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饶笙把谱子打印出来后,简单哼了一遍后就大加赞叹这谱曲人技艺之高,不但各种乐器的声音能够做到浑然一体的融洽,连旋律都是这般扣人心弦。
她再找找许世岑发给她的歌词,附带着一行留言:君笙,这个歌词你唱起来如果有什么不对口的地方,可以进行修改。
“嗯?可以改?”她眯了眯眼睛,盯着那一行字,点开歌词的文件之后手就抖了一抖。
歌名是…《君生》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嘻嘻。”
她傻了一样的嘻嘻笑了一声。名字下面的作词和作曲的人还没有填上吗?
嗯,还有文案?“河清元年,宁城有善奏笙者姚氏女清歌…清歌生淮南…笙歌夜夜,随者无数。一日,适逢北城名士泽游君奏琴于长和亭,心慕之,闻其爱莲。撷莲一朵,诣门…”
她犹豫了一下,翻身从上铺爬下来。
“哎?阿笙你怎么下来了啊?”
“我下来吃点东西。”
“哦对啊,你这一天都没下来了。我这儿有炸鸡,要吃吗?”小果冻一腿蜷在凳子上,一腿着地,头支着膝盖。
“辣的?”
“我忘了…”
“我还是吃面包吧。”
“你给我吃饭去!”沈珺瑶从上铺幽幽醒来,扔下了一句。
“你在啊!哎我懒得下去。”
“我算是知道了,要是肆爷让你去吃饭,你估计就不是现在这个体型了。”
“哈哈哈,要是肆爷真说了,我天天吃。”易饶笙撕开面包,一口咬下去,乐滋滋地戴上耳机打开电脑,把隐藏在某个角落很久没有用的小软件翻出来。她一个一个音敲上去,就着歌词慢慢唱出来。
“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
“嗯,秘密…以后告诉你!”易饶笙犹豫了一下。
“哼…什么事我们都不告诉?”小果冻和静静转身围到阿笙两侧,一手一个,“嗯?CUTEMIDI?作曲,你要写曲子了?”
“嗯,也不是…就是我最近可能要出一首歌。”
上面伸下来一个脑袋,沈珺瑶大爪子一挥,“知道了,这次估摸着应该是有大佬帮你编曲了。”
“嗯…嗯!”
不过沈珺瑶嘴上说的是这样,心里却开始暗暗怀疑。易饶笙竟然鬼鬼祟祟地,违反常理地在周日起了个大早,怕是谈恋爱了着急去约会了吧。
然而阿笙给她的回复是,去录音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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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饶笙一遍一遍唱下去,歌词是越看越惊艳。
但是为什么她是觉得编曲还是可以有改进的地方呢…
南京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刺骨的风穿过所有的衣物,直直刺入骨髓。
阿笙站在卡司的门口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提一下这个问题,但转念一想啊,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透明,毛病这么多,去得罪一个在圈里可以说是横着走的作曲?她搓了搓冰凉的手,刚推开门,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向她步来。
易饶笙抬头看了一眼。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一袭西装衬得这个年轻男人尤为英挺而干练。
步子款款迈着,有力而沉稳,他微抿着唇。只是原来淡漠得像古潭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时微微掀起了波澜,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星空下的漩涡,一不小心便会失足坠入,无法挣脱。
易饶笙发现那人突然扬起了嘴角,才发觉自己的目光已是十分不礼貌,忙拉着门后退两步,绕到门侧,低头。
男人轻声一笑,略带着些温柔:“谢谢。”
“没…没事。”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致命,以至于阿笙紧紧抓住手里的门把手,话都说不流利了。
男人也没多作停留,迈步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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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眼见着人走远了,才长叹一口气,灰溜溜地溜进工作室里。
人摇头晃脑地上了电梯。
耳边循环着那人的声音,有点莫名的熟悉。
“阿笙来了?”许世岑看着阿笙微微发红的小脸儿愣了一愣,“外面很冷吗?”
“嗯,挺冷的。”几次联系后,她和许世岑也渐渐熟悉了起来,说话也没那么拘束了,“岑哥,今天人好少啊。”
许世岑是觉得,如果阿笙就叫他许世岑,未免太生疏太生硬了,不如就叫他岑哥吧,阿笙也就叫了。
“啊…对啊,不过不忙,休息一天也挺好的。”
对啊,因为今天你和大老板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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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了几句。
许世岑起身,去旁边茶水间给阿笙倒了杯水,递给她才发现:“啊!水有点凉,忘记烧水了,要不你等一下,我等会给你倒杯热水?”
