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秀娘》第一百六十五章 深夜

    “不要，我不要回家……”
    “……”
    “林秀，我们继续喝，喝……来……哇……”
    哗啦啦吐了一大堆，而后就趴到桌子上了，林志在一旁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林秀喝的脸色发红，头也晕乎乎的！二丫也是一杯就倒，这果酒后劲大，人不觉得醉，却已经脚步虚浮。
    芸妹儿也在她们杯酒交错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阿南背着芸妹儿，林秀还要扶着二丫，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帮助林志搀扶钟天意。
    “不如你直接抱着她吧！”
    反正已经吐成这样了，而且街上人也不多了，后半夜了都！不会有人认出他们。
    林志点点头，紧锁着的眉头久久的不能舒展，上前，轻声的对着钟天意说，“大小姐，我送你回家！”
    而后不知所措的抬起钟天意的胳膊，扶起之后，横抱在怀里。
    看着娇小的人儿，瘦瘦小小的，紧闭着的双眼，似乎很难受！抖动的眼睫毛，一抽一抽的，让林志的心越发的心疼了。
    “今日，谢谢你了！”
    林志抱起钟天意，钟天意很自然的躺到了林志的怀里，头靠在胸口，闻着熟悉的味道，那难受都好了几分。
    林秀见林志这么跟自己说，便有些好笑，“她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这么直白，让林志错愕的来不及回复。
    可见钟天意似乎已经深醉，绝没有清醒的可能，又突然间紧闭的嘴角软化开来，眉眼都柔和了许多，“大小姐，是个好人！”
    林秀觉得林志很奇怪，明明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可却对着钟天意的时候毕恭毕敬的！
    酒再醉人，那也是人想醉！
    能在喝醉之后，放心托付的人，必然也是心中信任之人！
    这两个人，真是……
    林秀摇摇头，也不想在说什么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权衡，她作为一个外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能轻易去评判。
    “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们送你？”
    林志抬头一笑，“不用了！倒是你们能平安到家吗？”
    林秀咧着嘴笑笑，“没事，我们离这近，一会就到家了！”
    而后扶着二丫出门，招呼阿南背着芸妹儿走！
    “我们先走啦！”
    林秀转身出门的时候，林志突然叫住，“林秀！”
    林秀回头，“嗯？”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可……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说的是非常诚恳，只是怀里抱着钟天意，让这个场面，突然就没了那样的仪式感！
    不过林秀知道林志的意思！
    “告诉婶子，我过的很好！我不怪她！”
    而后招招手，走了！
    等林秀一行人的背影远去，林志低头看看怀里的钟天意，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女子，都是如此的优秀！
    因为林志，高氏把林秀恨上了，甚至……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后果！林志知晓之后，立即把高氏接走了！
    可高氏走后不久，林家村一场大火！
    不知道有多少人活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
    高氏心中久久不安，林志何尝不是！
    方才见到林秀的那一瞬间，林志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林秀，好在林秀活的快活，但这不代表，他没有错。
    纵容高氏，也是他的错！
    好在高氏知道错了，他也有机会向林秀道歉。
    了了这件事，林志这才抱着怀中的女子，一步步稳稳的向某处去。
    林志怀里的钟天意有些微醺，可也没到醉人的地步！只是她心中苦闷无处诉，便有些借酒消愁。
    头疼的厉害，周围也是闹哄哄的，可当一个熟悉的人，抱着他，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安稳的走动。
    钟天意觉得头也不那么疼了，闻着熟悉的味道，听着耳下“咚咚咚”平稳的心跳声，她也安静了许多！
    曾经也是在这样一个深夜，钟老爷突然发病，那些商铺拖欠尾款，钟家当真是内忧外困，钟天意当时不过十三岁，不得已出来顶立门户。
    那时候别人都说，钟老爷无子，钟家要断了香火。
