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白月光》第13章 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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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昭再不管那落在地上的花灯,提裙便转身跑开。只是还没来得及走,一只手就勾住了她的腰,强势地将她扣了过去。
    暗色的阴影中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怎么了?”
    虞昭没有回答,反而是紧紧攥住了他的衣领,在他胸前轻蹭着摇了摇头。傅止渊揽住她的那一瞬间,她竟是感到了久违的安心,就像是,有了傅止渊在,好像遇见苏宴这种事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是现下虞昭情绪慌乱,并没有注意到这抹异样。
    傅止渊揽着虞昭,唇角压平,抿成了一条直线。
    怀里的小姑娘情绪不对劲,她何时这么亲近过他?定是方才买花灯时发生了什么。
    傅止渊的目光直直望去。
    来往走动的人群里,一位白色锦袍的郎君缓步走出,手中提着一盏烛火微弱的莲形花灯。
    傅止渊抱着虞昭的手臂顿时收紧,目光阴沉。
    苏、宴!
    再不会有人比他更认得这张脸了,原来方才小姑娘那副模样,是见了苏宴么?
    他的脸色不虞,眉目锋利得像是刚刚出刃的刀。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相遇?是不是约好了的?那方才小姑娘借口去买花灯,去见苏宴吧?差点忘了,上辈子虞昭喜欢的可是苏宴啊,哪有他什么份?
    骤然升起的强烈嫉妒灼烧着傅止渊的理智,让他下意识忽略了寻到虞昭时虞昭情绪上的异样,若是他现在冷静想一想,就能明白虞昭当时的情绪哪里是什么欢喜,分明是惶恐。
    只可惜,现在的傅止渊满脑子都是虞昭去见了苏宴这件事。
    他不知不觉将怀中的虞昭越扣越紧,勒得虞昭感觉到了痛意,轻嘶一声。
    傅止渊揽着她的手下意识一松,怔了片刻。
    虞昭缩在他怀中,眉头轻蹙。
    傅止渊……他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苏宴拎着花灯,已走到了二人眼前,“姑娘的花灯。”
    傅止渊冷冷睨他一眼,将虞昭的整个兜帽都盖了上去,“不用。”
    语毕,便径直带着虞昭,转身离开了。
    傅止渊手指微动,隐在人群中的暗卫们看了,瞬时明白过来:主上这是要他们在皇后离开后,悄无声息地做掉这个人!
    一时间,几束目光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了那白衣锦袍的青年身上。
    -
    有趣。
    苏宴拿着那盏花灯,唇角微挑,眉目含笑地看着一黑一红两个身影离去。
    他方才不过是想过来还个花灯,那黑衣男人看他的眼神却含着浓浓的杀意,唔,怎么说,有点儿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
    他好像对怀中的红衣女子在乎地很。
    并且似乎把他当成情敌了。
    苏宴把玩着花灯的手一顿。
    那个女子……
    他想起女孩撞过来时抬起的那双眸,莹润澄澈,水光潋滟,让人想起桃花树下的清潭。
    这双眼睛,莫名给他一种熟悉感。
    苏宴拿着花灯转了转,转身走了。
    没想到跟着吴王出来一趟,还能碰上这么有趣的事。
    前方一个青衫方巾打扮的男人对他招手,喊了一声:“苏兄,你方才去哪了?吴王正找你呢!”
    苏宴随手扔了那莲形花灯,揣着手笑吟吟应了一声:“好,就来。”
    -
    吴王在醉仙楼设的宴席名唤聚英宴,据说是将他那三千门客都唤来了,趁着冬日苦寒,大家畅饮一番。
    宴席将尽,吴王和苏宴立在门边,目送着那些摇摇晃晃的文人墨客勾肩搭背地离去。
    吴王捋着胡须,半带着唏嘘地叹道:“庭芝啊,没想到我门客三千,最后与我共谋大事的人,竟是你。”
    庭芝,是苏宴的表字,取自“芝兰玉树,皆生于庭”的蕴意。
    苏宴敛眉拱手,“吴王胸襟宽广,赏罚分明,日后追随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吴王笑而不语。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吴王一甩袖,阔步向前走去:“庭芝,走吧,人都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苏宴揣着手缓步跟上。
    两人一路走,最后一同进了吴王府。
    隐在暗处的暗卫寻不到机会下手,一声长长的鸟鸣后,围守在吴王府外的暗潮尽数退去。
    此人是吴王府的人,得把这个消息传给主上。
    -
    夜半。
    墨色深重,冷月岑岑。
    清冷的月辉沿着木制窗枢慢慢爬进了床边的木榻,覆在深灰的被面上,映出薄被下的人影。青年温和儒雅的面庞,眉目紧紧皱着,蓦地,一声轻响,青年倏地睁开了眼。
    乌曜石般的瞳孔在月光中折射出冷冷的光辉。
    背后的寝衣被薄汗浸了透透一层,附着在皮肤上触感黏腻。苏宴面无表情,掀开被子探下手去,舌尖顶了顶上颚,眼神幽深,“啧。”
    又来了。
    又是这个梦。
    这种旖旎的梦,到底什么意思?
