶紧离开。
拿了银钱的媒婆自然也不想在常家多待,挑剔地看了看常家院子,拍拍屁股走人。
看她这样子,顾二牛更气了,要不是担心这媒婆嘴碎出去乱说,他早就跟她翻脸了。
媒婆一走,高氏明显松了一口气,顾二牛见此,有些过意不去。
“伯母,我爹娘本来是想着你们家在镇上,给你们找个镇上的媒婆,说出去你们家也比较有面子,只不过我爹娘对这镇上的媒婆也不熟悉,以为只要找了人就成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货色,早知道这人是这么个德行,还不如直接找我们村的媒婆呢!”顾二牛搔头挠耳,显得很是懊恼。
高氏早就习惯这些了,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淡笑道:“没什么,我们家也不讲究这么多,后面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就好了,既然你们家希望茹儿早点嫁过去,那我们就挑二十天后怎么样?那会儿也过了七月了,我们也好有时间置办一些东西。”
永嘉郡这边还是有讲究的,一般人家七月份是不会办亲事,虽说高氏已经够随意的了,但有些鬼神之说还是不得不敬畏一些。
顾二牛也知道这个理,再说了,高氏同意二十天后嫁女儿,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还想着,亲事可能要再拖上一两个月才成。
从常家出来之后,顾二牛一脸欣喜,赶着驴车快速往家去,毛驴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喜悦,一路上撒欢了跑,那模样竟是比顾二牛还要高兴。
顾二牛扯着驴车的绳索,心里止不住嘀咕道:“难不成这驴喝醉了?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到了草籽村后,顾二牛把驴车赶到棚子里,检查了好一会儿,确定驴子没毛病,这才一头雾水地进了堂屋。
顾水秀正和杨琼在堂屋里逗孩子玩,赵氏在一旁拿着一个篮筐,也不知道在缝补什么东西。
几人看到顾大牛进屋,皆是笑开了,顾水秀只是瞥了一眼,便抿嘴笑道:“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事情肯定办得很顺利。”
赵氏这个年纪了就喜欢听好听的话,闻言当即乐开了花,看向顾二牛道:“你大姐可都这么说了,要是你没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我跟你没完。”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样子,弄得顾二牛哭笑不得,坐下来缓口气才道:“娘,大姐,常家同意二十天后办喜事了,常家伯母的意思是,七月不适合办亲事,二十天后就过了七月,也能赶在大姐回去之前把亲事办了,正好!”
顾水秀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难得常家有心了,我原本还想着你的亲事应该要再拖上两个月才行,现在看来,我还真的能赶上你们的亲事。”
顾水秀之前虽然一直说着要把顾二牛的亲事给办了,但那不过是她嘴上说说罢了,她自己也明白,从定亲到成亲,两个月的时间都算是赶的了,常家要是能同意两个月后成亲她就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这常家竟然还真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顾水秀当即有些感动,又有些内疚,心下一转,便道:“二牛,既然常家同意二十天后办喜事,想来这阵子他们家应该很忙,咱们家有我跟娘帮你准备着,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去常家帮帮忙,毕竟他们家全指望着常姑娘跟虚弱的常伯母,可能会忙活不过来。”
顾二牛一听,忙不迭地直点头,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去常家,他自然是一百二十个乐意。
说完亲事的安排,顾二牛想到那个媒婆的事情,当即沉下脸色,“娘,这回找的这个媒婆不行!”
“不行?”赵氏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突然变成一脸愕然,不解地看向顾二牛,“怎么不行了?你跟我说说?”
当时她跟顾明德可是走访了许多人家,才打听到这个媒婆,从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个媒婆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才对,怎么就不行了呢?
顾二牛对着赵氏等人也不隐瞒,有些愠怒地说道:“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婆子,我们才刚刚到常家,门都没进呢,她就说了一堆常家的坏话,这样也就算了,当着常家人的面,她还极其不客气,那眼神,就是外人都能看出她对常家的嫌弃,气得我当时就想骂人,只不过碍于那婆子是媒婆,最是嘴碎,这才忍了下来。
后来我直接把剩下的银子付了,把人赶走了,要不我们都没法坐下来好好商量亲事了,那人一走,常家伯母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她的意思我估计着是后面不用再请这个媒婆了。
反正咱们村也有媒婆,也不会这般看人,后面成亲的时候,还是找咱们村的媒婆就成了,这次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
这还是顾二牛走了一路才想通的,本来刚从常家出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要不要去找媒婆理论一番,后来因为想到媒婆也是镇上的人,到时候可能给常家惹麻烦,这才忍着没寻过去,回家的路上他就不停地开解自己,直到快到了草籽村才想明白。
赵氏闻言脸色骤变,气得摔了手里的篮筐,咒骂道:“那该死的婆子,当时可是跟我们应得好好的,没想到这一转身就变脸了,拿了钱还不好好办事!不行!我得去找她好好理论理论。”
“娘,您就别闹了,要闹也要等这亲事过了再闹是不是?”顾水秀听了也很火大,不过这个时候顾二牛还没成亲,要是闹起来恐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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