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处,所谓内门区域、外门区域,都是第一年的新弟子所在,为的是让他们有个适应。重阳山,虽说不小,但要同时满足这么多人的练武需求,还是略显拥挤。因此,外门弟子的实际住处,是山门外的三个大镇,并不在重阳山中。三个镇分别是为正阳镇、穆阳镇、朝阳镇。而一旦外门弟子晋升内门,则被他们成为‘三阳开泰’,以表吉庆。”
走在路上,因为李建平的无事,曹力奎心情大好,对着江千宇这个新来的小师弟,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英华虽然境界高,但毕竟是客,所知内容大都流于表面,哪有曹力奎这个当了三十多年弟子的人明白?
“正阳、穆阳、朝阳……”江千宇跟着念叨了一遍,疑惑道:“似乎有些耳熟?”
曹力奎先是一愣,想了想,随即笑问道:“莫非小师弟是从西南而来?”
江千宇正要应是,突然一个警觉!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倪顺才,天知道他是去哪里做任务,也不晓得多少人清楚他的任务,贸然透露自己来自延国……
“说来不怕师兄笑话,师弟从小被家人看管练武,连地图这东西都没见过,什么西南东南,实在是没有概念……”江千宇憨笑一声。“有一天就突然被一个大叔带走,大叔却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找了个车马送我来此。”
曹力奎满脸“我理解”的表情,哈哈笑道:“小师弟别怪我多嘴,我也没有不敬倪师叔的意思;只是倪师叔他确实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听说你那大师兄当初被带回来时,家里还以为遭了劫匪!闹得不小呢!”
难怪于忠元要安排自己当这个倪顺才的便宜徒弟,这个性格简直就是极品的掩护啊!一推四五六,干干净净,无人怀疑。
看着江千宇那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尴尬样子,曹力奎也自觉收敛了些笑容,毕竟是人家的师父,小小调侃无碍,过了,就是不敬了:“话说回来,也许小师弟是从哪里听过吧。这大魏西南,有一属国,国号为‘舒’,三百年前,有一王族子弟拜入我重阳门下。原本天资不算卓绝的这位前辈,也许是正契合了我重阳门的功法,竟是一路成就,直达天级!”
舒国?江千宇一听,立刻反应过来这熟悉感自何而来,不过还是很礼貌的静听曹力奎的下文。
“既入宗门,则家族情漠,这是规矩。但这位前辈想是曾经受了委屈,最后还是讨得了宗门同意,回国衣锦还乡了一把。为表谢意和敬意,这位前辈就把舒国王都的三座学府名称,改为这外门三镇的镇名。”
一国王都之至高学府,用的竟然是一个宗门最低级的外门三镇镇名,还以此为荣?真真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啊……
江千宇心中微叹,而曹力奎则隐带自豪。
两人却都不曾想到,一切明面上的平静、甚至是趣闻下,有着怎样的暗流涌动。虽说这位前辈被同意回国,但条件却是今生誓死效忠宗门,再不得有心于舒国。而且为了防止他私授宗门绝学,不仅明面上跟了一位同是天级的长老相随,暗里,还有一名荒级太上长老监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对于高层而言,情感道德之类的,是绝不牢靠的;唯有实力的掌控,才是现实!
又闲聊了几句故事的风采,曹力奎言归正传道:“再说这内门,内门弟子确是住在山门内无疑,但却是分散在靠近山脉边缘的三座山下。这是以每日三位香主分别开课之地为划分,称作一重、二重、三重峰。我等师兄弟,便是住在如今正前往的三重峰。”
“三座山峰的弟子划分,是有什么规矩吗?比如实力高低?”
“没有这个规矩,只是宗门会大致分配,以求三峰人数基本平齐。当然……”曹力奎苦笑一声。“既然分了三峰,也就难免会有些各自抱团……因人而异吧。”
说着,曹力奎信手折下路旁的一根树枝,在树下的泥土上就开始划横:“小师弟,你刚来宗门,不熟悉地形,可以把宗门看做一个‘丰’字。山门入口处,是丰字的顶端;第一横与竖笔的交界,名为迎客峰,向第一横的两边顺延,包括师父在内,有三名长老和不少香主的住处便落在此峰之中。这第四位香主的开课之处,也就在这里。而且据说有时,连太上长老也会在峰顶出现!”
有些兴奋的说完,曹力奎又将树枝点向第二横:“第二横与竖笔的交界,和第二横的两端三处,便是内门三峰。而这第二横的左端,便是我们的住处,第三峰。”
认真听着曹力奎的讲解,江千宇同时也有些讶异于曹力奎刚才手握枝末,却以柔劲重重划过地面的手段。这一枝断枝,可没有多粗多结实啊。
“而这第三横,则是大多数长老和香主,以及某些精英弟子的住处。我们这些寻常内门弟子,若没有足够的理由,是去不得的。”
“精英弟子?”江千宇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曹师兄,亲传弟子不就已经是最高的级别了么?”
曹力奎轻轻摇头,脸上表情却只有羡慕与敬佩:“我等内门弟子,最高的成就,无非是地级香主,便算是此生不枉了。可精英弟子的目标,却是成就天级长老,他们的天赋才情,可是胜过我们许多啊!”
什么精英弟子,江千宇倒是不在乎。天级什么的,在江千宇朝前的眼光里,早就已经沦为未来的龙套一类。不过这个曹师兄……若不是心机太过深沉,太能遮掩,便是真正的坦荡之人了。
曹力奎可不知道江千宇心中早已对自己转过许多念头,犹自说道:“精英弟子,向来神秘,除了因为某些任务会出现外,便只有每二十年一次的上香入籍大典上,才能一窥风采了!”
“丰”字讲解完,曹力奎却是将树枝往“丰”字末端之后的空白处又点了一下:“再往后,也是我重阳门的地界,但是却属于禁地,任何子弟,不论身份,不论缘由,哪怕是香主,一旦闯入,格杀勿论!这点还请小师弟谨记!”
看着江千宇似乎有些被吓得呆愣的样子,曹力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们这点实力,还没闯入第三横所在的聚阳峰,只怕就会被拦下了~还有其他宗规,和宗内情形,反正师兄我也闲来无事,这几天都会慢慢和你说的。等熟悉了宗门内一应事物后,再过个一旬左右,我们就又要忙起来了。”
江千宇脑袋一转,将时间后推十天,出言猜测道:“莫非是宗门开山收徒的事?”
“不错!八月二十五,彭阳县初选!”曹力奎弯腰躬身,树枝由竖改横,在地上轻轻一抹,划痕尽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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