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锻确实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力道大、速度快、精神还必须高度集中,即便是封二郎这样的地级锻造师想用武锻打造一柄玄级玄兵,也不得不在此时抽空休息打坐。(书=-屋*0小-}说-+网)
而且到目前为止,还不算进入最考验人的阶段,真正的精细活还在后面!
此时才算开始步入“蕴养”的阶段:每将剑胚抽出一次,就要用真气不断游走其中,一点一点的对内部纹路进行试探和改造,与此同时以真气蕴养。
这个过程中剑胚是不可以冷却的,每蕴养一段时间就要回炉再加热,一遍遍重复。如果某一截被确定已经完成纹路勾画,就可以进行二次塑形。塑形最早最快的是剑柄,既是出于持有的需要,也因为技术含量无需太高。
等到纹路全部完成,最后的步骤就是最终定型以及外部纹饰的刻画。
由于是武锻,每一次真气蕴养和探查都必须倾尽全力,但即便如此,所需花费的时间也决计不短。
眼看后面都是水磨功夫,虽然技术含量高,奈何都看不懂。欧阳鸿河悄悄打了个手势,后面自有一位下人凑上前来,低声嘱咐几句后,也拿了个蒲团盘腿而坐,闭眼练功。
这一下不由得让江千宇刮目相看,看来欧阳家能够称霸道山郡两百年,不是没有原因的。家主尚且如此勤奋,底下的人就算天赋再差,起码不至于败家。
观看锻造和炼药这样的技术过程,其实是很乏味也很受罪的,懂行的还能观察一二,不懂的那就真是陪太子读书了。
欧阳鸿河贵为一家之主,事务繁多,却也在此时不敢轻离,其他人就更不用说。眼看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也只有下人送来一些糕点给在场众人充饥。
江千宇都无法想象,如果是文锻,那得多磨人!玄兵的珍贵和锻造师的尊崇,确是有其道理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身在锻造室内,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等待的众人也都要来一块蒲团学着打坐练功。
好在封二郎的锻造也快到了收尾的阶段。
“寒潭泉水!”
随着封二郎一声令下,两位学徒迅速拉开地板上的一个拉环,露出底下的地窖,从中搬出一大坛陶罐。
淬火所需的水,对水质要求很高,因此在每座城池周边,都会早早请人鉴定水质,确定一处水源最佳,然后从中打水使用。一般的锻造师,只能放在普通水缸里;而像欧阳家这样的大家族,则会修建地窖甚至冰室,用以储存。
道山郡城西南有一片小山脉,其中一处地形凹陷,海拔甚低,形成了一弯水潭,常年温度都只在十度左右。虽然离“寒潭”的要求还有些远,但也算是附近几个郡内比较有名的淬火之水了,取名“寒潭泉水”不免有些自得之意在里面。
欧阳鸿河和江千宇一众人等也纷纷起身。到了淬火这步骤,就代表着玄兵制成。至于后续慢慢蕴养的工作,虽然也要花个几天,已是无关紧要。
将寒潭泉水倒入水槽,封二郎左手握剑,右手两指虚夹剑身,从头到尾又缓缓拉过一遍,然后往水槽里极速一插!
瞬间白雾涌现,兹兹声不绝于耳,金雷紫黄之色在朦胧中隐隐闪现。
“剑!成!”封二郎口中大喝,周身真气激荡,水雾瞬间被震散开来。
“剑名幻阴,欧阳家主可看仔细了!”封二郎轻击剑柄,剑身直向欧阳鸿河射去。
欧阳鸿河不敢怠慢,真气覆于手心,一把抄过,挽了几个剑花,再渡入真气,细细感觉:“剑中隐含金雷之锐,可惜与我属性不合,否则一剑既出,必然威力陡增!玄级之中,或可归于上品!”
上下翻看良久,欧阳鸿河不舍道:“封大师的手段,果真了得,今日我等大开眼界。不知这柄幻阴剑封大师可有意向出售?我欧阳家愿出两百金!”
郡城不比王城,物价自然要低廉一些。而玄级玄兵本身的正常价位,大概是一百金以上,一些数量较多、款式普遍又质量偏差的可能会降到七八十金,反之则一百五十金也不稀奇。
这柄幻阴剑的质量堪堪上品,但贵在款式稀有,且若是正巧有金雷二属的武者,是再适合没有的。再加上欧阳鸿河有意交好,故而出了两百金的价格。
封二郎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封某这身手艺,收下贵府欣豪公子,不知欧阳家主可还有疑议?”
欧阳鸿河不为人所查的微微抖动了下眼皮,很是豪爽的笑道:“封大师说笑了,我孙儿有此机缘,也是欧阳府的运气,大师既然喜欢,就收去当个学徒。不求日后多有出息,只希望别给大师添麻烦。欣豪,来,过来。”
第一次看见如此亲切的爷爷,欧阳欣豪突然有些惶然,好在背后江千宇轻轻肘击了下他的肋部,这才反应过来此行前的计划,低着头走了过去。
“欣豪,你是爷爷最看好的孙辈,之前或许爷爷有些事,做的偏激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爷爷都是为了家族才不得已……手心手背都是肉,爷爷又何曾忍心?”
欧阳欣豪知道欧阳鸿河说的意思,不仅是对他自己,也是对他的几个伯伯和自己父亲之间的事。
父亲的武道水平在兄弟几人中排行第二,但对产业经营和管理最是有天赋,唯一的软肋是年龄太小。大伯的武道水平和管理水平都算中庸,但在小聪明方面很有一套,又是嫡长子,除非其他兄弟几人中出了一个地级,否则从道理上应该是他来继承。二伯四伯也各有优缺,甚至三姑听说也有意家主。
这些纷乱繁杂的事情,欧阳欣豪根本就不想理会。奈何生在大家族中,你想躲,人家也会逼着你参与进来。
欧阳鸿河说的这个道理,欧阳欣豪是相信的;但欧阳鸿河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欧阳欣豪也别无他求,这些思绪只是过了一遍大脑,就弃之一旁,开口道:“爷爷,欣豪入学府苦修多年,都未曾见过母亲一面,自知不孝,今年年关想去探望母亲一次。”
家族内部的事,内部解决,别说勾结外人,就是把内部矛盾示于他人,也是极为严重的罪过。唯有自身团结,起码看起来要足够团结,才是家族的立身之本!
因此即便有封二郎撑腰,欧阳欣豪也只能委婉的把这几年的事情都归结在自己苦修的原因上,给家族留个面子。除非是天级武者有绝强的压制力,否则欧阳家对于封二郎的态度也只是想交好,一旦突破家族恪守的底线,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划清界限的。
欧阳鸿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难为你一片孝心,年关就回家族过吧,家族自会安排妥当。”
封二郎见状朗声笑道:“看来今日是个皆大欢喜的好日子,封某收了一徒,欣豪醒悟知道尽孝,至于欧阳家主也得了一柄宝剑!不过,若欧阳家主信得过在下,这柄幻阴剑还是让封某再蕴养几日为佳。”
“诶,这岂有信不过的道理?不谈这个!封大师锻造许久,也辛苦了,敝府准备了晚宴,不如先用过餐再言其他。”
“有劳欧阳家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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