    多少人劝着钟老爷续弦，可钟老爷愣是咬紧牙关，把钟天意当男儿养，男儿要学的她都要学。
    她多少次的抵抗，不理解！
    终于在钟老爷倒下的那一刻顿悟，她在这世间，没有别人了！
    钟老爷无子，也不想续弦，所以对她的培养就是和继承人一样！哪怕以往她多么排斥，也不得不明白钟老爷的良苦用心。
    一夜之间长大的少女，既要让老父放心，又要震慑外面的人！
    钟天意的内心越来越孤独，这时候少年老成的林志，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突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钟天意的人生里。
    陪着她这个大小姐到处跑，要账，管理店铺！
    帮着她出主意……
    别人家的大小姐身边都是丫鬟，可只有她的身边是他！
    林志不是钟家的仆人，他没有卖身契！可他却也只是一个灯匠之子，身无长物！
    与钟老爷想要的女婿相差甚远，无论是家事等等……
    只是这个无声无息陪伴钟天意的人，每每在她害怕，孤单，泄气的时候，总能给她鼓励。
    “大小姐，你可以的！”
    “大小姐，我觉得这样也行呢……”
    “大小姐，你不要怕！你是钟家大小姐，出去谁不给你几分面子！”
    “大小姐……”
    钟天意许多第一次都有林志的身影，可在林志的口中，她永远是“大小姐”！高贵神圣而不可触犯！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他才会抱着她，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钟老爷在归桥镇也置办了一处房产，钟老爷早早的就回去了！见钟天意这么晚还没回来，心中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这涂方勇跟钟天意只怕是两情相悦，所以能聊到这么晚，这次有戏！
    忧的是，到底是女儿家，容易被男人蛊惑，连回家的时辰都不顾了！
    等外门的仆妇说钟天意回来了的时候，钟老爷赶紧的跑过去，见林志在一旁，眉头不经意见就皱成了一团，“你怎么在这里？”
    又见钟天意闭着眼在仆妇的照顾下，喂着喝醒酒汤。
    钟天意身上一股酒味传来，钟老爷到底是心疼闺女，“天意，天意……”
    只是钟天意逼着眼睛，没有回应。
    见林志还在一旁，钟老爷本能的不喜，“这里是大小姐的闺房，还不快出去！”
    林志虽满怀不舍，可到底是用力的拉下钟天意紧拽着他衣角的手，“是，老爷！”
    见林志笔直的如同青竹一般的背影，渐行渐远，钟老爷心里那股预感更浓了，越发不喜林志，对着身旁的婆子吩咐，“以后不要让他进小姐的屋子！”
    仆妇连声应是！
    只是随着林志的远去，钟天意的神智更加模糊了……
    彻底睡去！
    林志几乎是心里淌着泪的到了自己住的屋子！
    这里是钟府的客院，虽然林志是钟家雇的灯匠，可到底也算不上客，能住在客院，还是钟天意特意安排的。
    林志喜欢钟天意，这个倔强又执拗的小姑娘！
    钟天意永远不可能知道，她有一次被钟老爷训话，躲起来哭泣，“为什么她是钟家的女儿！”的时候，林志就在一旁！
    就是那个时候，林志就对钟天意上心了，这个高贵的大小姐，内心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他从来稳重，没来由的就对钟天意升起了怜惜。
    他知道作为一个雇工，不应该对钟天意生出这样的情感，可感情不能控制！
    一步步的接近，一日日的接触，见她笑，他便喜！见她哭，他便忧！
    当他突然醒悟，她的喜怒哀乐就是他的喜怒哀乐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应该……
    可他就是止不住，止不住的靠近，止不住的只看她一人！
    作为一个雇工，他僭越了……
    他甚至知道钟天意对他也有不一样的情愫，但是他不能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精致的美食，上好的住宅，他奋斗一辈子，也无法企及钟家能给她的一切。
    更何况，钟老爷一心寻个金龟婿，才配得上他捧在掌心长大的女儿！
    钟府有伤心人，真心人！
    而回家的林秀，也借酒行凶！
    林秀回家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了，可二丫喝多了，吵醒了花素，花素不由得起来帮着二丫收拾，最后见林秀也是面红耳赤的，只得抱了芸妹儿跟她睡。
    林秀笑笑的跟花素道谢，“花姨，那麻烦你帮我照顾芸妹儿一晚啦！”
    花素摇摇头，“真是喝多了！快去睡吧！什么事能喝成这样……”
    林秀也越来越觉得脚步踉跄，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林志，认识钟天意，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