    乌黑的发,嫣红的唇,雪腻的肌肤,娇娇怯怯地缩在他怀中,嗓音软糯得跟江南春水似的,勾得他放不开手。
    他总与她缠绵,却总看不清那张脸。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
    出了苏宴这一档事,两人都没了继续逛夜市的心思。
    回到昭元殿,虞昭便从傅止渊怀中退了出来,红色的斗篷兜帽将她整个人罩的越发娇小,“我,我今晚有些不舒服……”虞昭闭了闭眼,“陛下请回吧。”
    她本以为这人不会答应,不想傅止渊只是沉默了半晌,便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虞昭稍怔。
    但片刻仍是转身向昭元殿门口走去。
    “昭昭,”
    虞昭回头。
    穿着黑袍的男人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沉默,男人轻摇了下头,只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踏入了风雪里。
    虞昭望着傅止渊离去的背影,静默不语。
    孙嬷嬷走上前来,在旁边悄声问:“娘娘,您脸上的面具不取下来吗?”
    虞昭一怔,随即恍然。
    是了,她脸上还带着他送她的面具。
    她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来,雪白可爱的兔子面具静静躺在她的掌心,不过堪堪几秒,触面便失了温热,冰凉彻骨。
    虞昭把面具递给孙嬷嬷,回身入殿,“嬷嬷,唤小丫鬟替我备水吧,我要沐浴。”
    孙嬷嬷跟上虞昭,低低应了一声。
    -
    温热的水流漫过肌肤,虞昭浸在沉沉的雾气中,阖目不语。
    她的脑子里很乱,可是情绪却在热水的舒缓下一点点静下来了。
    她强迫自己开始回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雪夜、夜市、苏宴……还有后来的傅止渊和苏宴碰面,一帧帧画面在虞昭脑中回放,捋了一遍又一遍今天的事情之后,虞昭的思绪逐渐清晰。
    渐渐地,一个清晰的疑问浮现在她脑海中。
    ——傅止渊看见苏宴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劲。她那时蜷缩在他怀中,明显感到傅止渊的情绪充满了戾气和杀意。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会是这样的反应吗?
    虞昭仔仔细细地将那时的情景回忆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她擅自离开他,结果撞到了别的男人身上,他吃醋了,才这样的?如果傅止渊对那白月光十分偏执,却又爱而不得的话,倒不是不可能。
    细白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拂过飘在水面上的嫣红花瓣。
    尽管心里还有一丝丝的违和感,但几番思索无果,她也只好说服自己,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
    虞昭睁开了眼轻叹口气。
    明日,还是去给那暴君送碗汤,讨好一下他吧。
    毕竟今日这人带她去夜市,似乎便是存了和好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被半路杀出来的苏宴搅了个彻底。
    又洗了半刻钟,虞昭唤了丫鬟进来。
    待一切收拾妥当,已是深夜,虞昭身心俱疲,甫一沾上被子便沉沉睡下了。
    -
    “贱种!下流东西!你身上流着的血,我连看一眼都肮脏!你怎么配做我们的兄弟?”
    “给我打!下贱东西,本殿下来了,还像根木头似的杵在这儿,找死啊你!”
    尖锐的人声传入耳中,虞昭一个激灵,意识从沉眠中骤然醒过来。
    她眼中迷茫未褪,看清眼前的景象一片茫然,这是哪?她怎么会在这里?
    面前是一座破旧的小院,说是破旧,倒不如说更像是被废弃了一般。院中杂草疯长,蛛网四结,朱墙上的漆已掉落得所剩无几,露出生了青苔的墙底。
    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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