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情缘之情系中洲》第二十三章 情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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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修罗殿外，炎修负手而立，伟岸的身影孤寂而落寞。他就像一头受伤的狼，藏于自己的领地兀自疗伤。
    “要不要喝一杯？”却是凌浩拎着两坛酒站在他身后，雪白的发泛着柔光。
    炎修拍开泥封，仰头灌下。辛辣的酒水入喉，酒精刺激大脑，他才稍微好受些。
    “君上，酒要慢慢喝才有味道。您这样，可是糟蹋了我的好酒！”凌浩道。
    “取笑本君？”炎修挑眉。
    “我有什么资格笑你呢？我连你都不如！”凌浩苦笑。
    炎修大大方方坐在台阶上，“说说看，那个让你放弃自由的女子。”
    当初，凌浩找上他，表示愿意为他所用，条件就是帮他找人。他当时心中是不屑的，一个女人罢了！等他遇见了莫离，他才明白凌浩的执着。
    凌浩也不拘束，坐在他旁边，“她啊，既高傲又好胜。那时候鬼医门和神医门还在，我是鬼医门的天之骄子，她是神医门的天才大小姐……”
    许久不谈及心事，凌浩的话匣子打开了，“……两家一直处于竞争的关系，不过一直维持表面的平和。都是人中龙凤，很容易就认识了。那时候年轻，总看不过比自己优秀的人，我们俩就一直斗一直斗。几乎是一见面就掐，却从来没有分出个胜负。”
    他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慢慢的，我们的关系从对手变成了朋友，再变成了恋人。说来也可笑，两个一见面就掐得死去活来的人到最后偏偏成了恋人！”
    那双饱含沧桑的眸中闪烁着面对恋人时独有的温柔和眷恋。
    “后来呢？”炎修问。
    “后来，鬼医门攻入神医门，神医门几千多人尽数死绝。我至今还记得她被围困在悬崖边无助又绝望的眼神。她说，若是能选择，她选择这辈子都不要遇上我！”凌浩苦笑，“我无辜又如何？神医门灭门，她当着我的面毁了我们的信物，当着我的面跳入了悬崖。”
    “再后来呢，我亲手覆灭了鬼医门，那个养育我栽培我的地方。我给自己取名鬼医，她若是还活着，定然会找我报仇。可是我等了好多年都没有等到她……”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帕子的一角蓝色的丝线歪歪扭扭绣着一个“蓝”字。
    炎修拍拍他的肩。
    凌浩摇摇头，问道：“你呢？真的那般在意？”
    炎修道：“怎么不在意？总之，本君是不会让她走的。”
    凌浩难得调侃，“我可是记得某人当初说只是玩物而已！”
    “你都能从对手变成恋人，本君为什么就不能从玩物变为心上人？”炎修反问。
    凌浩躺在台阶上，“也是，情之一字，谁说得清呢？”
    月的清晖撒遍大地，映照着两张失意的脸。他们大笑着，酣畅地喝着，两坛酒很快就见了底。
    凌浩的脸已被酒精染红，“讲真，你为了她真的可以不要命吗？”
    “嗯！”炎修闭着眼睛应道。
    “那你就宠她，死命死命的宠！宠到她离不开你为止！嗝！”凌浩打了一个酒嗝。
    “唔，倒是好主意！”
    “你留她，那幽骨怎么办？”凌浩醉醺醺地问道。
    “她说不是她，本君信了！本君会让人好好查的！”炎修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发现凌浩已躺在台阶上呼呼大睡，他招手唤来暗一。
    “君上！”暗一上前扶住他。
    炎修甩开他的手，吩咐：“不必理会本君，送鬼医回百草殿！”
    暗一扛起凌浩，匆匆赶往百草殿。
    凌浩的眼皮细微地抖了一下。
    夜已深，莫离躺在床上，睁着无神的眼睛，没有丝毫睡意。习惯了炎修在身边，如今床的一边空落落，她的心也空落落的。
    炎修是恼极了她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莫离闭上眼睛，假装已经入睡。
    炎修有些醉意，步伐飘忽。他躺下床，习惯性抱住莫离软软的身子，蹭了蹭，低醇的声因染上酒气变得迷离，“炎儿，只要你留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似乎怕她听不到，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本君不骗你！”
    莫离伸手，一笔一画描摹着炎修的五官，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夜深，醉酒昏睡的男子，彻夜无眠的女子！
    ……
    茂城虽是一座小城，却因着是中洲王城的必经之路而热闹非凡。
    酒楼，向来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之地。
    酒楼之中，男子举杯自酌，唇边带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儒雅之气。他的眼神似是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眼底却闪过丝丝精明。
    一楼大厅中，中洲民众谈论着近来的八卦。
    “南洲那公主啊，本来是要来和亲的。亲没和着也就算了，送走的时候那叫一个凄惨啊！”
    “可不是？”一人附和着，“听说被送走的时候都不成人样了。你说这么个娇滴滴的女人，君上也下得去手，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大厅中响起一阵哄笑声。
    “啊呸！你们懂什么？君上带回来的女子可比那啥子公主好看多了，仙子一般的人咧！”
