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不尽乱世烽火》第十二章 红菱心1

    我稍有些意识的时候不知是个白天还是黑夜,觉着浑身上下都疼得很,仿佛被人锁了琵琶骨后武功尽失,力气全无。
    我费力的挪了挪身子,睁开双眼,却见周围黑漆漆。窗外灯影稀疏,斑驳的透进来,远处点了盏夜灯,屋子在微弱光亮下显现的陈设明显不同于之前,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凛然。
    蝶袖趴在我身边,似乎被我微小的动作惊醒,连忙来看我。
    “小姐醒了?”她连忙点了灯,整个屋子被照的亮堂堂。
    我被她扶起来,靠在枕垫上,懒得开口,却也把这屋子打量了个遍。
    这房间不同我与孙寻成亲时的婚房,布置得古朴雅致。纤尘不染的屋内,残留淡淡清香。不远处的玲珑架子,结构精巧,放上一碰艳而雅的秋菊,令人舒心益气。
    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的百花争鸣帐幔,绣工相当了得。地上铺着一块淡雅清丽的幔毯,四角精绣海棠争辉,毯上的桌椅暗藏花纹勾芡。至少有四盏象牙梨木灯架,点着闪闪灵动的蜡烛,把全屋照得通明。想来这屋子原先的主人不俗,雅而不贫,富而不露。
    “小姐睡了整整三天。吓得蝶袖好苦。这里是毓丹园的寝室,侯爷说让小姐以后就住在这儿。小姐可有何处不适?我这就去唤大夫……”
    我还来不及细想,蝶袖便走的匆忙,留下我一人在这屋子里。
    毓丹园的名字倒是十分的雅致,可见我现下竟还有闲情逸致欣赏这屋子。
    那日我杀人想必是未遂的,可在定南侯大婚之夜闹了这么一出,完全不惊动他人是不可能的。如今我是如何太太平平躺在这处的我无从所知,更不知道他那日是如何收拾这残局的?
    我艰难的撑着身子,口渴难耐。奈何手上被瓷器割伤的伤口,传来的阵阵痛楚让我一时缓不过来。我感叹自己命硬,如此这般竟还死不了,定是我在天上的爹娘保佑,再怎么也让我撑到手刃仇人的那刻。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蝶袖带着个白胡子老者走了进来。
    蝶袖一脸担心道:“大夫,我家主子醒了,您快给看看吧。”
    那大夫像我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拿着个轻薄的蚕丝放在我的手腕上,以此相隔为我诊脉。
    我眼见大夫的眉头像是湖水的波浪,时而升起,时而跌下,时而相撞,时而平静,终于由紧而松,宽慰道:“启禀侯爷夫人……”
    这个称呼我是头一次听见,仿佛像是不在同我说话。
    “夫人脉象已渐渐趋于平稳,体内残毒已尽数清除,可喜可贺啊。”
    “残毒已清?”我声音沙哑的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不可能,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已是行将就木,撑着一口气在过日子,没有痊愈的可能了。我望着眼前这白胡子老者,生怕受了他的蛊惑又道:
    “大夫竟有如此本事?莫不是大夫知道我时日无多,说这些宽慰我么?”
    当时在闽都,我将将被救活,军医莫大夫便说我的毒早已进入五脏六腑,最多也就两年的命罢了。
    那大夫脸色一沉,突然跪下,俯首向我磕了个头道:“老身不敢妄言。夫人之毒却是清了,若夫人不信可传召其他大夫为您诊脉。”
    我依旧一脸难以置信,每次发作就在生死边缘的人竟死不了?
    “我这深入五脏的毒是如何清的?”
    “自然是侯爷——不,应该是这天下都难得一见的药材为夫人清了体内的余毒。可……”
    孙寻竟如此想留住我这条命么?天下难得一见的药材?我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些:“大夫但说无妨。”
    大夫两手作揖道:“夫人伤在丹田,定要静心休养两年,切勿劳累,饮食忌口,配上膏方针灸长期治疗方可痊愈。只是若夫人想为侯爷添上个贵子,恐怕要三五七年的调理光阴,但也不定能……若夫人强行动武运功,血气积聚丹田而不散,定是剧痛难忍以至昏厥,假以时日血瘀而成毒,必定气血攻心而亡。夫人莫不能再动武了。”
    这些话和莫大夫说的大致相同,我早就见怪不怪了。看来也只是少了脏腑毒发罢了。蝶袖那张小脸上不知何时挂了两行泪,哭了出来:“大夫的意思是,我们公主就算这两年不动武,能痊愈也生不了小娃娃了?”
    大夫沉默片刻,眼中故意有些闪躲之色:“老身定当竭尽所能为夫人治疗,调理。”
    “罢了……”对于蝶袖担心的问题我从未有所想:“蝶袖,送大夫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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