    刚到林家的日子，那时候觉得能吃上一顿饱饭，一天不被周氏折腾，那都是幸福啊！可现在，明明什么都有了，可总是觉得缺点什么。
    她在现代是孤身一人，到了这里，也是孑然一身。
    吴氏死了，林辰远走……
    林秀有时候想，倘若有一天她暴尸荒野，只怕也无人发现！
    虽然花素待她很好，可花素总有一天会走的，林秀知道！她这里，只是花素和闵舟短暂停留的地方，甚至阿南！
    柯诺……
    他们都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远远的，模模糊糊的……
    想到人前风光的钟天意，实则也是苦闷的小姑娘一个！
    林秀突然就觉得伤心起来，忍不住的小声的哭泣，哭着哭着，突然觉得有人！
    “你怎么了？”
    林秀以为自己在做梦，可真的有人问她，而且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根本就没在家的人。
    她的心很孤独，此刻却特别的柔软，有人轻轻的触碰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发泄。
    “我想哭，大声的哭……”
    “你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
    眼泪顺着林秀的眼角一点点倾泻而下，止不住……
    吴氏没的时候，林秀都没有哭成这样，可今天，长久以来积压的孤独感，无助，甚至是各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思绪……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吧！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一股脑的会出来！
    那人走过来，抱住林秀，“哭吧！”
    林秀便真的不管不顾的抱着他哭起来，眼泪鼻涕浸湿了他的衣裳，嗓子都哭哑了。
    哭着哭着，林秀就哭饱了。
    带着醉意松开他，还打着酒嗝儿说，“弄脏了你的衣裳……对不起！”
    十五的月亮已经很圆，月色下，林秀红肿的双眼没了眼泪的遮挡，能清晰的看清面前这人。
    似乎画中人一般精致的眉眼，每一次都会让她心动。
    在这月儿柔柔的陪衬下，更增添了仙气！
    只见他轻扯着嘴角，笑着用手擦去林秀眼角未滴落的泪珠，“我们之间，永远不用对不起！”
    林秀望着他，此刻他不像以往那个模样，似乎突然变成可以依靠的人！
    而且这张脸，离她越来越近，“唔……”
    软软的味道，带着夜露的凉气，让林秀觉得很舒服。
    不由得也靠近，认真的努力的，亲吻……
    很美好的感觉，很放松，让林秀的心里像春日的暖风吹过……
    那些没来由的愁绪都散去了！
    第二日，林秀起来的时候，还依稀记得昨晚的感觉！
    只是头有些痛，穿好衣裳起身，见阿南今日沐休，便问，“他回来了吗？”
    阿南一怔，而后摇摇头，“没！”
    林秀便越发肯定是自己做梦了！只是好奇怪，虽然认定了他，可为什么做梦还能梦见！而且昨天那梦，似乎有点那啥梦的性质了！
    不过林秀很快的就摇摇头，不去想了！
    昨晚不过是酒精作怪，把内心那些负面情绪都放出来了而已，她还是一个积极向上，认真养家的好少女！
    林秀却不知，她转身过后，身后的阿南心里很是纠结，柯诺昨晚回来了！
    后半夜，天都要亮了，叫醒他，跟他说，“我们要走了！”
    没有解释，可他知道！他们要走了！
    虽然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他不可能会跟林秀一直生活在一起！
    可这一年多的生活，让他习惯了！哪怕另外那间屋子里的两人，对他有着别样的心思，可他还是很享受。
    这样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柯诺认真说话的时候，他从来不会不信！
    如果他们不走，等待林秀的，可能是更大的灾难！
    如果不想林家村的悲剧再发生，他就不能留在这里！
    离开……想到，心里就会痛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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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里面有许多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有些能善终，有些不能！不知道多写一些这些配角的故事，大家觉得会不会戏份太多！哈哈，有意见说哈！陈继祖快要重新出来啦！还有林珠，所有的人都会牵扯，年轻人嘛，你爱我，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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