    ……
    男子淡淡地笑着，始终不发一言。
    一人从外边走入，凑到他耳旁说：“大人，中君那边防守太严，我们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知道了！”他的语气带着点跃跃欲试，“有些意思。”
    此人正是从南洲过来的程厉，征得阮菁允许，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中洲。不败神话，他倒要看看是不是浪得虚名。
    他招来店小二，似是好奇地问道：“方才听到有人谈及君上，不知小哥能否同我说说。我是外地来的，仰慕君上很久了！”
    店小二看他谈吐非凡，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不好得罪，便说道：“那下面是说，君上为了心上人怒罚南洲公主的事！那公主也是脑子不好使，偏偏在虎口拔毛，如今落了这么个下场，也是活该！”
    “君上也有心上人？”程厉问道。
    “君上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有心上人了！”店小二笑道。
    程厉往他手中塞了一块银子，“那小哥可知道那女子的来历？”
    店小二收了银子，笑眯眯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君上从外头带回来的。从哪里带回来的，也没人知道。公子，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程厉摇头，“多谢！你去忙吧！”
    “好嘞！您有事就叫我哈！”店小二麻利地跑下去了。
    来历不明的女子？程厉抿唇沉思。下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循声望去，眼神蓦然一凝。
    玄袍男子，身形伟岸，气势逼人。刀削斧刻的俊脸冷峻异常，唯有看向怀中女子时才微微缓和。
    黑裙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绝美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清冷高贵的气质如山巅雪莲，不容亵渎。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不喜热闹！”莫离不满。
    不理会她的不满，炎修带她走到雅间，雅间中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你整日待着会闷坏的，多出来走走，心情会放松许多。来，尝尝这鱼，味道不错！”
    昨夜凌浩说，如果真的想留下她，那就宠她！死命地宠，宠到她离不开为止。炎修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时间，他有的是。耐心，对她，他从来就不缺。
    味道再好又如何，她又吃不出来。炎修越对她好，她就越是烦躁。
    莫离有些恼了，“我不想吃！”
    “没事，那我们吃点别的。吃完我带你出去走走，今天天气不错！”炎修十分好脾气，很难将他与那个强势无比的中君联系在一起。
    莫离冷笑，“你要带一个瞎子去看什么？”
    别说是暗一，就是红衣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子对中君未免也太苛刻了。
    炎修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你看不见没关系，我可以说给你听！”
    莫离无奈，“炎修你不用再废心思了，我是不会留在你身边的。”
    炎修布菜的手僵在半空，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红衣真怕炎修会控制不住将自家主子砍成一段一段的。主子啊，红儿这点战斗力在中君面前完全不够看啊，您别作死了成不？
    没错，在红衣眼中，莫离的行为就是在作死！惹谁不好，偏偏惹中君。亏得暗七在炎谷蹲着，没有跟过来，否则，就算有中君压着，也免不了要打一架。
    有个不懂事的主子，真让人头秃！
    炎修有些头疼，“炎儿，我们不说这个好吗？”
    莫离问：“那说什么？”
    炎修道：“说些你敢兴趣的可好？”
    “我只对这个感兴趣！”
    “炎儿！”炎修深呼一口气，“本君说过很多次了，除了这个，本君什么都可以给你！”
    “要你的命也给吗？”莫离脱口而出。话说出口，她立马就后悔了。可她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僵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暗一的手暗暗搭上刀柄。
    炎修掌心一吸，红衣手中的剑脱鞘而出，落到他手上。
    红衣大惊，想要上前却被暗一拦住，“中君，你冷静一点！”
    莫离很平静，“你要杀我？”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炎修将剑柄放在她手中，“你若要，那我给！”
    “君上！”暗一死死握着拳头，看着莫离的眼神越发不善。
    莫离恼怒，猛地将剑丢在一边。她拿起筷子，佳肴在她口中尝不出半点滋味，如嚼白蜡。她心中越发苦涩。
    炎修松了一口气，“炎儿乖，我们这几日到别院去。什么时候你想回去了，我们再回王城！”
    莫离不说话，低着头吃饭。
    炎修宠溺地揉着她的发丝。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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