“没事没事!我喝凉水就好。”
“你先抿一口吧,润润唇。别喝凉水,对身体不好。”许世岑皱着眉。
“好,那我现在唱一下给你听听?”她低头抿了一小口,唔,还真挺凉。
“别找急,还有一个人刚刚出去了。他是这次的策划,你跟他交流会更好一些。”
“啊?”阿笙一愣。
许世岑看了看楼下提着牛皮纸袋、端着一个杯子的缓缓走近工作室的人影:“来了”。
易饶笙下意识地望过去,心里就是一颤。是刚才…心跳顿时如擂鼓,呼吸都急促了些。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易饶笙!你紧张害羞个什么劲啊!
许世岑一转头就看见沙发上,小人儿微微泛红的耳根、微微颤抖不敢四处张望的眼睛,不禁就是一乐。
嚯,这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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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扇玻璃门就被推开,那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易饶笙微微抬头,下意识地直了直身子,她突然懊悔,她为什么今天要穿那么随意啊!
看他一手换过白色的杯子,一手将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那人看了看许世岑,淡淡地开口:“东西在里面。”
“哦!”许世岑向后退,一边后退着去拿那袋子,一边两眼直勾勾盯着阿笙。
阿笙看着那个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的男人向自己走来,突然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无法动弹。他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她,她下意识地双手接过,微凉的指尖滑过他的手背。
指尖再触及到了很是温暖的白色纸杯。
“冰糖雪梨水,趁热喝。”他的声音磁性而不失蛊惑感,就这样带着满满的笑意,看着她傻傻地接过。
“谢…谢…”她接过来,放在手心。
真的好暖和啊!
所谓十指连心…
“阿笙,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君生》的策划,席喻。”许世岑一手攀上席喻的肩,笑道。
阿笙站起来,微微一鞠躬:“你好,我是易饶笙,也是君笙。很感谢您…”话还没说完,便又被一声轻笑打断。
她看向那个叫做席喻的人,他右手置在唇边,修长的指节攒着,食指微微上抬抵在鼻下。
冬日暖阳透过略微模糊的玻璃,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
“坐。”他在她左面的高脚椅坐下,身后倚着录音棚的吧台。指挥易饶笙像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好,接过许世岑复印好的稿子,“歌会了吗?”
“嗯,都会了。”易饶笙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拍字本,眼睛里眨着星芒。
“喜欢吗?”席喻看了看手里的文件,随意问了一句。
“嗯嗯,特别喜欢,曲子和词写得都特别特别好!”易饶笙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文科生是失败的,她竟然、竟然再找不出其他词语形容…
“少有你这样认真的人啊。”许世岑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易饶笙写了满满一页的本子,惊喜道,“有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直接跟席喻说。”
“嗯…有…”易饶笙支支吾吾了两句。
“有你就说呀,别怕,席喻又不能吃了你。”许世岑朝席喻挤眉弄眼。
“我怕…”“不可能。”
易饶笙抬头看向已经端起茶杯的席喻。
好吧。
“我觉得,词没有任何问题,曲子…有一个地方。”
话音一落,许世岑已是下意识望向席喻。席喻也是愣了一愣,“你说。”
“就是,因为这首曲子用的是古筝和萧作为底音,后来才加上古琴和扬琴的,国鼓做混效的话,这一段的衔接会不会…稍显生硬?所以这段的最后一句,最好是降音降调吧。”她伸着手,把她的本子献宝一样擎给他看。
他侧脸,就望进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起身走到她身边,就着另一半沙发坐下。又仔细看了一看,抬头看见一脸''我被惊艳到了''的许世岑站在旁边傻愣着:“世岑,去开设备。”
“好。”许世岑哦哦两声,立马转身就去了。
“嗯…”易饶笙说完了以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席喻已经坐在自己身边了。他身上有极其淡薄的薄荷香,不刺鼻,反而清新而好闻,“我…”
“一会儿我改完曲子,你就进棚试唱一遍。”他放下手里的材料,将本子递还给她。
“嗯…还有就是,和声…我不太懂怎么办。”
“和声你不用担心,有人会给你和声。”席喻侧头看向身边的她,又设备室里的许世岑向他招了招手,起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安心唱吧!”
“唔…”她傻愣愣地摸了摸额头,看着那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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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存稿挺多的,emmmm这篇文应该不会特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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